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怎样?”沉类看她痛得说不出话来,语气温柔许多。
他轻搓了她的发丝“你不跟我说,我不知道要怎样帮你啊!”夏絮千忍住哀叫,仰起颤抖的小脸“胃痛!”
“胃痛?”沉类推了张椅子要给她坐。
她缓慢起身,沉类扶她坐上去“嗯下午就有点不舒服了。”
“抽屉里有没有放胃葯?”沉类蹲在她面前柔声问。
“没有,没想过会胃痛。”夏絮千趴在扶手上。
“中午没吃饭?”沉类猜问。
“嗯早餐也没吃。”她突然发现很对不起自己的胃,难怪它要抗议了。
“下午又猛啃好几包饼干!”沉类似乎有点生气地说。
“没办法,忙进忙出的。”夏絮千苦着脸陈述。
“带你去看医生。”沉类站起来。
“我现在走不动。”她虚弱地说。
“我抱你!”沉类双手伸到她左右腋下。
“这被人瞧见麻烦呢。”
“别管那么多!”沉类一举把她抱进怀里。
夏絮千抱住沉类的腰际,耳朵紧贴着他温暖宽大的胸膛,还可以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这样的姿势,你会不会很难过?”沉类俯视她,关心地问。
“不会。”她着实被他温柔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沉类抱紧她,搭电梯快步走到停车场。
帮她系好安全带后,车子快速驶向最近的医院。
“小姐,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这样吃一餐饿两餐不行哪!又严重睡眠不足,难怪你胃痛了。没得胃溃疡,算你走运。”白发医生训了夏絮千一顿。
说着,目光穿过她看向沉类“年轻人,要你女朋友听话点,三餐按时吃,睡眠充足,才会头好壮壮。”
“我不是”夏絮千想要解释,沉类打断她的话。
“我会好好看着她。”沉类笑笑地说“宝贝,有没有听到医师的指示?”
这人今儿个好心情,跟她搭档演出情侣角色就算了,还乐此不疲地说起肉麻的玩笑话。
“有,很清楚。”夏絮千只想赶紧回家休息。
拿完葯,上了车后,夏絮千主动告知她在永和的住处。
沉类暖完车后,却往反方向开去。
“你好像开错路了。”看在他今天对她不错的份上,夏絮千好言好语说。
“没有啊,往信义区去。”
“我家不在信义区,在永和。”她以为他没听清楚。
“我知道,可是我家在信义区。”他邪笑地说。
“我又没要去你家”她顿住,询问地看着他“你不是当真吧?”
“我是认真的。”沉类吹起口哨。
“不要!”她抗议“我要回家!”
“由不得你。”沈类冷冷地回应“明天你放假,好好在我家休息。”
“什么!?”这人土匪呀?竟硬强迫人家去他家休息!“喂!明天我有一大票会要开呢!放假?我会被fire!”
“我帮你出席,有问题我扛。”沉类信誓旦旦。
“可是”她仍不死心。
“别废话,到了。”车子停在一栋高级大楼前,沉类扶她下车。
避理员亲切地向沉类打招呼:“沈先生耶女朋友?从没见你带回来过。”
沉类没说话,带夏絮千走进电梯,按下八楼。
八楼,门前的鞋柜上摆满女人和小孩的鞋子。
沉类没拿钥匙,轻按了电铃。
隐约中,可以听到小朋友蹦蹦跳跳来开门“哥哥,你回来了!”
沈类带夏絮千进门,小男孩指着她惊叹:“腊肠狗姐姐!妈咪!扮哥带那只可爱狗狗的主人回来耶!”
夏絮千好笑地想着自己的昵称腊肠狗姐姐。
“啊!惨了,皮皮明天要饿肚子了!”她对着沉类说“食物我只准备到今天。”
“明天我请妈咪带你回去。”沉类说着她不懂的话。
夏絮千看到那天在国父纪念馆看到的气质优雅女子对她微笑,脑子轰然大响。
“你伯母?!”夏絮千诧异地看着优雅女子,又望望沉类。
“我妈,我弟弟。”沉类脱下西装外套和领带。
“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她还是不信。
“我十八岁就生下类,现在也已四十好几,怎么不可能。”沉若缘浅笑。
“看看不出来伯母有四十几岁,顶多三十四、五,跟沉类看起来倒像姐弟。”她就事论事,没半点奉承意味。
“你这样子会让我妈一整晚窃笑到天亮,失眠的!”沉类将西装领带往沙发一丢,帅气地就躺了下去。
“她是夏絮千,我同事。”
“同事?呵!”沉若缘收起西装外套,含蓄地笑着“倒是头一回见你带女性友人回家,想必关系不错吧?”
她和沉类谈不上什么好关系吧?顶多就是上司和下属罢了。
夏絮千可闷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会突然发生这种大跃进的关系。
“会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沉若缘亲切地问她。
她来不及回答,沉类就霸气地指使:“千千,去吃点东西,再吃葯。”
“生病了?”沉若缘眼神关切。
“胃痛而已,没有大碍。”夏絮千不好意思地回道。
“那刚才是谁痛到蹲在地上呻吟?”沉类不给情面地亏她。
“没有呻吟,只是颜面神经抽搐。”她纠正。
“有差别吗?”
“好了,小俩口斗嘴到此为止吧。很晚了,弄弄早点睡。”沈若缘看看夏絮千和沉类,和气地打圆场。
刷牙洗完脸后,夏絮千躺在沉类家客房里辗转难眠。
她睁着眼凝视月光透过窗户挥洒进来,地上一片银白。
很难去解释沉类这样子的行径究竟意味着什么。
事实上,她并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偏偏事情自己找上门。
和沉类走得愈近,对她愈不利!
她只想简简单单完成任务,回复到原有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不行,她告诉自己,趁着一切还没大乱、还有得救的时候,要想办法让事情恢复到原有的秩序。
丢下一叠刚打完的文件在安琪桌上,她全身无力,脑筋一片空白。
“昨晚不在家?”安琪一边翻看一边随口问道“打你家电话没人接,手机又直接转语音信箱。”
夏絮千不打算隐瞒安琪“在沉类家过夜。”
安琪顿住,看了她好久,才惊恐问:“你们发生关系了?”
“别胡思乱想,我睡客房。”夏絮千趴在桌上,无意识地转着原子笔。
“好好的,为什么去他家?”安琪起疑心。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沉类昨天是哪根筋不对,送我去医院检查胃痛后,就强迫我去他家休息。”她也是满腹疑问。
“沉类家在哪?”
“信义区的高级大楼,有他美丽年轻的母亲大人,还有一位可爱的弟弟。”夏絮千呆板描述她看到的情况。
安琪语气上扬八度:“啥?父亲呢?”
“不知道。”她根本没想到那去。
“千千,只要不出纰漏,任务已快告一段落了。”
“我比你还想要任务赶紧顺利完成,这阵子这么忙,已超出我身体的负荷了。结束后,我想要好好度假散心去。”她颇烦闷地说。
“今天我和韩湘爱通电话,她说今晚会和沉类一起用餐。”安琪看着夏絮千发呆的脸“还胜算在握的表示,交易在这周内完成,会将剩余一百万汇进户头。”
她怔了下,表情麻木说:“韩湘爱挺有信心的嘛!也好,我可以早点跷头。”
“见你之前我原本很乐观”安琪有所保留。
“你在含沙射影什么?”夏絮千开门见山问。
“据目前资料显示,沉类这人不会对女人示好,更甭提关心在意了,他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女人和感情他从不看在眼里。”
“你说的我很清楚。”这还是我提供的消息。
“可是昨晚他的异常行为却推翻所有资料的可靠性,千千沉类在改变!”安琪非常有把握地推论。
“那又如何?”她不愿去想。
“你知道的,不愿承认而已。”安琪正经八百地端坐“有个潜在变数正影响着沉类的抉择与思考方向,并渐渐打乱他的习惯做法,而那个变数,就是你。”
夏絮千不抗辩,低声问:“所以呢?”
“对于沉类这种固执的天之骄子来说,如果他最终想要的人是你,韩湘爱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安琪看过太多这类感情的案例。
“我没要争的意思,而且我也不喜欢待在是非之地。”她淡淡地说。
“千千,我并无意左右你的想法,”退去了老板角色,安琪用一种朋友的感性语气说:“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沉类会看上你,我也不觉得奇怪。”
“怎么说?”难不成又是小罗那套说辞?
“你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乐观积极的魅力,敢说敢做,天大的挫折,你也不会悲观。”安琪赞赏地笑“理直气壮地追求你要的生活,不妥协、不轻言放弃,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胆识的。”
“谢谢你的赞美。”夏絮千喜欢勇往直前的人生,缅怀过去毫无意义。
“够聪明的男人才会被你的特质吸引,恰巧沈类聪明,又反复无常得让人无力招架。不是吗?”
“我也搞不清楚沉类的想法。”她坦然道。
“你无法掌握他,就像他没办法掌控你一样,负负得正的结果,就像磁铁般相互吸引。”安琪的比喻有说服力多了,也跟小罗的说法相去不远。
沉默了五分钟,夏絮千泡了一杯伯爵茶,细细品茗。
“我会尽量不去趟浑水,韩湘爱的一百万尾款你看着办。”
安琪轻笑了三声“我会跟她说等大事底定后,再汇给我,别异想天开要我退钱,没人那么蠢的。”
夏絮千知道韩湘爱斗不过安琪,安琪八成是财神爷转世,抢钱的功力精准无比。
“别假了,你早就知道韩湘爱对自己太有自信,对感情太有把握,笃定沉类终究难逃她的如来佛掌。”夏絮千看安琪露出狐狸般奸笑。
“没错,她是不会为难我,扣住区区一百万尾款。那些钱在她眼里根本只是一粒沙。她想要的是男人,历尽艰辛夺回来的男人。”安琪看夏絮千自得其乐地捧着热茶喝,随后也泡了一杯英式红茶。
“她的成就感来自感情,你的成就感来自金钱。”
“那你呢?”安琪反问。
“工作、人生吧!”喝完,她又冲了一次热水。
夏絮千相信,过程永远比结果重要。
就像旅行,不一定真要看到什么壮丽风景、名山大水,真正勾起她一次又一次出境入境的动机,是各国不同的风土民情,是和不同国度的人相遇交流的乐趣。
少了和人因缘际会的相逢,再美的风景也只是活的名信片。
人生、工作亦是如此。和不同的人激荡碰撞出的火花,才是她要的成就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