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又关在房间里发呆啊?"青吟将糕点放在桌上,与她面对面而坐,端详着她的表情,努力想瞧出端倪。
状况好像是从君无情替她送洗脚水开始的。
她不知道他们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关在房间里至少超过一个时辰,可小姐的脚居然仍没洗!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去接手工作时,看到主子——
一脸的怔仲,双眼没了焦距,教人瞧不出心里在想什么,连和她讲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这种反常的情况就这么持续到五天后的今天。
“青吟,你别理我。”
"小姐,不是我在说,你真的变得很奇怪耶!本来你不是还以戏弄君无情为乐吗?这会儿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跑得不见踪影,五天没回来工作了,你竟然一句话也没骂他。”
“不要和我提到他!"念绣急急的吼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发生!“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慌忙的截断青吟的话。
那晚的事情她死也不说给第三个人知道!
大家都明白她讨厌、痛恶君无情,可是她却让那个无赖亲了她的嘴,甚至还允许他用大腿摩擦她的她无法相信自己怎会如此**,竟然没有使力推开!
这种难以启齿的怪病,她不好意思更没有脸告诉青吟。
“可是”青吟避着君无情的名字“他不是我们府里的长上吗?怎么可以不请假而休息。”
“管他的,我现在不想见到他!“她再度提醒他的离开,念绣咬牙尖锐的迸出声。
事情根本和她的想像背离,君无情一点也没有因她恶意的捉弄而难堪或尴尬,反倒是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逗耍了仍不知。
世故的他无情的玩弄了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她,然后不留一句话就走人,太卑鄙了!
说不定此刻他正躲在他的天云府衷,偷偷嘲笑她的青涩,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庆幸,恩及此,怒潮阵阵席卷而来。
“该死的君无情,我恨死你了!”念绣突地仰天大叫,着实吓了青吟一大跳。
说好不提他的,结果自己却吼得漫天价响,她是愈来愈不了解小姐心里在想什么了。
天云府的花园凉亭内,石椅上坐着一个男人,只见他的嘴巴不停的动着,像是在跟谁说话似的,但经过的奴仆睁大了眼睛用力梭巡,就是找不到第二条人影。
于是,君无情不正常的自言自语,很快的散布开来。
“听太白星君说你只有三次使用法术的机会,就这样用一次在我身上,会不会太浪费了?”
被君无情请下凡的月老好笑地看着那些仆人见鬼般落荒而逃的狼狈相,他们全部误会自己了,这会儿和他们主子交谈的不是鬼,而是神哪!
“月老一定也知道我为什么被贬下凡受惩罚吧?”君无情嗅着浓郁的茶香,却无心品茗。
“你下凡后不久,我去找过你师父下棋,他告诉过我了。”他还记得星君的说辞与叹息,望徒成龙的他希望阿棋下凡磨练后能够稳重些,行为举止不要再那么轻浮
依这会儿的观察,他来到凡问短短两个月不到,已经知道烦恼为何物,懂得为事情盘算了,这属好现象吧?
“那我就挑明着说了,我希望月老能够告诉我杜念绣的姻缘。”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他只想尽速将事情解决,早日回天庭交差。
他只是小小的轻薄了她,比起对花海棠所做的,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但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满脑子就是只记得和她接吻的感觉,拼命温存着她的馨昏他甚至为自己趁人不备的行为感至可耻,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卑鄙的小人。
“阿棋,你也曾是天庭的一分子,该知道天机不可泄漏。”月老爱莫能助的摊摊手。
“可是你至少指引一点方向给我吧!我奉旨下来替她找好夫家,眼前却茫无头绪,她鲜少和年轻男人打交道,难道我得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为她奔波寻找吗?况且她二十二了,在凡间这个年纪的女人早都成亲生子了。”
君无情愈乘愈无法想像杜念绣为人妻的画面,他不相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与她的火爆相匹敌!
“或者她这辈子根本没有姻缘?!”他大胆的臆测。
月老神秘地微扯嘴角“她本来是注定要孤单终身的,但前些时候我替她牵了一条红线,也绑牢了,所以她绝对会嫁人。”
杜念绣算是他经手的特别个案吧。
闻言,君无情的眼眸倏地变得阴暗:“什么时候?”
“如果不出错的话,应该就在今年。”星君若是看到他的徒儿如此深沉骇人的一面,恐怕不会太开心。事情已经超脱他的预料了。
“她的夫婿是个怎样的男人?”连自己都没发觉委到,他的声音冷硬如石。
这个答案应该是他最盼望听到的,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信德镇有哪个男人可以与她匹配?根本没有!
原来他的表情有这么多种变化,不当凡人其的太可惜了。“她的丈夫可说是一个浪荡子,喜欢流连花丛、窝在妓院里——”
抢下了他的话,君无情霍地站起身,炮轰他的胡涂“你居然将念绣许给一个那样的男人!嫁给那种丈夫,她怎有幸福可言?”
“我的话都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唉,耐性不足,该再磨磨。
一句话问倒了君无情,没错,他急个什么劲?
“玉皇大帝派我帮她找门好亲事,而你却塞了个满脑子色欲、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给她,这样子要教我如何挽救?”
他为自己的情绪找了个再理直气壮不过的好理由。
月老慢条斯里的啜着茶,衡量着他的火气“她的丈夫原本是个饱暖思yin欲的色魔,不过在碰到她后,就只专注她一个人了。”
“我不信!”
“不信也得信,他们虽然常斗嘴,但感情只会愈来愈好。你就等着看吧,他们现在彼此已经产生情愫了,待时机成熟愿意宣之于口的时候,他们的幸福连玉帝也阻挡不了。”
语落,负责世间男女感情事的月老消失不见。
他已经说太多了,再让君无情逼问下去,说不定下回被摘了职位、抡落凡问的神仙就换成他了。
杵在当场,君无情无法消化他扔下的事实。他不否认自己对念绣的身体抱有很大的期待与幻想,那么稚涩的女孩,他怎么也不甘心让给别人。
除了身分特殊的自己,这世上真会有另一个男人足以招架她阴晴不定的脾气?
他怀疑——
不,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被别的男人娶走,而自己却得不到她分毫!
他得想办法,就算她真会嫁人,她心中也要牢牢记得他!
老字号“百香茶坊”斜对面的客栈,几天前突然收手不做了,正当大家纳闷时,店内重新装演、布置,热闹滚滚的开张了。
不过这回老板换人,就连经营的方向也改弦易辙,开始卖起香郁的茶品与各式的糕点。
大门正上方横挂着一块诺大的木匾,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万香茶楼,是为店名。
“客棺,里面坐喔,小店新开幕期间,全部半价优惠。”店里好几个小二忙得昏头转向,穿梭在桌椅之间招呼着。“只要您来消费,小店再奉送您一张集点卡,绝对物超所值。”
相对于万香茶楼满堂的哄笑声、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潮,对街的百香茶坊则显得冷清。店内依旧擦拭得一生不染,茶点仍然可口,可却没有客人上门光顾了。
此刻大门口倚着三男一女,一个掌柜、一个小二,另外的一男一女则是对夫妻,负责茶坊的厨房工作,四双眼睛同时间巴望着对面的热闹滚滚,不约而同的叹气。
“怎么会这样?”
“小姐难道还没有听说吗?”
“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好久没到店里来了。”
“阿力,还是你瘤一趟好了,告诉小姐这个消息,问她要怎么解决才好。”
客人全被拉走了;他们不是主事者,自然是一筹莫展。
“姑娘,我先帮一你通报,你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啊”天云府的老门房拦不住怒气冲冲的防客,跟在她后头追赶着。
“你们主子躲在哪里?”念绣全身像着了火般,依直觉找寻大厅。
“少爷人在书房——”“书房呢?”突然停下脚步,她回头问着老门房,坚定的口吻不容置疑。
老门房震慑于她张狂的火气,宣布败倒在一个姑娘家手里。抬手一指“这条回廊拐个弯第二间就是了。“放心好了,我会说自己硬闯进来的,绝不会拖你下水。”念绣保证的承诺后,一刻也不停歇的往他说的方向走去。“君无情,你给我滚出来!”使劲踢了房门,没有落闩的门板轻而易举的就让她给踢开。
看到自己恨不得啃骨饮血的死对头安之若素的坐在书案前,装博学的翻着书本,她的怒火更为炽烈,气得跳了进去。
“你都自己进来了,那么我就不用滚出去了吧?”君无情不是没察觉她半天高的火气,事实上,他早知道她会来,所以正等着她。
只是她的肝火太旺了、他顾忌说不到几句话,她就会气晕,只好轻笑的调侃,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
无奈她并不领情“我衷的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男人,为了赚钱居然如此不择手段!”火团登时爆炸,冲向了他。
“我何时不择手段了?”
“万香茶楼的主子是谁?”他就趁她不上茶坊巡视的期间,开始耍好计,要不是阿力方才来告知,她肯定还被蒙在鼓里。
她真的太大意了,全副心力都摆在布庄上,希望能办些回缉活动来挽回一些客户,却不知道茶坊早已成为他吞食的下个目标了!
“据说好像是我。”
“你又安什么坏心眼了?”
“我只是开间茶馆罢了。”君无情淡淡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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