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证婚,好不?”
“他肯吗?”
“放心,他既是我恩师又待我如子,若见着你这么知书达礼、清秀标致”说着辰-忍不住要吻她。
鹊儿头一偏,闪开了他的吻问道:
“你说,我怎么标致了?”
“怎么标致?嗯,我想想有了!书上不写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还不美吗?”
“你这是说我像嫩草、干油、蚕蛹、还有瓜子那些东西喽?”
“那有什么不好,像我,就最爱嗑瓜子了。”
说着辰-立刻低头,将舌尖送进她樱红小口中,吻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他不动声色的引诱她的身子来就他,顺理成章的探进她那神秘的温柔乡中。
鹊儿满脑子牵肠挂肚的心思,在辰-浓情的**下全都消失无踪了。
两人尽情在欲海中荡漾交缠,根本没察觉门外那含恨的双眼,就快喷出火来的瞠目怒视着他们。
岳蝉双手扯着衣袖直将下唇咬出血来。她已经失去一切,最后只剩下辰-和这条命了。
她还怕什么?就干脆豁出去了吧。拿这条命赌一赌,赢了,就有荣华富贵的未来;若输了,大不了一死嘛,她早看开了。
怎么盘算,都是值得的啊。
于是她拭去嘴角的血痕,缓慢轻巧的退出长廊,回自己屋里去。
时节很快入了秋。原本青葱迭翠的山峦,这时已铺上褐黄的草色,远处还有枫红点缀其中,好不美丽。
这天晌午过后,鹊儿便独自一人提篮入山采药。途中意外发现一片赛得过二月花团锦簇的枫叶林,忘情的多流连了会儿,这一耽搁,等下山回到山村,已经是用餐时分了。
娉婷一见她进屋,赶忙跑过来问:
“-跑哪去啦?一整天不见人影。”
“对不住,走远了些,耽误了时辰。”鹊儿笑说。
“你呀,把人急死了,辰-正准备上山找你咧!”
鹊儿赶紧瞥眼去瞧辰-,果真见他垮着一张脸,正冷冷的望着她。
满怀歉疚的鹊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娉婷又蹭蹭她说:
“不是我爱说,你啊,也该学学人家嘛,瞧”
鹊儿一抬头,正瞧见岳蝉往辰-身边走去。
“云哥哥,晚点你可得再教我习字喔。”她嗲着声说。
“好如果我忙,你也可找鹊儿教你啊。老实说,她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诗词歌赋更是多所钻研呢。”辰-回答时目光始终没离开鹊儿。
岳蝉一听脸色顿时一沉,当望见鹊儿时,她即刻又笑说:
“我什么都不懂,只怕鹊儿笑话我是乡下人,粗鄙得很,还是云哥哥先教我些基本的,往后再向鹊儿讨教嘛。”
“也好,那一会儿后厅见。”辰-应着说。
岳蝉闻言,笑的更灿烂了。
“有你这话,也就不枉费我特地为你炖的这锅羊肉了。快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一听有肉,身旁的夏庸马上露出馋相凑过来说:
“我说岳蝉啊,你也太偏心了吧,兄弟有,那咱们呢?”
“别急,夏大哥,大伙都有。瞧,我特地为你留了一只腿,烤得油香四溢,就是为了让你下酒配嘛。”岳蝉面面俱到的说。
“喔,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口水就来不及咽了!”
大伙听了一阵哄堂,当下也都对岳蝉收买人心的高超伎俩佩服在心。
娉婷急得猛拉着鹊儿衣袖,咬牙切齿地说:
“你究竟瞧见了没啊?平日见你心灵聪慧的,怎就眼睁睁让她去下功夫做人,你还在那采什么捞什子的药啊,回头自己的男人教人给抢跑,你哭都没得哭咧!”
“你别多心,辰-和我都乐见岳蝉和大伙处得来嘛。”鹊儿明理地说。
“他当然高兴啊,坐享齐人之福,哪个男人不乐啊。”娉婷没好气的应她。
“辰-不是那种人。”
鹊儿正这么说着,正巧岳蝉也晃到她俩跟前了。
“耶,你总算回来啦,大伙都有事要忙,你就别再添麻烦了行吗?”
这话是冲着鹊儿来,但娉婷听不下去,抢了话说:
“到底是谁在惹麻烦,你把话说清楚来!”
岳蝉偏不将她放在眼里,自顾对鹊儿说:
“我说你也真是的,辰-肩负重责大任,有多少事要烦心操劳的,你就不能体谅点吗?”
“对不住,我”
岳蝉嘴上带笑微微扬手,打断她说:
“算了,都过去了,反正我也劝住他了,只是这会儿他还在气头上,你就别去扰他,知道吗?”
鹊儿强咽下那口气,没回她话,但娉婷心里的怨气不吐不快,她双手往腰上一插,提了声调说:
“本来呢,这山里的日子虽苦但也挺平静的。可最近这一阵子,村子里到处嗅得到一股刺鼻的狐骚味,不知是打哪来的?”
“你快别说了。”鹊儿赶紧劝住她说。
但娉婷一甩手,连鹊儿都要一并指责了。
“你再不说,就要被人鸠占鹊巢啦!”
这话挑明了指向岳蝉。只见她冷笑一声,非但不生气,反而挺起胸,义正辞严地说道:
“赵小姐这话说的是,这事有先后的道理大伙都明白,你说呢,鹊儿妹妹。”
岳蝉借力使力,干脆趁势在众人面前将婚约的事公诸于世,也好为自己正名。
没想情势会如此发展的娉婷一下乱了阵脚,直瞅着辰-和夏庸看。
“云哥哥,你今儿个就当着大伙的面将事情说清楚来,免得有人表错了情,空留余恨啊。”
众人全将目光集中在辰-身上,都等着他给一句话。
只见他倏然起身,朗声说道:
“这私人的事不好在这提,耽误大伙用膳,对不住。”
此话一出,鹊儿心里顿时一阵凉。虽知辰-为顾及岳蝉颜面而避开话题,但若此次不表明,看在旁人眼里不就是默许了吗?
愈想愈是心灰意冷,闷着头转身跑开了去。
“鹊儿!鹊儿!”娉婷见她往村口跑,急着唤辰-说:“你还楞在那儿,不快去追啊?”
“别烦他了,这样使性子要人哄着护着,谁有那么多时间只顾她一个人哪。”岳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
“你”娉婷被呕的上气不接下气,抖着手指着她说:“你果然好样的嗄!”
岳蝉眯了眼,故意凑近她说:“辰-本来就是我的人,你最好劝她死了这条心吧。”
娉婷正要举手挥向她,夏庸一个箭步上来拦住,连忙将她拉出屋外。
而岳蝉出师告捷,一颗心真是乐翻了。下一步,就是得到辰-的人。一想到这,她全身都止不住的燥热起来。
鹊儿奔出了山村,朝着平日采药的小径走着。累了一天又饿又渴,加上出汗的身子经山风一吹,袭人的寒气立刻罩了全身。
由于心绪纷乱,心思忐忑,遂未将身子不适之事放在心上。最后离了山道在一处溪涧喝水,这才坐下稍事休息。
她喝着喝着,心里忍不住想起辰-,他现在一定更气恼她了。
自从体恤人心的岳蝉来了之后,见他总是笑的时候多,不像自己老惹他生气心烦。
虽然辰-许过她、承诺过她,但那或许只是碍于责任。倘若岳蝉执意履行婚约,他还是得弃她啊鹊儿愈想就愈伤心,便倚在大石上潸然落泪。哭着哭着,最后人竟累得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闻马蹄踢踏的震天声响,令鹊儿当下惊醒过来-她朝火光晃动处移动,清楚听到有人说着:
“刁兄,瞧我们在这荒山野岭来回寻了数日,别说是那群造反的佃农,就连山贼的影子都没瞧见,咱们会不会走偏了?”
“应该错不了。这山贼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倒是这云辰-领头的佃农们,行事低调谨慎,若不早日歼灭,恐会坏了我俩的大事啊。”
“此话怎讲?”
鹊儿听这声音好不熟悉,忍不住拨开草丛瞧个仔细。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叫出声来。
只见几步之遥的山道上,身着官服的赵度耘与刁锦言骑坐在马上,身后有一批持着火炬刀枪、全副武装的官兵候着。
刁锦言前后望了望,颇下以为然地说:
“这云辰-可是尚书大人最得意的门生呢。赵兄想想,若他把咱们在地方上垄断物价、暗地私吞灾款的事呈报上京别说你的顶戴不保,就连性命恐怕都堪忧喽。”
赵度耘听了这威胁似的话,竟反常的冷笑两声说:
“我要真有了闪失,这与我交情深厚的刁兄您,还有一路保荐我坐上这位子的刁老太爷,不也哎哎。”
刁锦言闻言,执傲的脸上终于挤出一抹不由衷的笑来。
“赵兄说的是,现下咱们可都在同条船上,否则我又何必劳师动众的陪着你上山来寻呢。你说是吧。”
“刁兄有什么主意不妨直说了吧。”趟度耘直言问道。
“这当务之急,得先做了云辰-那小子,好教他去不了京城才是。”
“这话说得轻松,这几座山都快被我翻遍了,怎就是见不着他的影啊?你说,他会不会早就往京城去了?”
“别慌,我爹早在京里布下眼线,等着他自投罗网。不过只怕这么等下去会夜长梦多,既然找不着,何不干脆”
“刁兄的意思是”赵度耘咽了口水,等着他说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如果再找不着,干脆放把火把这山头烧个精光,一劳永逸啊。”刁锦言说着,自个儿得意的笑了起来。
赵度耘当初花钱买官,不过是想藉官之名捞点油水。哪知官场险恶,好处还没捞到,却让自个儿深陷泥沼不得脱身了。
得了刁锦言建议,他即刻下令开拔回府,从长计议。
躲在草丛后的鹊儿,直到确定一行人走远后,这才没命似的一路狂奔回村。就在村口的山道上,遇见了骑着马出来寻人的辰-和夏庸。
鹊儿凭着最后一点气力使劲挥着手,却急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辰-远远瞧见了她便跳下马来,二话不说抓着她的臂膀吼道:
“你明知我会挂心,为何非要这样折磨我呢?”
鹊儿张着口喘气,根本吐不出半个字来解释,只能任由辰-着了魔似的摇晃她的身子。
辰-以为她还在拗着,当下也乱了方寸,一味的急急问道:
“说呀你!为什么就要让我挂心,难道非要我挖心掏肺你才”
夏庸没见过辰-这般慌乱,赶紧上前劝说:
“兄弟,你冷静会儿,鹊儿只是心情不好,你就别再责备她了-瞧她这身狼狈,先带她回去休息,有话明天再说吧。”
辰-其实见了她心就软,哪还舍得责备呢。
但当他要将鹊儿扶上马时,她却摇着头硬是不肯,好一会儿才气若游丝的说:“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
辰-一听鹊儿唤他的名,也顾不得男人的颜面,一把紧拥着她轻声安慰说:
“别说了先回去休息吧。”
鹊儿抓着他胸前的衣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官兵就要上山来了。”话一说完,便瘫在他怀里,再也没有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