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拚力又杀了两个壮汉垫背,最后才被砍断脖子。
三人的身躯倒在血泊里,院子里诡异的安静下来,那个青衣公子也没了方才的云淡风轻,恼得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手掌,骂道:“真是废物,还不赶紧去追!放跑了一个,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公子!”壮汉们赶紧扔了手里的弓箭,纷纷举着火把、拎着长刀跑了出去。
左元昊跌跌撞撞地跑在野地里,恨得咬紧了牙根,自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争宠的各种阴私手段,对于春药这种东西,他当然不陌生。
但他从未想到,会被这种“小手段”害得濒死欲亡,虽然他极力运转内力压制药性,但眼前却是越来越模糊,**将要爆裂的痛苦,逼得他伸手抱了块冰冷的石头压在胸口上才稍稍得了一瞬的清醒。
身后隐隐有火光逼近,不必说也知道是追兵到了。他勉强抬腿向着左边的山头攀了上去,山崖下有水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奋力一跃——
“扑通!”夜色里,安静流淌的乌浦江上传来一声闷响,若是白日里许是还能看到隐隐有血色在江水里晕染开来
叶莲躺在锦被下,辗转反侧,夜色越来越深,前院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不知为何,她心慌得厉害,冥冥中好似犯了什么大错一般,但她想了又想,少少的一点儿助兴之物,应该不会对王爷有什么影响,毕竟王爷的勇武之名天下皆知,据说当年西疆之战时,他身中四箭依旧冲入敌阵斩了对方的大将呢。
她这般安慰了自己好半晌,最后还是睡不着,干脆掀开床帐,喊道:“来人!”
春夜和细雨应声开门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可是口渴了?”
叶莲烦躁的摆手示意两人走近,低声问道:“那药粉你们放茶水里了?”
“回小姐,确实放了。”细雨神色怯懦的应了一句,随即哆嗦着添了一句“奴婢当时手抖,多放了一点儿”
“什么?!”叶莲惊得瞪大眼睛“我不是让你放一小半吗?你到底放了多少?”
细雨双膝一软,立时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全全都放进去了!”
叶莲手下一紧,精心留长的手指甲被齐齐掰得折断了。
“完了,这下完了”当初娘亲可是特意嘱咐过,这药粉放一点点就好,助兴又不会让人起疑。她本就有些心急,才让细雨多放一点儿,哪里想到会出这样的乱子,哪怕人参吃多了也对身体有害,更何况还是这种催情药粉。
她急得抬起手,狠狠甩了细雨两耳光,之后就要穿衣起身。
可是这时变故突生,哭哭啼啼的细雨和一脸惶恐的春夜齐齐倒在了地毯上。
大开的屋门外,随即走进来一个青衣公子,若是左元昊在场,一定会认出这人正是罗家庄里的生死仇敌。
但叶莲也不是傻子,半夜三更走进人家内室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她立刻躲到床里,惊恐喝骂道:“你是什么人?赶紧出去,否则我喊人了!”
那青衣公子却是不耐烦同她多说,一甩手之间,一把锃亮的匕首就插在叶莲身旁的床柱上,吓得她尖声叫了起来。
青衣公子上前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冷声喝问着“说,你家夫君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我”叶莲吓得缩成一团,脑子乱得跟浆糊一般,哪里还能利落回话。
青衣公子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火辣辣的痛感终于让叶莲找回一点胆气“你居然敢打我,我是王妃,我夫君是忠勇亲王!你死定了,你”“什么?”青衣公子勃然色变,悔得是肝肠寸断。他本以为那人不过是个胆大包天的富家子弟,偶然发现他们的勾当想要立个功劳,得个封赏,哪里想到居然放走这么一条巨鳄!
方才若是抓到他,待得两国交战的时候,绝对是个最好的威胁筹码,就是抓不到活的,杀了他,除掉这个心头大患也好啊。
他恨得一巴掌拍到床柱上,却惹得叶莲更是惊叫连连——
“你不能杀我,我爹是丞相!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想这话却是点醒了他,既然巨鳄已经错过了,抓到眼前这条小鱼也不错,调理好了,说不定将来也有些大用处。
这般想着,他抬手捏开叶莲的嘴巴就塞了一粒药丸进去。
叶莲下意识干呕了两声,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不禁惊恐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青衣公子好整以暇的站起身,阴笑着不肯再说话。
叶莲开口还要再问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胸口剧痛,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的五脏六腑。她拚命撕扯着中衣,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就连雪白的胸口露出来都顾不上了。
“啊,疼死我了!救我,救我!”
青衣公子却是无动于衷,又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这才蹲在摔在地毯上的叶莲身边,冷笑道:“怎么样,我的绝毒噬心散滋味不错吧?”
“求你,救救我!”叶莲死命扯着他的衣衫,这一刻只求活命,别的再也顾不得了。
“救你也不是不成,不过哼哼!”“我不想死,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叶莲头发抓得散乱,衣衫破烂,痛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只要能保住性命,让她做什么都成。
青衣公子无声大笑,得意至极。
话说,救兵这东西从来都是姗姗来迟的角色,那位被派去秀水请救兵的护卫,一路跑死了两匹好马,这才以最快速度把书信送给了何将军。
何将军担心王爷安危,立时就点了五百精锐兵马亲自出营,可惜,紧赶慢赶到了附近时候,却在路上遇到了七、八个镖师模样的汉子护着一辆马车。
那报信的护卫最先认出车辕上坐着的是自家王妃的贴身大丫鬟,于是赶紧禀报何将军。
何将军策马上前,一见那马车只是普通街市上常见的青布小马车,车夫也根本不是跟随王爷的护卫,登时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跳下马,跌跌撞撞跑上前,来不及行礼就大声问道:“车里可是六公子,末将何雄来迟,还请公子下车相见。”
叶莲原本正拿了帕子抹眼泪,想想回京要做的事情就心里发虚,但想起那夜的惊恐又害怕至极,这会儿冷不防听到何将军在车外唤王爷,哭得更是厉害了。
“何将军,快救王爷啊,王爷不见了!”
车门打开,里头除了哭得眼睛红肿的叶莲之外,只有一个缩在角落的丫鬟。
何将军只觉脑里“轰”的一声爆炸了,原本还存着的一点侥幸彻底被炸得粉碎。
车里没有王爷!王爷出事了!
这凉城虽然离秀水很远,但也属于他的戍卫范围,若是陛下听到嫡亲弟弟遇难,那自己一家人下半辈子绝对要在某个边缘之地度过了。
“王妃娘娘,您别着急,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爷去哪里了?”
“呜呜,我也不知道啊。”叶莲越哭越觉得委屈,本来出来游玩她还很欢喜,哪里想到一路上事事不顺心,先不说没同王爷圆房成功,这几日更是停在穷乡僻壤不动了,最后王爷一去不返,倒是来了个煞星,差点儿要了她的小命。
“那晚,王爷说有事出去,我也没敢拦着,结果半夜就来了一些人,跟护卫动了手。我害怕,就藏在了柜子里,等我出来就见护卫都死了,这两个丫鬟也晕着,我喊醒了她们,也不敢去县衙报案,就拿银子找了镖局,护着我们去秀水求救。”
何雄听了半晌,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心里暗骂叶莲无用,嘴里却是安抚道:“王妃娘娘,末将这就派人护送您先回秀水,王爷那里末将一定尽心寻找。”
“呜呜,何将军,王爷就托付给您了,一定要找到王爷啊。”叶莲哭得越发厉害。
“王妃娘娘放心,王爷与末将有救命之恩,末将舍了性命也一定护得王爷平安。”何将军耐着性子又安慰几句,赶紧安排可靠的校尉分了一百兵卒护着叶莲主仆上路。
至于那些镖局的武师们,因为对凉城周边极熟悉,直接被整编做了开路先锋。
凉城的府尹钟无庸是个酒囊饭袋,平日天高皇帝远,无人管束,整日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日子正是过得逍遥至极的时候,突然被何将军带人找上门来,而且开口就吓得他魂飞魄散——
“六王爷巡查到凉城,无故失踪!”
钟无庸立时吓得满身冷汗呼呼往外冒,扑通就跪倒在地,抱着何将军的大腿哭求起来“何将军啊,下官根本不知道王爷到了凉城啊。王爷失踪,下官半点没有干系啊,您可得给下官作主啊!”何将军见到有人比他还要惊恐,心头好过许多,但开口还是说道:“皇上待六王爷比太子还要亲厚,若是知道六王爷出事,怕是钟家第一个被砍头,所以钟府尹一定要全力配合本将军查找营救王爷,否则就是大难临头!”
“是,是,将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