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些事该是有九卿可以替大王解劳才是。”
赢政很直率地翻了个白眼。“要是底下有个能干的,寡人何必劳心劳力至此。偏偏一道公文搁置了个把月也没人察看,做事能这般拖延的吗?瞧,这渠道靠河搬运木材,要是动作不快,入冬后,泾渭两河一结冰,这不是得拖延到明年入春了?”
荆轲看了一眼,知道上头提到的是缺人手,但她有一个更不明白的问题。“大王为何急着要在泾渭两河之间凿条渠?”
“泾渭两河入春逢洪,就跟当初的岷江一样,凿渠是为了调节洪患,二来凿渠后尚可做为农作灌溉,河面平稳又能行舟运送税收或运输粮作,岂不是一举数得?农作丰收,衣食无虞,水路无阻,经商行利,不就是盛世的第一步?寡人想好了,待一统天下之后,年年犯灾的河道也得要修整通渠不可。”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托着额,不敢再看他谈论国事而热情澎湃的眼眸,就怕一个不经心,她就会被拖着走。
谁要他把一切说得太美好太诱人,完全是一代圣君的风范,搞得她内心非常错乱,所以,蒙耳闭眼是最好的做法。
“眼前这人手的问题确实是相当棘手呐。”
听着他近乎自言自语的独白,荆轲无声叹了口气。看在利在天下百姓的分上,并不违背她遵奉的墨家之道,她可以勉为其难地指点迷津。
“人手的问题倒是可以让一些犯行可恕的罪犯填补,以打造渠道做为惩罚,渠成之后,相当于牢狱结束。”她淡淡地说道。
她纯粹是给点意见,压根不认为他会接受,毕竟这么做得承担罪犯逃跑的风险,必须再建立一些措施,以赏驯心,以法制心。
迟迟没等到回应,荆轲不禁又道:“再不,就用傜役暂待,毕竟要入冬了,农事渐歇,傜役人口充当又可减免来年税赋,这法子应该是”她猛地抽口气,只闪她的肩头被紧紧抓住,逼得她非得抬头。
她这一抬头就见赢政欣喜若狂,嘴都快要笑咧到耳边,那双黑眸在灯火摇曳下,不邪不恶,反倒灼热真挚,流光四窜,忒是俊魅诱人,教她的心狠狠地颤了好几下。
“荆卿!你是寡人的荆卿,寡人绝不让你走!”赢政狂喜地喊着,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荆轲被勒抱得快无法呼吸,很想一把将这混蛋打晕,然而他因放声大笑而剧烈颤动的胸口震撼着她,这是一种陌生而奇特的感受,彷佛在这一刻,她真真实实地与人共享了一份喜悦。
她曾经游说诸国君王,却无人肯采用她的说法,甚至还着了燕太子丹那个混蛋的道,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刺杀的对象,却因为她的建言这般开心,让她享受共荣的喜悦,硬是充塞盈满她心底某处的空虚。
她很开心,但不能开心;她该厌恶,却厌恶不了
这个家伙,怎么这般令人讨厌,却又教她如此喜悦?
一个人的喜悦可以持续多久?关于这一点,荆轲不是很清楚,因为她不曾拥有喜悦的感受。一直以来她总是在天性与遵从之间寻找平衡,在天下利害之间选择染不染鲜血,压根无关喜悦。
但这家伙
“来来!”
她目露凶光地瞪着拍着床面的赢政,杀气如暗潮在她心底翻涌。她保证,只要他再露出那种傻笑,再用那唤狗的姿态叫她,她今晚就要他的命。
“来嘛,荆卿。”赢政笑意迎人,不管他脸上挂着什么表情,都教他如沐春风,彷佛只要看着他,他心底就有诉不尽的满足。
既然荆轲不肯过来,无妨,他不就他,他就他嘛。
赢政干脆起身,趁荆轲戒备稍退的瞬间,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果然如他所料,上回他抱他回寝殿时他就发觉了,只要将他抱住,他就会乖乖地动也不动。
赢政轻柔地将人放躺到床上,接着他跟着上床,借臂为枕,顺手拉被,照惯例,弓臂让他面向自己,然后,就寝。
荆轲垂眸瞪着他的胸口,对于自己的心愈来愈没把握。
晚膳时,就在他喂着她饭时,他还滔滔不绝地夸赞她,直说要立刻执行她的提议,而且待他明日上朝时,要将她奉为上卿。
这是她以往渴望能参与的国事,只为以利天下,可对象怎会又怎么可以是他?偏偏她内心是欢喜的,就连他喂的饭,她也觉得分外香甜,像是一口口地咽下他亲手喂下的信任和欣赏,教她直到现在还是浑身发热得紧。
热他的怀抱确实太热了,热得她有点不舒服,她想要退开一点,却蓦地被抱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都纳入他的怀里,她下意识微微挣扎。
“怎么了?”他低哑的嗓音轻问。
他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感觉,教她不由得心悸,她抬起头道:“大王,有点热,能否”怎料她剩余的话竟遭他封口,吓得她瞠圆了水眸。
赢政眸色暗沉带魅,轻轻啮咬着她的唇,哑声低喃道:“嗯,寡人也觉得热”接着他探舌轻舔着她的唇,逸出诱人的呻吟,但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将她拥得更紧。
荆轲像是着了魔一般,小手滑进了他的衣襟里。
赢政闷哼了声,攫住她的手,粗哑且寓意不明地道“不成”
荆轲呆若木鸡,一则是因为他亲她,二则是因为她对他伸出魔手,三则是她的腿上有异物顶着,更可怕的是,要不是他抽手,她会回吻的就算现在,她还是涌出了可怕的欲望。
他俩身上泛着不寻常的热,她也因为他的碰触而产生莫名渴望。习过点皮毛医理的她,蓦地想起今晚的饭菜异常香甜,吃过之后她就一直觉得身子发烫,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真他妈的夏无且,竟敢对他们下药只要她平安度过今晚,她会让夏无且明白,真正有暴君潜质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