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响看到曲小小脸色红润,精神很好,他很开心,可出口的话一点也不帅。
“没有人欺负我,堡中的人都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不想麻烦他们,可叫他们看到我动刀子,他们又要叨念一番,所以我还特别等到他们都去睡了,偷偷溜进厨房做了这些小吃。”“你偷偷溜去的啊。”寒天响好笑的挑了挑眉“亏我还特别盼咐他们不让你做这些操劳的事,结果你还偷偷的也要去做。”“因为我想少爷你近来这么辛苦,这个时候应该会饿的,可不好意思劳烦厨房的阿姨们,所以就自己试着弄了些”但又因为他说了不让人来打扰,所以她做好的东西却不知道该不该拿给他。看看他到底把这姑娘逼到了怎样的境地,寒天响瞧着曲小小那认真解释的样子,真想摸摸她的脸颊。
“谁说我很辛苦的?”他错开视线,围着桌子踱起了步来“你没听其他人说起吗?新任的这位堡主看起来一点都不可靠,对堡内的事情也不关心,一有空就躲着其他人的目光逃掉找清静去了,一点堡主的样子都没有,你说我怎么个辛苦法了?辛苦的应该是成天跟着我,怕我落跑的那些人吧。”他的这些话,偶尔曲小小还是在一些人的口中听到过的,不过她从来都没在意过,也没往心里去过,就算现在是寒天响在对她说,她也同样只是轻轻的摇一摇头。
“我知道少爷很辛苦,少爷一直在为堡中的事苦恼着,很想赶快上手堡中的一切,为了不给别人添加负担,除了白天的必须工作外,还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的做着。”她笑“少爷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自个儿跑掉了,是因为少爷的天性便是如此,而且也不希望给人一个非常严肃可靠的印象,怕其他人对白己的期望大高,说穿了,就是怕他们日后会失望,如果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认识一个真正的自己。”曲小小的声音在屋内沉静了很久,像是落进了一个看不见的深洞中,消失了,却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缭绕着。
久久都没有新的声音加入。寒天响也不知什么时候定住了步子,呆呆的站在桌的那旁、呆呆的盯着曲小小,脑中回荡着全是她方才的那番话。
“天响少爷,我说得对吗?”寒天响回神,却仍是半天发不出声音。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被人看穿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被这个一心想在她面前耍帅,一心想在她心中营造浪子形象的姑娘看穿。
这样一来他就一点都不帅了,只是一个恐惧着别人对自己失望又不愿望承认,因而只能在私下发奋图强的胆小表而已。
“天响少爷担下了整个平枫堡的重任,真是很了不起的。”曲小小接着笑道。
“很了不起吗?”这次,寒天响自己重覆了次,然后摇了摇头,像是自嘲似的“没那么了不起,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猜的?”“因为天响少爷房里的灯,每晚都亮到很晚呀。j曲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他房里的灯很晚才点亮,也就间接的承认了白己其实每晚都会绕到他的房外,远远的看着。
今天来到这里不是一时兴起,是她鼓了很久勇气才下的决心。
“你又怎么知道我很晚不睡是为了堡中的事,也许我就是喜欢晚睡呢?”寒天响有些无赖,有意考她一样。
“这个大概就真的是直觉了吧。”曲小小想了想“不过如今来到天响少爷的房里,我便确定了那个直觉。”还想着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正看到自己的书案上堆放得高高的那些帐目本。
寒天响投降了,这样人赃俱获再多说也是无意,他走去书案边随手拿过一本看到一半的帐目,才扫了两眼便又扔了回去,明显一副十分头疼的样子。
曲小小也跟着他过来,拿过被他厌恶的那本帐目细细的看了几行。
“天响少爷每天晚上,就是在看这些帐目?”“看倒是看,却看得一塌糊涂。看一页头发晕,看两页磕睡虫就来了,看了这么久也不知是写的什么,毫无进展,他们叫我把近两年的帐目支出全都记下,怎么可能记得住。”所以,他一定是在为夜夜挑灯却全无收获而苦恼。
曲小小继续看着帐本“天响少爷记不下,是因为对这个没有兴趣,看不进去而已。”“我又不是从商,怎么看得进满是数字的东西。”还在狡辩。
曲小小笑了“其实做这帐目的人字休清秀好认,看着也叫人赏心悦目的,如果不当这是帐本,只当是为欣赏好看的字而读,就很容易读下去了。”“可这分明就是帐本。j寒天响话到这里一顿,才发现曲小小一直看那帐本看得仔细,说话时眼睛都没高开纸页“你识字?”他间。
“识啊。j曲小小看看他,又有些羞怯的笑了“不过我对于帐目这东西也完全不在行,只是觉得字很好看就多看了一些而已,怕是帮不上天响少爷什么忙”是了,不然她也不会用五两银子就把白己卖了。
“怎么会帮不上忙,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王意。”寒天响说着已经开始行动,人往大师椅上一坐,摊开几本帐本放到曲小小苞前“这帐本我看不下去,不如你给我念好了!j“什么,我念?这、这可不行。j曲小小像拿烫手的山芋一样扔了手中的帐本“先不说有没有作用,单说这是堡内的帐目,我刚刚翻了几页已是不妥,怎么能一本一本的念呢?”“反不只幻不妥了,又何必在乎再不妥个几次。”寒天响很无所请“我最爱听说书,就当是听书一样听,就能记下了。”“这不行的,我笨手笨脚的,万一念错了白己都不晓得,不是反帮写了倒忙。要不,还是找别人来?”“没关系,我爱听你说话,就你了。”很是武断,而且还有种再不从就发怒的趋势。
曲小小拧着裙边,没有动静。
是主子的话,她理应听的,她不是一直都想做些事报答他吗?如果为他读帐本,她可以留在这里,守着他,而且他说她的声音好听,他只想听她来读
“那那我就读了。j曲小小拿过那帐本,翻开了第一页。
寒天响仿佛真听得很享受,她读了没一会,他就把两条胳膊垫在头后,人往后靠在大师椅上,还真如听小曲般的闭上了眼,有时还跟着她的节奏摇头晃脑一番。
曲小小读着,偶尔看他那有些可爱的样子,想要笑还是忍着,只是嘴角挂着抹不掉的笑。
夜深了,房内的八仙桌上还摆着未吃完的荷叶馒头,还有茶的清香,然后就是女人沉静舒缓又有节奏的读书声,好像是在讲着一个流传很久的民间故事。
t转天曲小小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抱到了床上,是寒天响的床上。
她顿时瞪大了眼,听到哗啦一声响,才知道是自己手上的书掉到了床下,原来她睡着时还死攥着正在读的帐目,竟然连睡着了都没放下,然后她发觉自己是合衣而睡,只是身上多了张被子而已。
她坐起,床上并无他人,身边也没有其他人睡过的痕迹,光用想的也能知道,一定是昨夜她读累了,就不知不觉攥着书,然后寒天响将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
那昨夜他是睡在哪的呢?曲小小环顾四周,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后来她才知道,寒天响一早就去兵器场巡视了。
读帐本这个注意着实有效,因为从那晚之后的每个晚上,曲小小都会准时出现在寒天响的房里,而他也早准备好了那一夜的功课。
这样的日子很累,但是充实愉快。有的时候曲小小甚至很不怀好意的希望,如果这些帐本永远都读不完,或者寒天响要听很多遍才能记得住,那就好了。
“我说天响,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阮晴窜到寒天响跟前,他正着走,她就手背后倒着走,总之要脸对脸才行。
对这个拦路出现的家伙,寒天响倒没多吃惊,可对她的话就很在意的。
“你觉得我还抽得出什么时间去遇好事吗?”“抽时间?我还以为你最擅长的就是忙里偷闲这一套,看你近红光满面,对所有人都笑容可掬的,看着还真不习惯。”“我一向笑容可掬。”“我是说打心眼里高兴的那种,你这样做坏事总背着我们,当心东窗事发那天没人管你。”“我做什么坏事了?”还严重到可以“东窗事发”的地步?
“你有没有做坏事我不知道,但我可觉得这些日子小小的状况不大对劲。”寒天响突然停下,阮晴差点仰面朝上向后绊倒。
“怎么不对劲?”寒天响问,根本没管他后面还有十几个人跟他一块去工场的人。
“你没发现?”阮晴看看天,又看看地“我看她每天晚上都不在自己房里,还以为这事你最清楚,看来是找错人了。”寒天响叹了口气,对于阮晴他们从来都很没办法“她是去了我那里,但并不是做什么坏事,你的好奇心如果得到了满足,就说你要讲的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发现她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好像很累的样子,有几次走在路上还差点跌倒。”“你说什磨,她白天不是应该在房里睡觉吗?”“没呀。j阮晴眨眨眼“小小可是个好姑娘,别人不让她做那些活,她就打着帮忙的名义硬要去做。只是时不时端脸盆砸自己的脚,拿菜刀切白己的手,边睡边走路,这些都让被她帮助的人很不安。”寒天响觉得白己的休温好像升高了不少,告诉过她那些活不用她做,以为她懂得人是睡觉才能活下去的动物,所以白天会自动给自己补充睡眠,看来他想的大简单了,实在是大简单了。
“她在哪?”“你问我,我问谁?我好歹也是个大忙人好啦好啦,这个时候应该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