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苹儿终于敛起了笑意,面色回复往常的沉定,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连站都站得摇摇晃晃的,又再一次嗤笑出声,果不其然,收到了他满是愤恨的眼神。
“爱逞强,昨儿个我就说了,挑完水之后,让二子还是黑子给你揉揉,散散筋骨,你就非要逞强,瞧瞧,今儿个连站都吃力。也幸亏今儿个没有什么粗重的活计,要不然就凭你这副样子,还能够做什么活?”
他不喜欢她那种好像早知道他会做不好的语气,梗着一股子气,生硬的回道:“哪里做不了什么活了?那两个傻小子行,我怎么就不行了?别说什么重活,就是今天让我再去山上挑水,我一样走个十趟八趟也不是问题,嘶——”
该死的!他这身子也算是打架打出来的勇猛,却偏偏栽在这些挑水砍柴的粗重活计上。
“还说什么大话。”朱苹儿收回刚刚打在他肩膀上的手,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摇头。“你就先看我做吧,今天就从最基本的米酒开始。”说到酿酒,她就不由自主的板正了脸色。
听到她要酿酒就不高兴的高辰旭,脸上也很老实的摆出了不想待在这里的神色。“我、我去外头忙吧,你自个儿”
“你是否忘了赌输的人是你了?”她没有回头,而是开始准备着要醸酒的东西,轻描淡写的反问。“可是你自己说的,耍赖就不是男人。”她拎着一个桶子侧过头去看着他。“你现在就要证明你不是一个男人?”
她的视线其实只是有点刚好的往下飘了一点点,但是敏感的高辰旭却忍不住跳脚,咬牙切齿的反驳“我是男人!还有,你这些年光醸酒把女德也给混在酒里给酿没了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盯着男人看?!”重点是还看在那么敏感的地方?
“我看了哪里了?”朱苹儿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下移的视线触动了某个男人敏感的心,掀开一边工作台上的布,把东西一个个放上去,不怎么在意的回着。
“你算了!”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的挪动酸痛的身体站到一旁,准备看她怎么酿酒。
谁让她提出的要求就是要他跟着她学如何酿酒。
他虽然是大酒商的儿子,但是大哥太能干,把家里的事业打点得滴水不漏,他身为么儿,自然乐得只负责享受家中富贵就行,所以别说是酿酒,就是家里的酒到底有哪些差别,他也分辨不出来。
朱苹儿知道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刚刚那话不过就是激他一激,要不怕他不能沉下心来学。
她其实一开始也没真想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但是想起了这事情的起因,觉得他以后若是想接回高家产业,起码对于酒就不能一问三不知,至少也得知道一些基础才成,要不然再闹出把稠酒当普通浊酒卖的笑话,那可就好看了。
她先是从两个瓮里挖出酒曲放置一个盆里,同时解说道:“酒曲有两种,一般的酒曲还有一种是甜的,这里的人不怎么爱喝太甜的酒,所以甜酒曲放得少一些,按照比例拌了,就是朱家招牌的米酒曲,记得,这中途用的盆子、勺子,都要用热水烫过,然后仔细的擦干了,绝对不能沾上生水或者是油渍,要不整坛子的米酒就都毁了。”
接着,她又拿起边上已经放凉的糯米,在蒸笼上给摊匀,接着撒上刚刚拌好的酒曲,拿起干爽的勺子,仔细的小幅度翻动着,务必要让刚刚的酒曲均匀的拌进糯米里头。
她仔细的动作着,似乎忘记了要教导着他这一回事,微微抿着唇,表情极为认真,就连汗水微微的浸湿了衣裳也不管,眼里似乎就只有那大蒸笼里晶莹剔透的糯米。
高辰旭看着这样的她,不禁有些出神。
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看着她酿酒,只是那时候的他,只觉得酿酒是多么无趣的事情,无法体会她为什么热衷于那一成不变、满是汗水的工作,而不是跟着他一起玩耍。
可是现在看着她紧捉的唇,认真的侧脸,竟奇异的让他有种平静的感觉,而那枯燥乏味的动作,因为她那双白玉般的纤手,似乎也变得生动起来,让他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之后随着酒曲拌着糯米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来,他的心似乎也随之沉淀下来。
等拌匀了一蒸笼的糯米,朱苹儿才站直了身子,顾不得擦汗,马上从地上搬了一个小坛子,把拌好酒曲的糯米,一层又一层的轻轻压上去,直到成了一个平面的圆锥状,这才仔细放到一边,又拿起下一个小坛子继续做一样的动作。
这样一蒸笼的糯米也大约就做个十坛,朱苹儿的动作又轻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紧接着弄了一点煮熟的温水,每一坛子都洒了一点点在里头,接着就是密密的封实,放在还有残温的灶旁,等着发酵。
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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