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锦抱膝而坐,眼中是倒映着的簇动的火苗,鼻间溢满了烤味的诱人香气,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给。”一只冒着热气的金黄兔腿被递至面前。
“有劳了。”她接过。染了焰色的美眸仍安静地注视着他。
“嗯?”他不解地望向她。
“你随我跳下的那刻,有没有想过可能会没命?”她浅笑着问,很轻松的语调,像闲话家常般。
“俭言心系公主安危,无暇顾其他。”
好没意思的答案。这种口气像极了父皇身边那些心心念念着赏赐的家伙。
“公主,汀香不是你贴身的丫环吗?”他早就想问了。翠舞会对她不利,还在他意料之中,可是汀香
细品完口中酥香的兔腿,莹亮的眸深深抓住他游移的黑瞳“你早晚会知道原因的。”
汀香要推自己的刹那,就是这双黑瞳,写满了紧张和焦急,那样深深地注视着自己。那生死交汇的刹那,她便懂了自己心底突然生出的安定是为什么。只有他,才会让自己生出那种从未有过的信任来。即使身体在空中急速下降,都无比安心,因为心中着“他不会放任朱书锦就这样消失在这世上”的执着信念。这种信任,早已穿越了对死的恐惧。
俭言不解地打量着她。自己早晚会知道的?怎么个知道法?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可为什么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与回避。可以告人吗?那她又为何故作神秘?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难的?”汀香是个心思缜密的丫头,绝不会在计划进行中疏漏到让俭言看出端倪来。
“多亏了芷兰姑娘。”他原本只是想去锦苑偷偷看看她。却谁想在锦苑的书房内意外救了被五花大绑的芷兰。虽然汀香意欲挑唆芷兰一切都是书锦的意思,但芷兰还是很坚定地选择了相信书锦。
“原来是她。”笑颜仍温润着,黑眸却倏地沉了几分。
“芷兰是个好姑娘。”他由衷感慨着,却忽视了身旁人的反应。
“只可惜为了我,你们的婚期可要推延一阵子了。”原本被遗忘的事,一桩桩都忆了起来。
“她应该能体谅吧。”自己都险些忘了婚约之事。终究,等平安返回柳府后,一切还是会如从前般。她是公主,自己是奴仆,什么都不会改变。汀香这个意外,不会改变她和柳辛杨之间是夫妇的事实。就算自己为她舍了命,她心中惦念还是只有柳辛杨吧。
“是呀,芷兰这丫头就是乖巧聪慧,也难怪还没过门,你这夫君就处处如此维护。”她盈盈笑着的样子,仿佛是因为想起芷兰的好,才高兴成这样一般。
俭言不自在地动了动唇角。想笑,却根本不能。她可以这样没事儿人一般地称赞芷兰的种种好,他却不能满脸恭敬地全盘接受。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明明知道为什么还可以这样坦然地装着傻?天知道这世上早就已经没了他想娶的人。因为他心里最渴望的、最在意的那个人早在他爱上之前,就已经被别人得了。
“我这做主子的,也算没白疼她。今个儿是沾了她的光,才有命在这儿好吃好穿。”她又咬了一口兔肉,笑弯的眼很好地掩饰了心下的失落。这句原本不该说出口的,可是她心下就是该死的介怀。他是因为芷兰才会救自己的。为了救芷兰的主子,而不是为了救那个叫书锦的女人,他怎么可以爱芷兰爱得到如此深的地步?
手,重重捶上石壁,背对她的人声音中有压抑着的怒火“柳辛杨又不在这里,你何必这样自欺欺人。”
她这样冰雪聪明的人,会不知道自己舍命救她的原因吗?何必事事都扯上不相干的芷兰?想划清界线也不必做得这样明显。他俭言就真让她觉得如此不识实务,如此让她鄙视,所以每字每句都要清清晰晰地告诫自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她是主子,别忘了他只和同样是下人的芷兰相般配。
“你什么意思?”这和柳辛杨有什么关系?她可以感觉到他在生气,可却完全不懂他生气的原由。
黑瞳直直逼上她“我俭言虽然只是个武夫,但却还不至于笨到无可救药。你那些暗示就到此为止吧。我会谨记你主子的身份、我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个奴才,芷兰我会照主子们的安排娶,回到柳府后我也会远远避开公主,不让少爷因此而对您生疑。”
该死的,这女人是什么做的?自己一番话说下去,她不仅不怒,嘴边竟然还溢出了笑来。
“看来对那丫头,你倒是娶得心不甘情不愿呀。”淡淡的语气,却掩不了眸中的波澜。
“只要公主和少爷高兴,奴才便高兴了。”为她生为她死都不皱一下眉,娶个不爱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又自称奴才了。书锦这才注意到,只要他心里头有怨气,便拿糟蹋自己来发泄。
“俭言,如果做这么多,都不是为了芷兰,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她放下手中的兔腿,径直向他靠去。那张明媚的脸在一闪一闪的火光下,是如此动人而美丽。
为了你,为了你朱书锦。答案几欲脱口而出,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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