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是说其实是有两个人在追杀我?”花仲骐吃惊地问她。
他脑海中不断快速调阅那晚的记忆,他并不知道当晚其实还有另一个人躲在暗处,冷眼地看着他被追杀狙击,却没有出手。
刘昌威看着花仲骐脸上的惊讶,诧异的开口:
“仲骐,难道不是吗?你那天看到的是谁?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田馨同样讶然地看着他。“对呀!我听到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是香港人,另一个感觉比较逊脚的男人,讲话的语调斯斯文文的。”
花仲骐蹙着眉头,他仔细的回想当晚的情形,然后摇摇头,说:
“那天跟我正面交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田馨口中说的香港人。”
刘昌威想了一会,然后轻吁口气,说:
“仲骐,我想你是不是应该把那天遇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睛有些顾虑的看了一旁的田馨。他想仲骐发生的这件事情,危险其实还没有过去,他担忧多一个人知道内幕,恐怕就会多增加一层危险。
田馨感觉到刘昌威的顾忌,原先想知道事情原貌的兴奋感,骤降了下来。她了解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呃,我想”
花仲骐却打断她的话“田馨,你留下来。”
花仲骐的一句决定,让刘昌威感到诧异,却让田馨感到惊喜,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在他们心中盘绕。
花仲骐明白昌威的顾虑与担忧,但是当他看见那双月弯的星眸突然暗淡了下来,他就觉得心情莫名的郁闷。
他相信田馨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真的只是单纯因为好奇心使然。尤其她刚刚也展现了她不同于他人的好听力。
只是他不明白,田馨为何可以分辨出枪有装灭音器?
花仲骐抬起头转向刘昌威,严肃而坚持的开口:
“昌威,没关系,田馨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留下来也有助于我们将事情弄得更清楚一些。”
刘昌威来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淡淡一笑。
“好吧!”
他想,对花仲骐来说,田馨恐怕不只是特别而已。只是这两人彼此间知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还是回头跟田馨交代一声:“田馨,不管你听到什么,记住,千万不要说出去。”
田馨月弯的星眸因为花仲骐的应允而整个晶亮了起来,却又因为刘昌威的防备而沉静了下来。
不过这一切,都还是不能掩盖她即将知道真相的兴奋。
她点头如捣蒜的承诺,赶忙又坐回原位。“好,我知道。”
花仲骐看了她明显易懂的情绪表情,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宠爱的微笑。当他回过头,对上刘昌威调侃意味浓厚的眼神时,大方的用眼神展现他光明磊落、不逃避的态度。
田馨不知道这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地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快一点知道拼图的原貌。于是她身体往前倾,一手压在他床上,另一手则伸到他眼前挥呀挥的:心急的催促他:“快点说呀!”
花仲骐看她这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微笑起来,然后便严肃的说出当晚的一切经过。
当他一开头就说到他是结束一场约会,从饭店走出来时,田馨的心好像被什么怪东西狠狠一刺,难受的皱起眉头。
她当然不会单纯的以为,花仲骐跟那个叫什么美琪的女人,在饭店里只是盖被子纯聊天而已。
以花仲骐这样优秀的外表与雄厚的财力条件,若说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单纯的白纸,她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她还是觉得一阵怪异的不舒服跟尴尬。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
然而自小受美式教育长大的花仲骐,没有察觉到田馨的小女儿心事,在昌威跟田馨都没有打断的情况下,一口气将那晚的所有记忆说出。
刘昌威听着花仲骐的描述,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精亮的黑眸中闪动着愤怒的火花。
一等到花仲骐将所有过程都交代清楚之后,刘昌威冷凝着眼,严肃的开口:
“所以,这是因为内贼而起的啰?”
花仲骐英挺的脸上同样冷凝肃穆,他沉痛地开口:
“原本我就一直在回想,在商场上到底有没有与任何人结怨?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而对方提的那笔土地标购案件,是我们一直秘密进行的企画案,除了自家人,没有人知道我们早已经跟银行取得共识,胜券在握。
现在消息泄露出去,会引发杀机以抢得大饼是不无可能的。我担心不只是我,你可能会是第二个目标。”
刘昌威一手环在腹部,一手轻靠在下颚,仔细的将整件事情串连起来。
“嗯,我想也是。刚刚我紧急赶回公司,就是因为银行的王总跟我说,事情可能会有变数。我一直想套他的话,可是他支支吾吾的一直不肯说清楚。最后他才说他已经被盯上,有人威胁他,说要他小心念国小的女儿放学后,会让他们家的奶妈接不到人。”
花仲骐脸色凝重“所以说,这件事情并不是私人恩怨。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对方的目标是我?就算我被杀了,这件竞标案还是会如期进行。除非是”
刘昌威想了一下,然后他双眼倏地睁大。
“除非我们小组里出现的不只是内贼,还是一个跨国的商业间谍!”
“嗯!而且对方可能是香港的某个集团,想进军台湾抢地盘,所以雇用杀手杀我。一旦我出了任何事情,花骐就会上下一团乱,他们只要跟王总施加一些压力,就能轻松抢得竞标,然后成功进军台湾。”花仲骐将心中所有想到的可能说出口。
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的消息,已经被媒体大肆报导,而花骐全体又证明他们不会因为龙头倒下,而慌了步调,继续在刘昌威的领导下,平稳的发展。所以他便担心下一个目标,会是刘昌威。
“该死!到底会是谁?”刘昌威愤恨的诅咒,脑中快速思考公司里最近人事上的任何矣诏,
花仲骐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然后他转过头,问一旁的田馨:
“田馨,你说那人的声音斯斯文文的?”
田馨听的入神,一时间回不了神,也没料到花仲骐会突然转过来问她。她呆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的开口:
“对。我还听到那男人叫那个香港人佶哥。那个香港人很生气他这么不上道,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还骂说他为何要为了十万跟他合作。那个香港人口音冷冷硬硬的,他本来叫那男人爬墙过来看你死了没有,可是那个台湾人不肯。”
“十万?你有没有听错?我的命只值十万?!”花仲骐吃惊又喷笑的大喊。
“哼!啊不然咧?”说她听错,他才疯了咧!
“你那什么表情?就算是十万英镑,也不过才六百多万台币而已!我花仲骐的命不只值这些吧?起码也要喊到千百亿的!”
“喂”
“好了啦!你们两个!”刘昌威突然爆吼出声,成功地制止他们两人似乎停不下来的争论。“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他来回看着他们两人,摇头叹气的想,田馨也就算了,这小护士个性一下冷一下疯的,可是他没想到花仲骐竟也跟她一起胡闹。
刘昌威决定拿着主导权,否则再闹下去,事情都不用处理了。
“仲骐,你对那个叫佶哥的有什么印象吗?”
“没有。不过因为他的左脚是装义肢,所以也说通了为何他会叫另一个人爬墙过来看我的状况。
只不过,根据田馨听到的,他不肯听令爬墙过来,这人不只狡猾,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花仲骐冷哼一笑,眼中满是不屑的轻蔑。
刘昌威听了也摇头不认同。他接着说:
“我想我们应该请谢警官进来跟你做个笔录,好让警察接手这件事情。另外,我会请宝哥去帮我们查一下那个叫佶哥的香港杀手,还有香港那边商界有什么不寻常的动作。”
闯荡商界的人,多少都会跟黑道有些交情或熟识,他们也不例外。必要时,请出黑道来解决,也是一个方法。
“嗯。这也是我为何在昏迷前交代田馨,一旦我发生问题,请她跟你说对方是港仔,这样你就会知道要去请宝哥协助。”
花仲骐这话一出,就看见一旁的田馨突然像是有什摩事情要忙似的,一直用手拍扫着他床边的被子。
而刘昌威则是眼睛一下睁大,一下又危险的眯起,咬牙怒吼着:
“田馨,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一开始不跟我说?”
田馨吞了下口水,接着她挺起胸膛,故作镇定的替自己辩解:
“啊他现在又没事,他可以自己说呀!还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现在听起来,你也有可能是那个爪耙子呀!”
“你”刘昌威自觉人格严重受辱地瞪大双眼。
“田馨,以昌威跟我的关系,他是不可能也没必要陷害我的。”花仲骐极有自信的说着。
听见花仲骐对自己的信任,刘昌威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的个性不像仲骐那般坦率,但他知道,在仲骐心中也是一样如此信任他的。
他们两人用眼神交换着彼此都明白的讯息。
田馨来回看了他们,然后她贼贼一笑。
“哦哦我了解了呵呵”难怪他们两个大男人常常这样眉来眼去的,暧昧不明,原来是这样的关系只是她没料到花仲骐竟然是“双”的。
花仲骐看了眼田馨那双月弯的星眸,饱含着暧昧不清的窃笑,他就知道这女人一定是想歪了。
他笑骂一句:“阿呆,你想错了!我跟昌威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不是你那小脑袋中想的那一种。”
田馨睁大双眼,她又听到一个引起她好奇心泛滥的大消息。不过花仲骐却决定硬生生打断她的好奇心,回头跟刘昌威说话:
“昌威,你现在就可以请谢警官进来做笔录,还有,帮我跟医院商讨,让我提早出院,我想尽快出院。”
“可是,你现在的状况”田馨一听,紧张的说。
“没问题的!再说,我实在受不了有媒体在的地方!每次你们进出时,我都会听到那些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花仲骐不悦的说着。
他今早去浴室时,还看到外头竞有媒体不怕死地爬到树上,就想偷拍他的镜头。
他一气之下用力关窗,还差一点把窗子打破。
而稍后当他看完这几天各大报的报导,以及电视新闻的转播之后,他腹中的不耐烦就越升越高。
他想,他早一点出院,对医院、对他都是好事。毕竟这里是医院,那些疯狂的媒体跟大批的警力天天围在医院四周,多少都会影响到其它病人的休养。
“嗯。我会去跟院长谈谈的。”
知道花仲骐对媒体有多厌恶的刘昌威,听了之后点头应允。接着使出去找谢警官进来,而他自己则快速离开医院去处理事情。
田馨听了花仲骐要出院的决定,心里不知为何觉得空空的、酸酸的。
不过她没有时间去仔细查出这令她哀伤的原因,因为谢警官已经带了两名刑警进来,而她也以目击证人的身分做笔录。
一小时过后,谢警官回到局里发出了通缉令,目标镇定叫“佶哥”的跛脚香港杀手,并且着手进行花骐轮胎集团内部成员交叉比对侦查。
当晚晚间新闻再次以头条新闻的方式,处理警方的重大发现,以及进一步的动作,
花仲骐枪击案,又再次引爆新闻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