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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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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皇城静悄悄的,龙日宫里几乎一夜未熄的灯火终于熄灭了。轩辕擎天坐在龙椅上,等待着众人的回报,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失望。

    天亮了,派出去的人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遍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整夜来眠的擎天,心也一直沉到了谷底。

    她一定是出事了,否则她不会一声不吭地消失掉。无敌门的人也加入了找寻的队伍,如果集合两边的力量都找不到她的话,那掳走她的只剩下一个人,一个伤透了他的心的人。

    将自己的脸埋人冷水中,冰冷的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轩辕昊天手里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兵权,朝中的大臣们有许多部是他的人,如今看来他只能硬碰硬了。

    “皇上,为了您的身子,您还是吃些东西吧。”一道清丽的人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粥来到他的面前。

    “是你?”擎天意外地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是淑妃秋萍,只是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做这些下人的事呢。

    “是我,皇上。臣妾想通了,与其在宫中守着一个空名,还不如出宫去,也许宫外哙有真正适合我的人在等我。这碗莲子粥是我亲手熬的,您把它喝下去,也不枉臣妾爱您一场。”

    她说得情真意切,本来就对她有一丝愧疚的擎天接过了碗“谢谢。”他对她点了点头,将这碗粥喝了下去。

    秋萍看着他喝下粥,唇角慢慢地向上弯起,笑得是那样诡异。擎天抬起头来,第白眼看到的就是她的这种表情。

    “你”擎天只说出这一个字,一股如同火热般的感觉便从喉咙中升起“茯苓”低喃着茯苓的名字,他慢慢地倒下。

    刚刚过了辰时,人数超过千人的兵马便包围了瑞王府,一位身着银甲的将军敲开了瑞王府沉重的朱门。

    “你们这是”守门人刚刚说出这几个字,便被推开。来人长驱直人,直奔龙吟苑。

    外面吵杂的声音惊动了刚刚用过早膳,正在一起喝茶的一家四口人。

    “闻天,出什么事了?”瑞王妃水月站起身来,自她入了王府,从没看过有人敢这样直闯龙吟苑的。

    “没事,照看好两个孩子。”闻天轻吻她的眉心后,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霁儿,照顾好娘和妹妹,知道吗?”

    “嗯。”轩辕霁像是小大人般点了点头,轩辕雪也完全没了过去的调皮之色,两个孩子都敏感地意识到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在交待完这些之后,他推开门,走人早已经被重重包围的庭院中。他一出现,原本还耀武扬威的御林军,通通没了声音。

    “轩辕闻天,你指使他人谋害皇上,还不赶快伏法!”那位身着银甲的将军冷冷地说道。

    “原来是御林军的郑参将,你说本王谋害皇上,不知有什么凭据?”闻天一双鹰眼闪烁着寒光,照他这么说来,皇上怕是已经出事了。

    “哼,就在半个时辰前,淑妃秋萍下毒谋害皇上。幸亏皇上棋福齐天,只是昏迷而已。不过淑妃已经招认,你是这一切的主谋,就连上次有人污蔑皇上是来历不明的野种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哦?是吗?”对于这一点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只是奇怪一向警觉的皇上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地着了道。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身着银甲的将军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吞了吞口水,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

    “不用了,我跟你们走。”闻天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一个胆小表也敢学人家造反,实在是可笑!

    “闻天!”水月从房里冲了出来。

    “我不会有事的,乖乖地在家里等我。”他的脸色转柔,轻声对水月说道。

    “嗯,我等你。”水月搂住两个孩子,含泪点头。

    “走吧,”闻天转过头,率先走了出去了呆愣的郑将军随后跟了上去。

    在瑞王府出事的同时,康王府也同样被包围了,只不过那些人并没有走进去抓人罢了。一些朝中要员的府邸也同时出了事,在更卓以前,太后所居的凤栖宫,也已经被人控制了起来。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原本守卫在各家王府和皇宫的龙影卫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对于初尝胜果的轩辕胜来讲,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嫂嫂,我们好久不见了。”他得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当年的敌手东方仪示威。

    “是你,原来你还活着?”东方仪冷哼--声,她真的很意外主导这一切的竟然是轩辕胜,当年他为了得到皇位,几次谋害先皇,但都被先皇识破,到最后才被忍无可忍的先皇贬为庶人。

    自那以后,他几十年没有任何消息,没想到却是躲起来准备卷土重来。东方仪实在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干脆杀了他而永绝后患。

    “我当然还活着,不过这都要感谢我那仁慈的哥哥,是他网开一面把我贬为庶人,我才拣回了一条性命。”嘴上虽这么说,侗轩辕胜的脸上町没有丝毫的感激。

    “好了,叙旧时间过了,你到底要怎样,直接说出来吧。”东方仪理了理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有礼地说道。

    “好。真不愧是女中豪杰、我要你拟一道诏书,说明当今天子被瑞王轩辕闻天所害,虽暂无性命之忧,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你这个太后决定,将皇位禅让给我这个皇叔。”轩辕胜眉飞色舞地说道。

    “你做梦!”东方仪斥道,

    “我做梦?也许我是在做梦,那我就说几件实实在在的事情吧,你那个皇帝儿子若是没我的解药,怕是连一天都活不过去,你倚重的轩辕闻天如今已经是我的阶下囚,还有你的那个奸夫唐子敬也在我的手里。如果你胆敢和我对着干,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擎天和闻天都是你的侄子,你如果敢碰他们的话,列祖列宗都会从坟墓里爬出来要你的狗命!”

    “好,骂得好,没想到一向高贵的你也会骂人!列祖列宗?他们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什么真龙天子,全他妈的是放屁!”东方胜情绪激动地说道,满头的白发被风吹得四散,他整个人像是一头发狂的野狗“东方仪,我给你三天时间。过了这三天,你如果还是不答应的话,我就一天杀一个轩辕家的人,就从你最疼爱的小真龙轩辕霁开始如何?

    “你敢!你要是敢动霁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东方仪孤傲的面具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痕。

    “你看我敢不敢!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哈哈”仿佛看见了闪亮的蛊位,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轩辕胜大笑起来。

    天已经完全亮了,该发生的恐怕都已经发生了吧。唇畔带着笑容,轩辕昊天独坐在王府的书房中,心里出奇地平静。

    一切就要结束了,结束了他好像是放下了全身的枷锁一般松了一口气,好长好长的一口气。

    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因为议和而产生的错误结合造就了他,也造就了他混血杂种的身份。

    从小到大,他受尽了白眼与屈辱,生命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笑话,他是这个世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他曾经以为他找到了他生命中的阳光,可阳光并不属于他这个污浊的生命。

    他曾经得到了清儿最真挚的爱,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地珍惜过。甚至因为他的自作聪明,而害得他差点儿失去了生命。

    他曾经丧心病狂地造成了轩辕家最大的悲剧,让三位骨肉兄弟陷入痛苦的深渊。为了他的野心,他将轩辕胜留在身边,结果养虎为患,让事情变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既然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那么理所当然的就由他来亲自扭转这个悲剧,让一切都彻彻底底地结束。

    快了,就快了,过了今天,他就可以无牵无挂地走了。只除了清儿,一想到他,他的心就开始揪痛起来,清儿是那样的纯洁而无辜,是他毁了他的一生

    他还年轻,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所以他一定要安排好他的后半生。至少也要让痴心的他,在他死之后能够活下去。

    天亮了吗?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出一抹阳光,惊醒了坐在冰冷地上的茯苓。这里是地牢,而且窗户的位置是在北面,所以,现在恐怕天已经亮了很久了吧。

    茯苓站起身来,揉了揉因为睡姿不良而酸痛的关节。

    她这辈子几乎什么都尝过了,从贫穷到富贵,从孤单一人的孤寂到相依相伴的温暖,但就是没有尝过阶下囚的滋味,是轩辕昊天让她第一次有了这种体验。

    不过对于地牢来说,这里比传说中的干净多了。这里没有老鼠,没有蟑螂,更没有难闻的臭味,这里甚至并不潮湿。只除了这里没有床、没有灯,空旷得有些吓人罢了。

    “吱呀-当”一阵开门声响起,从这低沉的声音中可以听出这座牢房有一个沉重而坚固的铁门。

    “是你?”地牢的小铁门被人打开,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在她认识的人当中,会有如此身高的只有一个人。

    “是我。”轩辕昊天走了进来,茯苓这才看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用厚棉被包裹着的人。

    走进牢房里的轩辕昊天没有再理会秦茯苓,只是如同放易碎的瓷器一般放下怀中的人儿。当他将棉被的一角掀开后,茯苓认出了棉被里的竟然是清儿。

    “你为什么要将他抱到这里来?难道他成了活死人还不够,你还想把他关起来,准备秋后问斩吗?”

    “他不是活死人。”轩辕昊天怜爱地梳理着清儿的黑发,连看也没看茯苓一眼。

    “什么?”茯苓疑惑地问道。

    “他醒了,所以他不是活死人。”他几近贪婪地看着清儿,眨眼成了世上最奢侈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里来?是还想让他再死一次吗?”

    “我把他送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整个德王府,甚至是轩辕国最安全的所在,他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说完这句话后,他好像懒得再理秦茯苓,只是一径地盯着清儿。

    确定他不会再对自己说话后,茯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养神,也仿佛这里没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人。

    “对不起。”在久久的宁静之后,轩辕昊天没头没脑地说坦。

    “什么?”茯苓睁开了眼睛,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而产生了幻听。那么狂妄的轩辕昊天竟然向她道歉,就算是她对他了解得不深,也知道他是那种永远都不会服软认输的人。

    “昨夜我骂你是欺世盗名的庸医,我那时实在是太冲动了。”轩辕昊天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事实上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没得到过他这样的礼遇。

    “好了,我记得你昨晚是怎么说的,你不用一再地重复。还有,我不是第一次挨这种骂,所以我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挟怨报复。”

    作为一个医者,无论她的医术有多么高明,但对于有一些病她一样无力回天。当那些病人死去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医者身上的病患家属们,骂过太多比他更难听的话。

    说实话,对于那些无礼的谩骂,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反倒是他出人意料地道歉让她有些吃惊。

    “你你很喜欢清儿,是吗?”事实上这个世上很少有人不喜欢清儿,他的人缘一向很好,只是因为他的原因,他一直交不到什么朋友。

    那些人一旦知道了清儿的身份,原本的热络便会变得冷淡而轻蔑,秦茯苓大概是第一个知道清儿的身份而不轻视他的人。

    “我更同情他。”秦茯苓并不否认她对清儿的好感,清儿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邻家讨人喜欢的弟弟。

    “这样就够了。”轩辕昊天终于站起身来,一双出奇晶亮的蓝眼望向茯苓“我给他吃了一些安眠的药物,大概要到晚上他才会醒来。等他醒来之后,你把这封信交给他。”

    “我以后大概都不能再照顾他了,所以他就拜托你了。”轩辕昊天将信交到茯苓手中之后,深深地向她施了一礼。

    茯苓紧紧握住他交给她的信,双眼不由自主地望向在睡梦中尤带着一丝笑容的清儿。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对轩辕家所有人说的,希望你替我转达。”昊天将依恋的眼光放在清儿身上,深情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

    “王爷,该吃药了。”一位女侍将冒着热气的药端到昊天面前。

    “嗯,放下吧。吴天点了点头,示意女侍退下。当女侍离开后,他轻扯嘴角,冷冷地一笑。那位轩辕皇叔还算厚道,没有在事成之后立即停他的药。

    将药碗端至窗前,他缓缓地将药倒入花盆中。花盆中开得正盛的月季花,在转瞬之间枯萎,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样,依旧笑着。

    忽然一阵熟悉的疼痛感袭来,因为没有按时吃药,这次的疼痛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中,那种痛得恨不得将身上所有的血肉都撕扯下来的疼痛一般,让人无法忍受。

    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一把红色的止痛药,他连数都没数就全数吞了下去。足够了,这些药足够支撑他把这个连环计的最后一步完成。

    “王爷,酒席已经备好,习先生清您入席。”一位仆人在外面低声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换上官服,他站在镜子前最后一次整理仪容。好戏就要开场了,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傍晚,地牢里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小窗户的原因,所以并不憋闷。

    “天还没亮吗?”清儿从梦中醒来,感觉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但他睁眼的那一刻却发现周围还是黑的。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回答他。

    “你是秦大夫?这里是哪里?”清儿终于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房间的床上,这里的一切陌生得吓人。

    “是我,这里是德王府的地牢。”秦茯苓给丁他明确的答案。

    “噢。”清儿沉默了,这么说他自杀之后,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了?王爷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才会在他昏迷时将他送到这里来。

    “你别误会他他”茯苓破天荒地想安慰人,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了,他留了一封信给你。”茯苓将昊天交给她的信递给清儿。

    “该死,这里竟然连盏灯都没有,你要想看信就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之后了。”

    “他有信给我?”清儿站起身来接过信,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茯苓没有回答他,事实上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轩辕昊天是在交待后事。也许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或正要发生。

    就在他们的对谈之间,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小小的地牢被震得摇晃了许久,清儿和茯苓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一阵耳鸣。

    从小小的气窗外透进来明亮的红光和呛鼻的烟尘,爆炸引起的大火随既蔓延开来。这间牢房的温度逐渐升高,逼近的火光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昊天!”清儿几乎用尽平生的力气喊着昊天的名字。如果他投记错的话,刚才的爆炸声正是从龙行居的方向传来韵。

    不会的,昊天不会出事的。虽然是龙行居发生了爆炸,但说不定他逃出来了。他要去找他,攥紧手中的信,他冲向铁门的方向,却发现铁门早已经被牢牢地锁住。

    “来人!快来人,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找王爷!”他不死心地敲击着铁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这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但是却没有一个地方起火。茯苓试探着敲击墙壁,发现牢房的墙竟是由纯刚铁打造而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轩辕昊天会说这里是德王府最安全的地方了,原来这座牢房竟是完全封闭的铁牢。

    所以就算有再大的火,也不可能烧到这里。这么说来,他从一开始就打算用炸药炸掉这里的一切。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并不知道京城里发生了变故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原因。

    “开门,来人,快来开门!”清儿不停地呼喊着,他不断地敲击着越来越热的铁门,一双手几乎被烧红的铁门烫伤。

    随着温度的升高,地牢里有限的空气被火焰从外面抽空。虽然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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