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人最需要的是心无旁骛。
沈傲君延续著昨晚的灵感一直努力到清晨,欲罢不能。
接连著两天都是这种睡醒就写、写累了就睡的作息模式,一时之间,差点把徐浩然完完全全抛在脑后。
等她再次想到这个人时,距离上次电话联络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他不是说再电话联络吗?”沈傲君心中泛起不安。
这些天,她的脑子里只有写小说一事,原本要再打电话给徐浩然的事,就这么搁下来了。
她尝试著再打一次那个早就熟悉的电话号码,听到的只是对方仍然关机。
沈傲君不死心,连打了几次手机之后,终于想起打到公司询问。
“请问,徐浩然先生出差回来了吗?”
“出差?就我所知,他是请年假哦!”总机小姐亲切地说。
沈傲君心中一愣,直觉诧异万分,脑子里已然一片嗡嗡作响。
她简单的向对方说了声谢谢,怅然若失的挂断电话,在沙发上坐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徐浩然为什么要说谎?分明是请年假,何故骗她说是出差呢?
饼去,他也有出差的经验,而且每天必会跟她电话联络,即使随便闲谈几句,也可疗相思之苦。
怎么这次,这个人似乎突然间从人世消失,宛若断线风筝,再也不知他随风飞至何方!
沈傲君凭著编写小说的逻辑推论,归纳原因只有一个。
他无故失踪且不接电话,可能有著身不由己的不方便,例如他正跟前女友藕断丝连的进行约会,所以
这一惊,非同小可。
沈傲君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她从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对于这份感情,她一向单纯由徐浩然采取主动,再回以同等热情,其余她没细想过,直到现在。
不!爱一个人就必须相信他,否则无异自掴耳光,承认自己的眼光有误。
自两人决定交往之后,徐浩然一直是个斯文的谦谦君子,不像是会脚踏两条船的人啊!
沈傲君心情之低落,自然是难以言喩,但她勉励自己不应该这么想。
“或许他是有什么事情,不便让我知道。即使亲密如情人者,也不能逾矩的非查个清楚不可。”沈傲君像是坚定信念的自言自语。
最后,她再次拨打了徐浩然的手机,并在信箱中留言:
“浩然,一直联络不上你,我很担心。如果听到留言,请给我一个电话,好吗?我是小君,bye-bye。”
第一次,沈傲君感到爱情的压力,除了甜蜜还有担忧。
事隔几日,徐浩然依然音讯全杳。
罢开始,沈傲君还是每日留下一通电话答录,就怕徐浩然没有收到。
然,事不过三,第四天起,她就决定不再把自己的心情起伏,维系在那个永远没人接听的电话号码上。
在她的小说里,一向劝人要提得起、放得下,自己当然得奉行无误了。
可是知易行难,现在这个道理她终于深深体会。
影响所及,就是她此刻再也无心写小说了。
徐浩然那段藕断丝连的感情,最后会发生什么变化,终究是个未知的变数。
人在想不开时,最好避免独处。
沈傲君选择到咖啡厅里打发时间,至少,暂时转移一下心情。
一进门,就看到胖老板娘如沐春风笑脸地说:
“欢迎光临”
“你好,老板娘。”沈傲君回以笑容。
这招果然好用,与其整日苦著一张脸,倒不如偶尔和人有互动,最少还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了。
“沈小姐,怎么你今天一个人来?”
“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她明知故问的反问对方。
“我以为恋爱中人,大多数都希望能够天天腻在一起的。”
“那是小说情节!现实生活中,每个人总需要有独处的空间,不是吗?”
沈傲君故意说得轻松,其实难掩眉宇间的一丝苦楚。
“这倒也是”胖老板娘也是懂得见风转舵之人。
“我想点一壶桔茶。”她主动要求。
心情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再喝咖啡,苦上加苦。此时换一种新口味,未尝不是一种勇于尝试的潜在意识。
“喝桔茶好!酸酸甜甜的,还有很多维他命c。人偶尔要吃点酸的东西,不过,如果你怕太酸,我会帮你多准备一些蜂蜜,免费附送的。”
“谢谢你。”说完,沈傲君迳自走向专属座位。
真羡慕胖老板娘每天总是笑口常开,好似天底下烦人之事,一概与之无关。若有人能终其一生都这般没烦没恼的,那也是极少数的有福人了。
胖老板娘送上饮料后,随即识趣的离开,留给沈傲君一个清静。
她拿起一本随身携带的口袋书来看,却又被书里的一句话引发愁绪。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此时,她开始有一点点恨起徐浩然的不告而别,无故失踪。
即使他想和旧爱新欢同时交往,也不应该分别对两人抱以相同姿态,摆出一副深情男人的痴心模样。身为一个有为负责的男人,不应该如此。
好歹,沈傲君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清楚的解释。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难免一阵心情激动,会是徐浩然打来的吗?
“喂”声音略略扬起,她意识到自己语气的急迫渴望。
“小君吗?我是夏妈妈。”
看来,她不该抱著太大的期望,以免失望越大。
“夏妈妈,你好。找我什么事情?”
“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夏母的语气相当亲切。
但愿不是要强迫她相亲才好。可是,看在夏艳的份上,夏妈妈的邀约是不容拒绝的。
“嗯!只要夏妈妈有心情吃饭,我当然乐意奉陪。”
“别担心,只是单纯的吃饭,没有别的事情。”
夏母的欲盖弥彰和夏艳的处世态度,如出一辙,沈傲君不觉莞尔。
她和夏母约好时间地点之后,突然发现,这顿饭局还来得真是时候,就当作是替夏艳略尽孝心,也可以打发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
第二天,沈傲君薄施脂粉前往赴约。
女人心情再坏,也还是要随时随地的注意仪容,如果连自己都不喜欢看到镜中憔悴的颜面,又有谁会乐见?
沈傲君在会见夏母时,不免戴上愉悦的面具出现,这乔装是必备的。
只是,细心的夏妈妈仍发现了沈傲君的骤然消瘦。
她诧异地问:
“小君,怎么才几天没见,你突然变瘦了?是不是哪里
不舒服?”对于疾病,夏妈妈的态度是直接而恐慌的。
为了安慰她不再想起夏艳从突然发病到骤然逝世的惊恐,沈傲君说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我很好,只是最近熬夜写稿,作息比较不正常,所以才显得瘦些。”她故意搞笑地说:“这样也好,才不用花大钱减肥啊!”“别时兴学人家吃葯减肥,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夏母皱著眉说“真搞不懂现在的女孩子为什么老觉得要瘦才是美,那种骨瘦如柴的身体摸起来硬邦邦的,舒服吗?”
沈傲君觉得十分有趣,不管经过多少年,长一辈的人都还是认同女人要有点肉,似乎这才叫有福气的人。
“夏妈妈,您千万不要跟我说选媳妇的标准,一定要那种背平腰润的结实肉感,最好还是屁股大大的那一种”她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夏母倒是当真的回答:
“就是要这一种才好,台语说的比较‘镇斗’!”
沈傲君光凭想像,就有一种温香软抱的感觉,无奈当今流行的却是瘦人当道,每个人都认同瘦即是美的谬论眼光。
夏母有感而发慨然地说:
“也不知道现在人都是怎么想的,只要不损害健康,其实燕瘦环肥各有所爱,何必为了讨别人喜欢,而拚命的虐待自己。如果是要增胖的话,还可以有一点口福;如果是要减肥的人,那可真是惨无人道,什么东西也不敢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减肥已经变成一种全民运动,连市政府都在提倡呢!”
沈傲君微笑的向侍者点了饮料,再次把注意力转回夏母身上。
“瞧我啰啰唆唆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却忘了告诉你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还记得夏妈妈上次跟你提过介绍男朋友的事情?”
懊来的总是要来!早在答应赴约时,她就已经有预感,夏母这顿饭局的邀约目的了。
“夏妈妈”她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婉拒。
“别怪夏妈妈太鸡婆,而是因为对方条件太好了,我认为机不可失。况且,如果艳儿知道的话,一定也会觉得很高兴,希望我能为你们牵线。”
“夏艳?”她不懂,这件事怎么又会跟夏艳扯上关系。
“那个男孩子是艳儿的一个朋友,自从她走后,就经常来看我”夏母的神情失落中带有欣慰,接著又说:“这么有心的人,我想应该不是坏人。”
“都是因为夏艳的关系,任何人跟她做了朋友,都会受到她的热情和善良影响。”
一提起夏艳,不仅是沈傲君怀念不已,连夏母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神情。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就像命中注定的,有缘无分或有情无缘的人,总无法凑在一起,当不成夫妻”
“夏妈妈,你意思是说那个男人跟夏艳”她心里有几分明白了。
夏母点点头说:
“希望你不要介意,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能说艳儿和他无缘,所以夏妈妈才想把他介绍给你认识,说不定你们会有好的结果。”
沈傲君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并不介意对方和夏艳有过一段感情,只是感叹她们母女竟都这么热情的替人著想。
人生至真至善至美的感人真心,不过如此而已。
沈傲君简直感动莫名,再也说不出任何婉拒的话来了。
“你怎么啦,小君?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在怪夏妈妈做事太突兀?”
“不是的,夏妈妈”她有点哽咽地说:“我只是很感谢您的一番心意。”
“傻孩子!你和艳儿从小一起长大,也可以说像是我的女儿一般,如今她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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