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部似乎也没长大多少。
沙小莲的脸色一变,如果不是父亲在场,她铁定会回一些恶毒的话,但是她不想害死自己的父亲,更不想逼他中风,所以她硬是忍住怒气,还挤出一脸甜笑。
“谢谢你的指教,我记住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雷豹,既然小莲回来了,你就再待一会吧!”
“沙叔叔,我真的还有事。”
“爸,人家有事嘛!”沙小莲并没有被雷豹的风采和英挺给迷倒,只要一想到七年前他是怎么对她的,她到现在还有恨意。
“是啊,沙叔叔,改天吧。”雷豹很平静的说。
“也好。”看看女儿的模样,沙皇甫这会也不好再强留雷豹,他心想,反正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雷豹看到小莲那张真正美丽、清秀、脱俗的脸,他一定会爱上她的。
“改天我回请您。”雷豹在和沙皇甫说完之后看着沙小莲。“还有你。”
“谢了。”她傲慢的说。
“希望那时能看到你的‘真面目’!”
“你就等着看吧。”
怎么也没料到这一等又是五年过去了。大学毕业了的沙小莲和一群朋友到纽约去游学,结果大家全回来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在纽约混,原因是她认为毕竟这里是人文荟萃、世界大熔炉之处,有太多可看、可学、可吸收的东西,所以她想尽了所有办法留下来。
本来一开始沙皇甫和惠兰还会去纽约逮人,软硬兼施、威胁利诱的想要把女儿带回来,但是沙小莲不再是小女生,她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所以两、三次带不回人之后,沙皇甫夫妇也放弃了,反正倦鸟总有归巢的一天,便由着她去了。
混了五年,沙小莲也满足了,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是该学着脚踏实地,该学着安定下来,加上她母亲说他们夫妻俩年岁已大,该是她回来尽尽孝道,承欢膝下的时候。
所以她回来了。
结果沙小莲才回来不到几天,她老爸就决定退休,还要把他的事业交给她,然后他要带着老婆去环游世界,和雷正刚夫妇一起。
她很震惊,虽然她大学念的是国贸,也在纽约混了五年,眼界大开,但是一个企业要由她这个生手来经营,那无异是自取灭亡。
“爸”沙小莲自然要抗拒。
“你行的!”沙皇甫先发制人。
“我不行!”
“才怪。”沙皇甫连烟都戒了,这会他是以吃健康饼干来取代抽烟的冲动。
“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嘛。”
“公司里还有其他主管或是董事可以帮你,瞧你不甘愿的模样,我又不是叫你去跳火坑。”
“这的确像是跳火坑!”沙小莲臭着一张脸。
“小莲,”惠兰以温柔神情和姿态安抚她“你不要担心,你爸还是会帮你的,而且以你过人的天资和生意头脑,你一定可以做得比你爸更好。辛苦了大半辈子,你爸该退休了。”
“妈”
“人生苦短,行乐要及时。”沙皇甫朝女儿眨了下眼睛。“你在纽约待了五年,我也没有拿枪去把你押回来,我不是很尊重你的决定吗?”
“那不一样,”沙小莲抿着唇。
“反正我要退休了!”他一副心意已决的表情。“我要和你妈开始好好的享受人生。”
“当年你们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小孩呢?”沙小莲忍不住地抱怨。“如果我有弟妹”
“小莲,雷豹会帮你的!”惠兰冷不防的说。
“什么?!”沙小莲吓得从沙发里弹了起来。
“我说雷豹会帮你!”
“为什么?”
“因为是我拜托他的!”沙皇甫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几年下来,他非但把他老爸的事业发扬光大,还拓展一些新的领域,像是光纤、因特网那些最新的科技玩意儿,他赚了不少钱。”
“那是他的事!”沙小莲脸一沉。“我才不要他帮我什么,我宁可自己来。”
“小莲!”惠兰担心的看着她。
“爸,你不是说公司里也有人可以带我吗?而且就算你这个总裁退休了也还有副总裁及一些高级主管,我根本不必雷豹来帮我什么,更何况他一定是个大忙人,怎么可能抽出空来”
“他答应了!”沙皇甫打断女儿的话。
“他答应了?!”
沙皇甫点点头。
“但是他不可能”初回到台湾、回到家里的好心情全消失了,如果她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形,那她宁可在纽约随便找个人嫁了。
“小莲,你跟雷豹是怎么了?”惠兰一脸既好奇又关心的表情。“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谁跟他有深仇大恨。”
“但是你的反应看来挺像有那么一回事。”
“小莲,你忘了你从小算是和雷豹一起长大的吗?”沙皇甫打岔。“那时我们两家常会举办家庭聚会,你们总玩在一块。”
沙小莲的反应像是她宁可上吊自杀,也不太可能和雷豹玩在一块的表情,而且她知道雷豹讨厌她,所以他们绝不是玩在一块,而是不得已的“凑”在一块。
“小莲,我已替你约了雷豹。”沙皇甫又说。
“什么?!”她又再被吓了一次。
“你们总要碰个面,聊聊天。”
“我就知道自己不该回来。”沙小莲看父母一副决定云游四方,好好享受他们的人生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好吧!我会和他见面,但是我不保证会‘友善’。”
沙小莲即使不是个波霸,她仍是一个美女,一个会令人眼睛看得发直的美女。
雷豹美女见多了,但是看到沙小莲还是叫他有些意外,当她脸上没有那吓人的浓妆,而时间又过了五年,这五年来她似乎成熟、世故了不少,她的表情中有着智慧及洞悉人心的敏锐,她似乎真的长大了。
“好久不见。”既然是她到他的办公室来“请益”那么雷豹说什么都要有主人的样子。
“还不够久!”沙小莲的反应是直来直往。
雷豹微微的皱了下眉,但是没有表示意见。
“可以给我一杯咖啡吗?”虽然他这做主人的没有提,但是沙小莲却不客气的要求。
“你确定你是真的想喝?不是打算要泼在我的身上?”不知道这算不算幽默,但是一想到她曾吐在他的身上,他就余悸犹存。
“如果我想泼你什么,那我肯定不会是泼咖啡!”她也回嘴,完全不甘示弱。
“那么你想泼我什么?”
“还没想到。”
雷豹笑了笑,然后按下桌上的对讲机,要他的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他暗忖,这几年下来,沙小莲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她仍和十二年前一样,那么的拗、那么的顽固、那么的刁蛮。
在等咖啡送来的期间,沙小莲宁可百般无聊的四处张望,也不肯多和雷豹说一句话。据她观察,他的办公室既新颖又现代化,他也很像老外电影里所演的那种商业巨子,她想,他是成功的,即使现在经济不景气得要命,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你要回来接班了?”雷豹打破沉默,有些明知故问的,他自然是知道所有的始末。
“我能不接吗?”她反问。
“只要给你一些时间,你会进入状况的。”雷豹似乎很有“爱心”他没有泼她冷水。
“在你的协助下?”
“只要我能帮上忙。”
“你一定很痛苦吧?”沙小莲晃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放在桌面上,然后一点也不优雅的倾身向前望着他。“如果不是我老爸哀求你,想必你一定不屑帮我。”
雷豹只是摊摊手,没有回答。
“你八成以为我是朽木。”
“我没以为你是什么。”
“你讨厌我。”
“其实”
“少装了!”她有些野蛮的打断了他。“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尤其在我吐了你一身之后,你更是对我恨之入骨,现在要你带我,教我怎么管理一个大企业,你一定是恨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沙小莲,你的想象力真丰富!”他淡淡的说。
“不是这样吗!”她要问出个名堂。
“是这样吗?”他看着她。
沙小莲还没来得及顶回去,雷豹的秘书就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她用一种好奇的眼光在打量沙小莲,刚刚在门外她不小心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她讶异竟有一个女人可以在雷豹面前如此的大胆、直接且目中无人。
一接过咖啡,先试了口热度之后,发现并没有那么烫嘴时,沙小莲就一口气的把整杯咖啡给喝完了,别说秘书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雷豹都有些傻眼了。
“还要再一杯吗?”秘书很小心的问。
“不用了,谢谢。”沙小莲客气的回答。
当秘书离开之后,雷豹的眼神里充满揶揄、带着嘲弄,他忍不住的挖苦道:“我不知道你这么渴。”
“不能这样喝咖啡吗?”她挑战的说。
“不够高雅。”他挑着眉。
“还有呢?”
“沙小莲,你是女人。”
“我不会做作!”
“但是”雷豹微皱着眉,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对女人的要求标准自懂事以来就超高的,尤其是像沙小莲这样的美女应该是举止仪态都大方高雅的,可是她偏偏一副我行我素的自大样,叫他很难接受。
“如果你看不习惯,那抱歉了。”沙小莲给了他一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微笑。
“沙小莲,你是存心想把事情弄得困难吗?”雷豹要和她讲清楚、说明白。
“不。”
“那么我们就和平相处,行吗?”
“开战了吗?”她佯装无辜。
“我们都已经是成熟的大人,我相信”
“不要说教了。”沙小莲打断他的话,一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豪爽样。“我是认命了,既然我老爸、老妈想环游世界,享受人生,那么我这个孝女说什么都只有举双手赞成的份。说吧!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你真是认命了?”
“想不认也难。”她一哼。
“态度。”他突然的说。
“态度?”她瞄他。
“要喜怒不形于色,绝不能让你的对手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是什么感觉,你可以讨厌对方,甚至是恨死对方也无妨,但不要表现出来。”他似乎意有所指,话中有话。
“做生意要这么奸诈吗?还是连做人都得这么虚伪?”她也话里带刺的说。
“一意孤行是占不到便宜的,这是第一课。”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