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回台湾省亲。
却没想到那一年、还在学期中,离暑假还很遥远的某一天因为一通病危通知的电话,让他们两人双双直奔国门,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报到。
室外,天气很热,可是她的心很冷,随着医生的宣布,像掉到冷冻库一样,很冷、很冷
“别哭,没事的。”
是到他开口,她才知道她哭了,空空的心像是破了个洞,连带着损害她的泪腺,让她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别哭。”他稍嫌粗鲁的擦着她的眼泪。
“爷爷爷爷他怎么了?我听不懂,医生刚刚说的我听不懂”她哽咽,看着病床上病槁无生气的亲人,眼泪直掉个不停。
傅元棠知道她心乱,根本听不懂刚刚医生的专业解释,所以白话版说明“我问过爷爷,是肝硬化,发现后恶化得很快,所以”
噤声,傅元棠不想重复那些让人伤感的字眼。
“医生说爷爷他要死掉了。”她接口,只听懂了叫她准备办后事的这一句,但是却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问,没哭出声,可是眼泪扑簌簌的直掉。
“半年前我们回来过寒假时,爷爷他明明还好好的,活跳跳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重”她无法接受,真的没办法接受。
“肝没有神经,等到发作、觉得痛的时候,大多已经是末期了,要是并发症再一一跟着出现,病人的情况很容易失去控制。”他综合刚刚听到的病史解说,尽量以白话文说明。
她有听,但并不是很懂,流泪的眼看着病床上的唯一亲人,缺乏血色的秀颜满是忧伤与自责。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是我早知道,就会回来照顾爷爷”
傅元棠并不想见她自责,更不想见她忧伤,上前将她拥进怀中。
“张伯担心会影响-学业,病发后坚持不让爷爷告诉。”
“可是我是他的孙女啊!他就只有我这个孙女,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他?”她抱紧他,就像溺水者抓住啊木一般,紧紧的、发狠似的抱紧了他。
宛如负伤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哭声拧痛了他的心,但傅元棠也不知道这时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她,让她不觉得伤心,不觉得痛。
“如果不是傅爷爷偷偷通知,我都不知道他病得这么严重,说不定还见不到爷爷最后一面”
要是有所选择,她一点也不想接受这种事,但医生刚刚的宣告,已经让她知道要面对最坏的情况,一个绝对会让她感到痛苦的结果。
“别想那些了,我们这不是赶回来了吗?”傅元棠并不想这么笨拙,但他实在很不擅长这种事。
她细细的肩头在他的怀中轻轻的抽动着,她在哭,他知道。
他还知道光是赶回来,对她来说不够,并不够。
“小扮哥”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她抬头看他,带着泪痕的秀颜净是茫然跟无肋“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你说如果爷爷爷爷真的死掉了,剩下我剩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豆大的泪珠顺势滑落,伴随着她的无助、她的彷徨无依,有一股很强大,让他无法抗拒的情感直直撞击着他的心。
他伸手,擦去她颊上的泪痕,开口道:“-不会一个人,不会的。”
她迷惘的看着他,不解其意。
“-忘了吗?还有我啊!”他诉说一直以来存在的事实“不只张伯,-还有我,我们约定好,一直一直就在一起,-忘了吗?”
在他十岁那年,一度封闭的心灵因为她而再次开启之后,两人约定好要相互照顾,永远陪伴对方,他们一直守着这个约定,一直到现在。
他知道她忘了,以他对她的了解,他从来就没奢望过她能记得那么小时候发生的事。
但即便她不记得了,又即使他常常让她的迟钝给气得半死、暗自内伤,他却从没想过要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从来没有!
不论她再怎么磨人,又是怎么样的气死人,但他从来就放不下她,一直就是。
如今,对着她此刻的彷徨无依,那水润润、茫茫然的无助感,更是加强了那份信念
“不怕,-有我,我会照顾。”他说着,还没意识过来,便已经捧着她的小脸,在那润润的粉唇上轻啄了一口。
她愣住,因为这突来的举动。
他其实也怔了一下,因为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举动,已经超出他所预期的。
该要尴尬,但一见到她那傻傻呆呆、我见犹怜的小模样,让他情生意动,忍不住倾身,再次烙上一吻。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难得的放纵,轻轻柔柔的轻吻着她软润润的唇办,进而进而
当柔软的四片唇瓣分开时,她的眼神迷蒙,粉唇儿红艳艳,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她,总是不太有表情的冷冷俊颜泛着难得一见的温柔之色,那更是看呆了她。
“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人了。”对他来说,这是两人的订情之吻,是实质的把她订了下来。
“什、什么?”她还愣愣的,没法儿回过神。
他想了想,给了一个更明确的答案“未婚妻。”
“”她一脸的下明白,根本没进到状况当中。
“以后要是有人问,就说-是我的未婚妻。”他明白告知,忍不住伸手,想触碰那抹让他吻成嫣红的嫩唇。
他的触碰让她如遭电击,直觉的跳离他一大步。
其实还是一样处在状况外,完全无法理解他宣告的内容,但她的大脑很习惯跳过不懂的事,这次也一样!
她很自动跳过他发言的内容,对她而言,重要的是刚刚发生的事。
虽然慢了好几十秒,但她总也是省悟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白净净的粉颊在瞬间涨个通红不说,还来不及大惊小敝,她第一个反应先是四下张望,就怕让人看见刚刚两人亲嘴的事情。
毒舌派的傅元棠见她反应,跟着恢复毒舌本性,直觉想讥她多此一举,病房里也就他跟她再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老病人,但是当不经意的目光,意外发现病床上惊讶的瞪视之时,让他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顺着他惊讶的目光看去,她自然也发现到了
“爷爷爷?!”娇颜上的红晕加深,满脸的不知所措。
病床上昏迷多时的人正奇迹似的张着眼,吃惊的看着他们两个。
抖啊抖的,枯槁到只剩皮包骨的手臂吃力的伸出,及时的让孙女儿给握住,想开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爷爷,你想说什么?”忘了片刻前的尴尬与羞涩,此刻她心中只有对祖父的担忧。
病床上的张伯握着孙女的手,朝傅元棠直看着,浑浊的眼中有着浓浓的祈求意味。
“张伯放心。”傅元棠揣测老人家的心事,直当对方全程看见方才发生的事,保证道:“就像我刚刚所承诺的,我会负责,也会好好的照顾她。”
“你乱讲,都是我在照顾你。”她反驳,一点也没听懂他话语中的意思,计较起字眼意义。
傅元棠翻了个白眼,因为她的状况外。
“我是说真的嘛!”她嗔他“你这挑嘴王,要是没有我,恐怕早饿死在美国了。”
“我说的照顾,不是-说的那种,笨蛋。”傅元棠没好气。
“不然又是哪一种啊?”她直问。
“我指的是是另一种。”
难得毒舌王竟然有所迟疑,不但停顿,还真的面露迟疑之色,这让张勤雅感到惊奇。
“你说的另一种,到底是哪一种?”她真是太好奇了。
“-很烦耶!反正我会照顾-就是了。”
“你才奇怪,是你说不一样,问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竟然还说我烦。”
看着他们小俩口吵吵闹闹,大的那一个看似凶恶,嘴巴毫不留情,但只要细观一会儿就能发现,再怎么样的强势,偏生又让小的那一个吃得死死的。
这画面压根就是他们儿时相处模式的放大版,真可以说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张伯微笑,露出松了一口气的微笑。
旁边测心跳,哔哔直叫个不停的机器一声缓过一声,傅元棠发现异状,立即下达指示“按铃,快叫医生!”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其实她还没来得及弄清什么事,只是很习惯性的接受施令,他一开口,她看见病床前的紧急铃,连忙冲上去直按了下去。
之后,紧接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