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跨进大门,只见一个穿着花衣服的胖硕身影,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灵巧,迅速窜到跟前。
“我就知道阿梅没有骗偶,你果然长得很烟斗。”柳林月霞端着无比热络的笑容,上上下下端详着他。“快、快!进来坐!”
“伯母您好,我是靳宇璜。”靳宇璜趁她喘口气的空档,赶紧打了声招呼。“偶知道,偶知道!”
柳母一口口音特殊的台湾国语,让听惯国语的靳宇璜有些难受。
看着柳母,靳宇璜不禁惊悸遗传的可怕,也终于知道柳妶依何以总是装扮得这么“独特”的症结所在。
不过惟一庆幸的是,柳妶依没有一口令人听得耳朵发酸的台湾国语。
“我来找妶依,她在不在?”靳宇璜倾身朝屋内小心探了下。
“她啊不在家耶!”柳林月霞为难的笑着。
“她去上班了吗?”都已经晚上九点了,她还在上班?
“不是啦!她这阵子都跑去跟她的同学住,说是要改变什么心情,我也搞不懂她在做什么。”
“她同学叫什么名字?住哪里?”靳宇璜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她。
“叫楚翎啦,地址”柳母偏起头认真的思索了下。“哎,我一时也忘了,你等等!我去找她的毕业纪念册给你。”
听到房里头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半晌后柳林月霞捧着纪念册出来了。
“我看看,企管系喔,在这里!”柳林月霞高兴的嚷着,边把一大本厚重的纪念册递到他手上。
妶依着柳母肥胖的手指所点的位置,靳宇璜看到了一个长发飘逸,漂亮可人的女孩。
想不到她竟会有这么漂亮的同学,交情还这么好!
然而靳宇璜不再多看一眼,自公事包里掏出纸笔,迅速抄下楚翎的地址。
久悬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他低头正欲合起纪念册,却不经意发现旁边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竟然有着跟柳妶依一模一样的名字。
“这么这么巧?这个女孩子的名字竟然跟妶依一模一样!”靳宇璜好笑的摇了摇头。
“真的?我看看!”柳母也惊奇的忙不迭凑过头来。一看到那张笑得灿烂的照片,就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哎呀!这是我们家丫头啦,靳先生,你还真是会开玩笑!”
“什么?这是妶依?”顿时,他只差没从椅子滑下来。
靳宇璜强自镇定的看了眼不像说笑的柳母,又低头看看纪念册上的照片。
怎么可能?
照片上这个清秀的年轻女孩,就是那个总是打扮得宛如欧巴桑的柳妶依?
靳宇璜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再度巨细靡遗的审视起来。
照片上脂粉末施的女孩素净着一张脸,清新、充满活力的气息,让她整张脸庞闪闪发亮,显得格外神采飞扬。
尤其年纪轻轻就依稀可看出她细致典雅的五官,相信将来若再经过一番打扮,一定是个漂亮得让人惊艳的女人!
但绝不是那个平常画了妆,却看起来惨不忍睹的柳妶依,难道是柳母在骗他?
正欲抬头问个仔细,靳宇璜却猛然怔住了。
他突然看出照片上的人,有着他熟悉的神韵闪闪发亮的漂亮双眸,以及熟悉的灿烂笑容。
“她真的是妶依!”
“哎呀!这是我们依依以前读书的时候,既没化妆、也不会打扮,丑得很!”柳林月霞不好意思的笑着。
她一手抓过纪念册,边看着边骄傲的夸耀了起来。“比起以前,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多漂亮?我这丫头自小就不懂得穿衣打扮,要不是我每天不嫌烦的替她化妆,她根本不能见人。”
难怪柳妶依年纪轻轻的,却总是穿着一身宛若欧巴桑似的打扮。
原来,她一身的衣着除了受柳母的影响至深外,还是她母亲一手的“杰作”
靳宇璜所受到的震慑不小,但眼前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找到柳妶依!
以为早已尘封的心,在经过了几个月之久后,当柳妶依自对讲机里听到传来的熟悉声音,竟还是为之一悸。
“你是哪位?”她强自镇定的问道。
“妶依,我知道是你,我是宇璜!”对讲机里的声音显得极为焦急。
“有事吗?”
她强迫自己冷淡回应,然而惟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竟微微颤抖。
“妶依,我一定得见你一面,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回去吧!”她觉悟了!灰姑娘毕竟是灰姑娘,王子终究不会是属于她的。
“求求你,让我见你一面!”靳宇璜生平第一次求人。
一时之间,柳妶依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现在楚翎碰巧不在,没有人可以帮得了她。
“妶依,我说完要说的话,若你还是坚持要我走,我绝不会再打搅你。”
柳妶依紧咬着唇,陷入了矛盾挣扎。
她该狠下心肠挂断对讲机、彻底斩断对他最后一丝的依恋,但听到他无比焦急的声音,她竟心软了。
甚至来不及后悔,她伸指压下了大门开关。
在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靳宇璜几乎要绝望了,却在颓然准备转身之际,听到宛如天籁般的开门声,他迫不及待的拉开大门就往楼上冲。
然而来到三楼,象牙白的大门一打开,门内出现的身影,却让靳宇璜不禁震住了。
“你是谁?”靳宇璜瞪着她。
他研判眼前这个漂亮的绝色美女,应该就是柳妶依的同学楚翎!
“如果你只是存心来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你还是请回吧!”柳妶依脸色顿时一僵,说着作势就要关上门。
“不,楚小姐,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非见妶依一面不可。”靳宇璜心急的伸出长脚挡住了门,放软了语气。
“玩笑开够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柳妶依不禁开始有点生气了。
“楚小姐,我”
“我是柳、、依。”她强撑起破碎的自尊,气愤的吼道。
反正她始终就是这么怪、这么丑,现在就算变得再怪也不令人意外了。
“骗人!”靳宇璜震慑的倒退一步,不敢置信的惊喘一声。
不,这怎么可能?
他用力的揉揉眼,以为自己是一时眼花了。
但当他再度睁开眼,眼前站着的,依然是一个飘逸出尘、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女人。
她美得令人屏息!
要不是眼前这双水汪汪的大眼,靳宇璜真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直到他慢慢看到毕业纪念册上那张清秀脸孔的影子。
那个总是爱穿着一身花衣裳的柳妶依到哪去了?
他喜欢的柳妶依,没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只有一张老是画得乱七八糟的脸,但是一双充满热情的漂亮眼睛,却总是闪闪发亮。
她也没有这么优雅、恬静的气质,有的只是一个聒噪不休的大嗓门,但那率直可爱的个性,却莫名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
她更没有这么玲珑有致的身材,有的只是一身又俗又土的花衣裳,心地却善良得人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她,甚至连他的心也被驯服了。
他震慑的目光上上下下审视身着一袭粉橘色贴身及膝洋装的她,发现她在这袭粉色洋装的衬托下,看起来煞是甜美可人。
而且她还有副在以前宽大的洋装包裹下,他从没发现的好身材,以及一双雪白匀称的漂亮双腿。
“这怎么可能?”靳宇璜震惊得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然而将他的惊艳误以为是嘲讽的柳妶依,泪水就这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紧咬住下唇阻止即将出口的啜泣,转身就要往回跑
“妶依,别走!”
他心急的踢开大门,追上前去自背后一把紧抱住她纤细的身子。
怀中馨软的身子剧烈的挣扎着,想挣脱出他的怀抱,他甚至能感觉她勉强压抑哭泣的身子一耸一耸的。
即使告诉自己对靳宇璜早该死心,但一碰到他,柳妶依却仍心慌意乱,眼看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全防御再度溃堤,她心一横,张口就从他古铜色的手臂咬了下去
一股剧痛自手臂传来,靳宇璜疼得紧揪起眉,紧抱着她的手却仍不愿松开。
“我不会放手的,如果这能让你好过些,你尽管咬。”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靳宇璜怎么也不肯再放手,为了怕她伤了自己,他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倏然吻住她早已咬得殷红的唇。
臂中的身子震慑的僵了下,紧闭的牙关以及僵硬的身子,都感觉得出她消极的抵抗。
靳宇璜知道君子不该趁人之危,但是一碰到她柔软甜美的唇瓣,他竟控制不了自己,只能饥渴的索求她所有的甜美。
柳妶依只觉得自己无可救葯得近乎悲哀,一碰上他熟悉的气息与温暖,她注定只能投降。
她轻喟一声,倏然启开双唇,热烈的回应他,热烈交缠的双唇像是绝望得没有明天似的。
蓦然,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靳宇璜的手臂上炙疼了他。
“天,别哭!”他退开身子,以指抚去她的泪。
“求你别这样对我!”柳妶依宛若崩溃似的哭求道。
先是无情而残酷的伤害她,如今却又对她如此深情温柔,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能否承受他更多的伤害。
“妶依,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那只是过于害怕我对你的感情越来越难以控制啊!”他懊恼的抓着头道。
“不,别再说了!不可能的”柳妶依震惊的一步步往后退。
“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们之间早在你无情伤害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划下句点了!”她狠下心,决然将他关在门外。
他若再用这么温柔深情的态度对她,她怕自己这辈子再也走不出对他的爱恋。
梦再美,也终究得清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