“旭东钢铁”第一位董事长,是秦毅尧的祖父秦旭东,也是公司的创始人。
在秦旭东时代“旭东钢铁”在业界就已拥有稳固的地位,他过世后,接班人秦颐昌更是精益求精,让“旭东钢铁”更上一层楼,成为台湾钢铁业前五名的佼佼者。
今日“旭东钢铁”的会议室里,充满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一向姗姗来迟的董事们,史无前例地提早出现,围着会议桌咬耳交谈,窃窃私语。
其中,董事之一的王长丰刻意和其他五、六位董事保持距离,独自一人坐在会议桌的最后面,抿嘴沉思着,刻薄的长脸彷佛在算计什么。
一个长得福泰的董事忽然站起来走向王长丰“王董事,你看秦颐昌今天会不会出席董事会?”
王长丰努起尖刻的下巴,眼中绽出异彩“林董事,我不太清楚,听说他已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别看他说得淡然,其实暗地里积极地监视着妻舅秦颐昌的一举一动,前几天还指使妻子去秦家大宅一趟。
仗着妻子秦颐琴继承老丈人公司的股份,让王长丰不需要任何本事,就可以插手介入“旭东钢铁”的管理。
只不过,他和秦颐昌向来水火不相容,这些年来更为了争夺公司经营权时常明争暗斗,都想打倒对方,赢得最后的胜利。
今天这场董事会议对他来说十分重要,想要一圆当董座的美梦,就看他今天如何和其他董事联手逼退秦颐昌。
谁教他无意中得知秦颐昌几乎失明,要不然他还不敢随意出手咧!
“是啊!神神秘秘的也不说请什么病假,现在公司群龙无首,一团糟还要我们出来收拾善后。”这群董事平时坐领干薪,一遇到公司有状况,不免抱怨连连。
“王董事,你可知秦颐昌老家伙生什么病?我听人说他得了不治之症,国内国外四处找名医医治。”他突然压低声音,一脸鬼祟。
原来秦颐昌刻意隐瞒大家病情,再加上他因为行动不便闭不出户,导致外界传得风风雨雨,什么肝癌、糖尿病等等恶疾纷纷出笼。
“这个我不方便多说,今天倘若他来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王长丰守口如瓶,有意让董事们亲眼目睹秦颐昌快要失明的状况。
“是哦!”见到王长丰故弄玄虚,林董事更确定他早已知情,所以才敢串联不满秦颐昌的董事造反。
“对了!”王长丰忽然望向其他在座的董事,若有所思地问:“陈董事和赵董事,再三确认没问题吧?真的会配合我们拉下秦颐昌吗?”
“这你大可放心,王董事,陈、赵两位董事已经答应我,会反对秦颐昌当董事长。”林董事十拿九稳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今天出席的董事,有四席反对秦颐昌继续坐在董事长位子上,至于其他董事”王长丰忽然奸笑,想到其他三名董事乍然见到半盲的秦颐昌,还敢支持他当董座吗?
此刻,王长丰难掩内心的得意,放肆的笑声从口中溢出,使得他周围的董事面面相觑。
蓦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于恩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秦颐昌走进来,而身后,则跟着三年来从未在公司现身的秦毅尧。
众人见到秦颐昌坐在轮椅上,已是一阵惊讶,又见到英姿焕发的秦毅尧跟随在父亲身后,惊呼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秦董事长,你生什么病,怎么坐在轮椅上?”
“这不是毅尧吗?三年不见了,现在回来公司了吗?”
这对父子的现身方式,让会议室里的董事个个惊讶连连。
秦颐昌父子不在意大家的七嘴八舌,径自走到桌首,于恩谊和秦毅尧一起搀扶秦颐昌坐上主席的位子。
等于恩谊和秦毅尧分别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来,秦颐昌才出声“各位──请安静,我有话要说”
王长丰突然站起来,打断秦颐昌的发言“董事长,你要不要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形?大家对你的病很好奇。”
秦颐昌以微弱的视力看见王长丰恶意的表情,不过他并不当一回事“长丰,先别急,先让我宣布辞去董事长的职务。”
全场一听,不禁哗然。
“你要辞去董事长的职务?”王长丰心想这下糟了,秦毅尧出其不意的出现,果然有问题。
他险些忘掉,这三年来没来开董事会的秦毅尧也是董事的一员,他猝不及防的现身,可能搅乱他今天设下的一盘棋。
秦颐昌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真厉害,竟然骗过去探望他的妹妹,所以秦颐琴回到家后,并未告诉丈夫这个消息,害他一时没了主意。
想到秦毅尧,他就坐立不安,他记得前几年“旭东”南部的钢铁厂因为加班费太少而罢工,初出茅庐的秦毅尧衔父令去安抚这些罢工的员工,本来大家都等着看笑话,看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出糗,谁知道,罢工的工人不仅被他安抚得服服帖帖,连资方的权益也未损及,可说劳资双方皆满意,当时还赢得出来斡旋的劳工单位的评价。
“对!大家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不仅年纪大、体力差,还因为眼疾关系,无能为力处理公司的事务,”想到自己风光的过去,秦颐昌唏嘘不已,不过很快就又提起精神“现在,我要正式宣布辞去董事长的职务,且推荐董事之一,也就是我的儿子秦毅尧继任我的位子。”
秦颐昌一说完,秦毅尧立刻站起来环视每个人,不卑不亢地点头致意。
“我不赞成!”王长丰一听,大惊失色,立刻厉声反对。
他万万没想到,秦颐昌不但当众宣布自己罹患眼疾,而且还马上辞去董座位子,这分明是做一记好球给他儿子接嘛!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秦颐昌父子再度占上风?
在一旁做会议记录的于恩谊突然插话,不客气地提醒王长丰“王董事,请尊重会议秩序,现在还没有开放讨论,有什么意见能不能等下再发表?”对这个算是她姨丈的男人,她向来没好感。
秦颐昌当于恩谊是自己人,对她信任不已,所以即使她在公司位居财务副理,仍按往常习惯让她做会议记录。
王长丰被于恩谊一番数落,脸上顿时无光,恶狠狠地瞪视着她“这里没有你插话的余地,别以为你有靠山,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于恩谊不以为忤,垂下脸回到议事纪录上,不去理睬他。
秦毅尧看到了,为于恩谊挺身而出“姑丈,没有必要对晚辈发脾气吧?而且她说得没有错。”
“你”王长丰怒目横眉,老半天吭不出声。
秦颐昌虽然视力不佳,但主持会议还能应付裕如“长丰,你为什么反对?”
王长丰看一眼气定神闲的秦毅尧,嘴角愤愤地下垂“毅尧这孩子还不到三十岁,有什么本事领导我们这家年营业额至少百亿的钢铁公司?”
“你嫌他太年轻?是不是,长丰?”秦颐昌问道。
“没错。”秦毅尧的出现太教人措手不及,王长丰短短时间内找不出其他理由反对。
秦颐昌和儿子相视一笑,对王长丰反对理由的薄弱感到欣喜“毅尧,你对你姑丈的看法有什么话想说?”
秦毅尧不慌不忙地起身,神色怡然“针对姑丈说我过于年轻,恐怕不能胜任,这一点我想为自己辩驳。”他忽然顿了一下,望向板起脸孔的王长丰,两眼噙笑“大家都知道,这家公司是在我爷爷年轻时创立,也就是说,我爷爷在二十九岁的时候便开了这家公司。恰好,我今年也满二十九岁。”
他们有备而来,不管王长丰使出什么手段,统统正面迎战。
秦毅尧继续说下去,看着王长丰愈来愈凝重的脸色,在心里窃笑。“我当然比不上爷爷有本事,不过我学有专长,而且从十五、六岁就在工厂打工,从最基层的工作做起,一直到退伍以后正式上班,才接任重要的职位,辅助我父亲管理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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