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前双姊银了她茶,她也一样吐了。
“不打紧,你是病人,会吐是正常的。”周奉言不动声色地噙笑安抚,内心却一阵寒凉。
这是邪入血症,意味着高烧已经引发她体内五脏六腑的排斥,要是再这样下去,脏腑会开始失去作用他们竟敢瞒着他!
“嗯,我再喝一点,多喝几次,就算吐,至少也有喝进一些。”她得要把身子养好,不能让爷拖着虚弱的身子来照料她。
“好,不急,咱们慢慢喝。”周奉言垂敛浓睫,以匙拨弄着汤药,想了想将匙递给双叶,把于丫儿扶进自己怀里,端碗就口,喝了药。
“爷,你怎么喝我的药?”于丫儿不解的问。
舞叶和双叶一头雾水,反倒是拾藏已经转过身,两人不解地看向拾藏,余光瞥见周奉言已吻上于丫儿的唇,两人愣了下,吓得赶忙背过身去。
于丫儿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吻她,他从未吻过她的惊慌之余,感觉汤药慢慢地渡进她的嘴中,她才惊觉他是用这法子喂药。
可她可以自己喝的啊,才想着,汤药一入喉,一股强烈的呕吐感随即涌现,她想将他推开,但她太虚弱,他又太强硬,眼看着汤药就要吐出,可他的嘴还贴着她的不行!她死也不能把汤药吐进爷的嘴里,她硬撑也要将这股呕吐感咽下不可!
周奉言垂眼观察着她,瞧见她眉头紧蹙着,偎在怀里的纤痩身子不住地打颤,最终才缓缓地舒展眉头,他随即又含了一口,在她来不及开口之前,再次渡入她的口中,紧密地封口,不让她有吐出的机会。
他知道,她肯定会为了他硬撑着,只要喝得进一碗汤药,接下来就不成问题,但要是连一碗药都喝不完不,不会的,老天让他俩坠崖存活,就不会这般残忍地拆散他们。
就这样,周奉言一口一口慢慢地喂,确定她不会吐出之后,才将双叶准备的胶饴塞进她的嘴里。
“好吃吗?”他噙笑问着。
于丫儿含着一匙胶饴,小脸红通通地轻点了两下。
“原来是要这个喂法啊,双叶,你成不成?”一旁的舞叶突然冒出声响,刻意压低,但在场的谁都听得见。
“嗯你要是成,我也成。”
“那咱们就如法炮制,让爷好生养伤吧。”
于丫儿听着,本是羞得不知道要躲哪去,但听到后来,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
“爷,你身上有伤呢,早点回去歇着吧。”
“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去。”
“可”
“你现在吃了药会昏昏欲睡,待你睡着我就回去。”
于丫儿心想他说的对,其实就算不吃药,她也老是昏昏沉沉的,入睡并费不上太多时间。之前问双姊和舞姊他的伤势,虽说知道他恢复得不错,但没亲眼瞧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如今确定他安好,她安了大半的心,觉得身子似乎也没那般沉重了。
赶紧将胶饴吃完,她喝了口茶水后便躺下。
周奉言轻柔地替她收拢长发,轻抚着她的额,她羞怯不已却又舍不得移开眼,直睇着他眸底眉梢柔若春风的笑意。
“我快睡着了,你要赶紧回去歇着。”他在身边虽教她安心,但她更担心他初愈的身子会堪不住。
“还是我在这儿陪你,可好?”他俯近身体在她耳边低问。
于丫儿微诧地张开小嘴。“可这儿只有一张床”
“我就窝在这一角,三更前回房。”
“不成,你背上有伤怎能坐着,你得要趴着歇息才成。”
“那你就借个小角落让我趴着,伴在你身边,晚点你要再喝药时,我才方便喂你。”
于丫儿难以置信地瞅着他。两人未论及婚嫁,竟要睡在同张床上嗯,但他那喂药的方式,她早就没了清白了,睡在一块又何妨。
况且,他要能在这儿待着,一张眼就能看见他,她也安心。
“那我睡里头一点。”她本想要移动,但身子虚软无力,还是他轻柔地将她抱往墙内的方向。“爷,你别使力,要是扯到伤口怎么办?”
“丫儿,你担心我吗?”他爬上床,就趴在她的身侧。
“嗯。”犹豫了下,她还是忍不住地道:“爷,你往后不准如此,绝对不准,你真的吓坏我了。”
周奉言听着反而笑了,柔了那双在旁人面前冷漠的黑眸。“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她认真不过地道。
“那就好,睡吧,该喝药时我再唤醒你。”
“嗯。”“拾藏,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一个时辰后再替丫儿熬一帖药。”他眼也没抬地吩咐着。
“是。”
拾藏一个眼神,双叶和舞叶收拾药碗便一道走出门外。
“你在笑什么?”走向厨房时,双叶不解地问着舞叶。
打从刚刚就见她噙着笑,如今笑意更是不住地蔓延,就连眸底都满是笑意。
舞叶勾唇道:“爷开心,我就开心。”丫儿的亲近让她瞧见爷许久没露出的笑脸,她就跟着止不住笑意。
“爷开心,我很伤心。”
舞叶睨她一眼。“傻瓜。”
“我年纪比你大,你敢骂我!”双叶佯怒瞪去。
“傻瓜,我们两个。”舞叶难得大笑着。
双叶没好气地摇着头。“傻的是你,我才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