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哲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一脸惶惶不安的古秋婵,苍白的面容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秋”他方启口,就被她给打断了。
“阿哲,‘小秋’来看你了。”她朝他眨眨眼,忍不住加重语气。
聪明如白启哲,顿时明白了古秋婵的意思,看着她身后高大俊朗的男人正用着打量的神情看着他,再加上古秋婵局促的表情,他像是想通了什么。
他笑道:“我说过你不用天天过来看我,这里有人会照顾我的。”
“可是我答应过爸”她停顿了下,差点忘了改口。“我答应过伯父、伯母要好好照顾你的。”
“我爸妈下个星期天要回台湾了。”
“什么?他们要回来了?”古秋婵一脸错愕。
“是呀!这样一来,你也不用这么费心天天来看我了。”他别有深意地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墨齐家。
他知道古秋婵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个人,从她皮夹里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中,隐约透露出一丝端倪,瞧她一脸古怪,看来她心中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这位吧?
“阿哲,你说这什么话?我来看你是应该的。”她眉心微拢,不喜欢听他说这么见外的话。
“白先生,小秋这么重视你,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墨齐家漾着笑意,和蔼可亲的说。
“这位是?”白启哲一脸疑惑地看着古秋婵。
古秋婵为难地攒眉,她真的不想让他们两个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因为她既不想让墨齐家发现他们的关系,更不想让白启哲卷入这场事件中。
正当她陷入两难之际,墨齐家迳自上前,温和有礼地朝白启哲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墨齐家。”
“墨齐家?你是墨院长的儿子?久仰大名。”白启哲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我看小秋时常过来看你,想说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不来探望你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你还是我们医院里的病患,身体情况还好吗?”墨齐家笑问。
虽然他笑容满面,但那双犀利的黑眸中仍是透露出几分警戒,白启哲轻柔一笑,看来这位墨大医师似乎对古秋婵有那么一点好感哦!
“谢谢墨医生的关心,我这病就是这样,再糟也不过如此了。”
“美国的医疗体制比台湾来得完善,为什么你不继续待在美国接受治疗?”撇去情敌的身份不谈,站在医生的立场上,他有必要给予良心的建议。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与其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宁可回到台湾。”白启哲闭上眼,感到一丝疲累。
“阿哲,你不要这么悲观,事情没那么糟的。”听他丧气的话,古秋婵连忙冲上前去紧握着他的手。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白启哲轻叹了口气,看着她愁容满面,心里有着浓浓的不舍。
“阿哲”
看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勉励,虽然和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吃醋实在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但这一幕看在墨齐家眼中,就是那么刺眼,尤其古秋婵一副“深情款款”地紧握着白启哲的手,而白启哲眸中那明显的眷恋之情,更是彻底刺激了他。
危机意识瞬间抬头,墨齐家不着痕迹地走上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纵使古秋婵信誓旦旦和他保证两人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但他绝对不会错看白启哲眼中的浓烈情感——
那是男人看自己心爱女人的眼神。
“小秋,我看白先生也累了,病人需要休息,就别待在这里打扰他了。”
“可是”她才来没多久耶!
“我累了,你就先回去吧!”明白墨齐家的意思,白启哲倒也配合。
“那好吧,如果你不舒服,再请护士打电话给我。”古秋婵殷殷叮咛。
“嗯!”轻应了声,白启哲闭上双眼休息。
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她眉心微拢,而后转过身,和墨齐家默默离开病房。
听到房门开了又关,原本躺在床上假寐的白启哲此时缓缓睁开了眼,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知道古秋婵最放心不下他,但他也知道自始至终,她爱的人都不是他。在他所剩无几的生命里,他只希望她能幸福,而他知道,能带给她幸福的人已经出现了。
将视线放在窗外飞翔的鸟儿上,他眯起眼,他多么想象外头的鸟儿一样自在地飞翔啊!
就快了,他就快要解脱了
“他病发多久了?”走出医院,墨齐家率先打破沉静。
“五年前才发现他罹患骨癌,当时病情有控制住,不过这一年来,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古秋婵心事重重地说道。
“是吗?”回头他得去找找白启哲的主治医生,跟他调阅一下他的病历。
“他还那么年轻,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就这么消失,他的父母会有多么难过。”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唉!瞧你,说没几句话就又要哭了,我看白启哲人还好好的,你现在是在哭哪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
接过他递来的手帖,素雅的米白色格纹相间的男性手帕,上头有着属于他的味道,她俏脸微红,双眸直视着那条手帕,动也不动,就怕自己的眼泪会弄脏了它。
看她拿着手帕发呆,墨齐家轻叹了口气,伸手抢过她手中的手帕,抬起她的下颚,动作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盈盈泪光。
她杏眸圆睁,呆愣地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只见他浓眉微蹙,那双迷人的黑眸中有着一抹怜惜,让她仿佛有种错觉,以为自己似乎是他珍惜的情人。
“手帕不是让你拿来看,而是拿来擦的。”他收回手帕,忍不住开口。
神游的理智悄悄回笼,她低垂螓首,有些懊恼自己在他面前老是出糗,甚至是走神,他肯定会以为她总是心不在焉。
“那个你手帕可以给我,我回去洗干净后还你。”她轻声道。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莞尔。
“不行!我有责任替你洗干净。”她抬起头,一双晶灿眸光格外迷人。
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墨齐家先是错愕了好半晌,而后从口袋里掏出方才那条手帕,古秋婵动作迅速地一把抢过,将那条手帕塞进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里。
“其实如果你那么想要,我可以拿新的给你”瞧她像是什么宝贝被人抢走般的表情,让他顿时有些怔愕。
看他一脸惊讶,她顿时涨红了脸,刚才她纯粹只是想要多保留他的东西,不是故意要和他抢一条手帕的,瞧他眉头微挑,肯定是误解她了!
“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手帕,只是我只是”她心一急,连话也说不清楚。
“没关系,你不用急,如果你执意要洗干净还我,甚至是拿去当纪念品,我都不会在意的。”不忍见她陷入一片尴尬,他打着圆场。
“墨医生,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他那副表情,分明是误会她!
“你刚叫我什么?”他眼眸微眯,俊脸有着一丝不悦。
她眨着眼,刚才她有说什么吗?她记得她只是极力辩解,早就忘了刚才叫他什么了。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她重复。
“你刚才叫我墨医生。”他眉头挑得老高。
“咦?我有吗?”她一脸疑惑。
看她一脸茫然,显然完全忘了这件事,这代表她的潜意识里仍是把他当成外人,想起刚才她和白启哲两个“鹳鲽情深”的感人画面,他的胸臆间更是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满。
“你有。”他用力点着头。
“那很重要吗?”不管是叫什么,不都是在叫他吗?
“很、重、要。”他一字一句地强调。
他的表情有那么点阴森,仿佛她刚才犯了什么无法原谅的错误,只不过是一句称谓,他何必那么在意?再说他们刚才的话题应该是在那条手帕上,怎么现在又兜到名字上了?
“呃那好吧,我以后会注意就是了。”除了妥协,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以后,是现在就应该要记住。”他不由分说地伸手搂住她的腰。
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搞得她芳心大乱,心跳如擂鼓,这里还是在医院的大门口,他不怕碰到其他熟人吗?
“齐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搂着我?”她脸皮一向很薄。
“你不喜欢?”他挑眉。
“不是不喜欢,是这里人那么多,我会不自在。”她皱着眉。
“原来你只是害羞,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么搂着你。”至少她不是说她不喜欢他。
看着他俊雅迷人的脸庞,她有些羞怯地垂下眼眸,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的碰触?只是这样幸福的时光,她多怕她会越来越贪婪,再也不愿意醒来。
“那你是不是应该要放开我?”看着周遭路人的目光,她脸上始终红潮不退。
她羞怯的模样,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是那么惹人怜爱,勾起他内心强烈的保护欲,这小女人成功地掳获他的心,让他的视线只愿意驻足在她身上。
“既然你不讨厌我,而我也喜欢搂着你,那我又何必放手?”他不怀好意地笑道。
“啊?”她错愕地张大嘴。
她傻愣的模样,就像落入大野狼手中的小白兔,是那般单纯又可爱,他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吻住她微启的红唇。
他蜻蜓点水般的吻,轻易挑起了她内心的渴望,看着他带笑的俊脸,她竟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粉红舌尖不经意地润着干燥的唇瓣,这看似再平常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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