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埋怨。
“好多年没见了,见了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他在她小手上呵呵气,企图让她冰冷的小手恢复温热,眼角余光诡异地睨着她,似在揣测着什么。
“是吗?”她拖着长长尾音,语音缭绕,拖出一截长长的吊诡。
下午她看着他们走出牛排馆,上了他的车。他的车窗玻璃是那种从外头完全看不见里头情况的,他的车发动了,却停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开走。
“很晚了,上床睡觉吧!”他又揉揉她的手,拍了下她的肩。
她靠紧他“我很想一直这样靠着你。”为什么她跟他只能局限在这样的范围里,搂搂、抱抱、亲亲,真的是他说的那样,他不跟配不上他的人上床吗?还是,他压根不想碰她,这样的亲昵只是作作样子,让她图个安心?
心底有种莫名的恐慌,她真的好怕失去他。
“傻瓜”
她更偎紧“让我靠着你吧!”她不知道脑瓶他多久,只想牢牢抓住眼前的幸福。
“可是我很累,想上床睡觉。”他说,无情地放开了她,退了些许距离。
“那就让我靠着你睡,听着你的呼吸跟心跳,好吗?”她乞求地望着她,那眼神真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狈,可怜兮兮。
他撇嘴,无法狠下心拒绝她的要求“好吧!我抱你上床。”轻轻将她抱起,往楼上走去。
她攀着他,脸颊贴着他的心,无由起了一阵轻颤。为何感觉他的心杂杳也狂,对一个他无欲无念的女孩,心跳竟如此不稳?
悄悄掀眼看他,他的脸色泰若自然,没有半点不适,难道是错觉?
将她放在床上,马上拉起被子帮她盖上,然后脱去风衣,就着毛衣跟长裤钻进被子里。
他的身体她不是没见过,他干嘛穿这样上床?她知道他有裸睡的习惯。
她将身体靠向他,缩在他怀里,他握着她的手揉着,低问:“还冷吗?”
“还有一点。你可以抱紧我吗?”她低低地说。
他顿了一下,缓缓地才抱紧了她,揉着她的背,感觉着她今天的反常。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倾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当真跳得很不稳,不是错觉,她肯定。
“你真的会等我吗?”她悄悄抬眼凝视他。
那要好几年的时光那,他不年轻了,他会等她吗?尤其,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全都是配得上他的,就她今天看见的那个,美艳无双,身材又是一级棒,气质更不用说,跟那个女人比起来她只会觉得自惭形秽。
她还是个学生,清汤挂面,没有那所谓的高雅气质,有的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所平添的沧桑与偾懑,这样的一个她是不能跟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相比的,若真要比,她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真的会等她吗?她疑惑、不安,怕承诺像风,一吹即散。
“你不相信我?”他将问题抛回去让她自己解答,眼底有一抹薄怒。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她喃道,突然睁大眸子看他“方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微攒眉头,想了一下“喜欢是没有绝对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奇妙的感觉,被电电到的麻感。
“那你喜欢中午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吗?”她故意问得很淡。
他的眼眯了一下,心也荡了一下,坦承道:“喜欢。”美女是没有人不喜欢的。
“你想过要娶她吗?”她的声音有点闷。
“想过。”十八岁那年想过,但现在他低眸看她一眼,嘴角诡魅地扬了一下。
她的心一阵刺疼,身子更加缩紧,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他拥紧她,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愿给她更多的承诺,让她安心。
想要他就得努力,如果只是靠承诺来维持彼此的关系,他们之间不会地久天长。
气氛完全沉默下来,久久听见一声低咽,他心慌地捧起她的脸,她逃避地撇开,却依然让他瞧见她脸颊的泪水。
傻瓜啊!
他强硬地捧住她的脸,强迫性的要她面对他,然后吻去她脸颊的泪水。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的心一阵轻颤,大胆的找寻他的唇。
她在挑逗他。她今天去找他时一定看见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反常。这女孩心思极细,容易受伤,她若看见了,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她拼命地想靠近他,想抓紧他,她对他失去了安全感。
回她一个吻,他发出低低叹息,都怪自己太冲动,否则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但他怎么会知道她也在场?
她攀紧他,怎么也不松手,火舌极尽挑逗之能的挑衅他的自制力。她不是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女孩,这点她自己很清楚,不要用配不上他当藉口,男人对女人的起源都在于情欲的发作,先有情,后起欲,如果他真的对她没兴趣,那她该死心,因为他对她无情。
发现她急切的渴望,他有些心惊,感觉有些事在酝酿发生,而这不是他可以制止的。
她的手从他的毛衣底下伸进去,柔柔地抚触着他的胸瞠。
他微微一缩,感官却热络起来。他不是个被动的男人,但对她他在心里叹息,因为珍惜,所以不敢贸然,而她就是不能了解他的用心,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声音变得恍惚,有些言不由衷“不要打破游戏规则。”她如此轻易的挑起了他的欲望,他是没有自制力的,可为了那份珍惜,他强迫地压抑自己。
“游戏规则是可以改变的。”她拨开他的手,继续抚摩他的身体。
“这对你没有好处。”他粗哑地道,眸子迷离起来,起了色欲。
“有没有好处我自己知道,如果你选择放弃,那么大声喊停。”她激烈地呐喊,激烈地吻他。
她早被放弃惯了,不差他一个。
他做不到啊,因为太了解她的心思。爱情这东西跟无爱的情色是不一样的,是无法抛弃放手的。她把他逼入进退两难的局面里,让他做选择,他能有什么选择,他死也不甘放她走。
猛地抱紧她,狂热回吻她,赤裸的纠缠多了点用心,他不只要她,要她的心,一生一世。
她笑,满足的笑,安心的笑,他终究还是让她要了他,不,是他们要了彼此。
两条赤裸的身体紧紧贴靠着,对天地发出无声的叹息。
什么都给了,给尽了一切。
他并不想这样给了她,但深知现在不给,将来就是要给,她也不会再要,他怕她不安定的心会因此回到最初的原点,继续飘泊,到那时候他就是有再长的手也抓不回她。
他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要了她,他以为他对她的珍惜会熬到故事圆满结局的那一刻,不料却出了轨。
她是个处女,关于这点他并没有产生任何惊讶。
当初她用瑟缩却倔强的眼光看他,用武装的语气批评他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的青涩在她的眼中流露,那种属于最初的洁净是无法掩饰的。他在女人堆中打滚了这么多年,那小小的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他不会无知地看不透那年少的伪装,还有那生涩的倔强。
他拥紧她,像抱着稀世珍宝那般珍惜。
她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听着他心的声音,那稳定的节奏让地感到安心,平定了她不安的灵魂。
“谢谢你。”她突然开口。
他哼笑一声,语气轻佻“谢我什么?”
“谢你没有放弃我。”她仰头看他,笑脸如花,却无端多了柔媚气息。
他低眸与她相对,平静的脸庞掩去内心的波动与激荡。这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唯一可以停驻在他心上的女人。
她的手伸上来,轻抚他的脸庞“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嗯。”他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剖心相对。
她的手触摸着他的五官“我还没出生就被我爸抛弃了,他当我是瘟疫,是毒蛇猛兽,干脆逃到国外去。而我妈,她几乎恨透了我,一生下我就也放弃了我。我是外婆抚养长大的,喊了外婆十六年的妈,直到十七岁生日那天,我亲妈的出现揭穿了一切,我承受不了那样的冲击所以离家出走,用堕落来掩饰内心的伤痛,抗议这世界的不公,凭什么人家都有健全的家庭,我却没有?本来我是不怨的,我当外婆的女儿当得很开心,虽然日子艰苦,但有目标、有希望、有梦想,有未来,但那些都在一夕之间毁灭,就为了一个贪求荣华富贵、无情无义的女人。方彦,我好恨她你知道吗?恨她乱了我的世界,毁了我的梦想,我只想当个平凡的人,但为什么就是不行?当年她既然抛弃了我,为什么在十七年后又要出现?”
他注视着她凝聚泪光的眼,无言地发出一声叹息,更拥紧她。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凝泪的眸子有着无限的感激“方彦,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吗?”他亲了下她的额头,轻佻的语气夹带促狭,轻笑着。
像是习惯了他对她说话的方式跟态度,她轻吻了下他的唇,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刚刚那一刻我真的好害怕,怕你会喊停,怕你会放弃我,如果连你都放弃我了,我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孩,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都不会。”他叹息着亲吻她,不像在做更深的承诺,倒像在呢喃,说着爱语。
她眯起眼笑,回舔他的唇“我知道。谢谢你。”
彼此拥抱着,感觉着彼此的体热跟心跳,他突然开口:“干脆不要出国了,永远留在我身边。”语气是惯性的轻佻与不在乎,却又黏腻着几分真实。
她抬眼看他,评估他话中真假,但他惯性的轻佻态度让她瞧不出他真正的想法,虽有几分动摇,却仍怀疑这只是出于某种刺探,刺探她的定力够不够,一旦她的坚持崩落,就很难再靠近他,不是说他会因此就放弃她,而是会残忍的连一点温情也不愿再给她,届时,她就会努力的更加辛苦,她没那么傻。
她充满玩味地笑了起来,戳着他的胸,半真半假的嘲弄“留在你身边看你跟那些女人胡天乱地?我会难过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眉梢诡谲地扬了一下,果真是老狐狸,却又装得十分认真“我是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人家说眼不见为净,到国外去就什么也看不见,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就算得了aids也没有人会管你,多逍遥啊!留在你身边我会吃醋,会嫉妒,而女人一吃醋嫉妒就会闹脾气,你受得了那样吗?”她玩味十足,忧郁的性格竟调皮起来。
他斜了下脑袋,眼里闪着流光“这勉勉强强应该还可以忍受啦!”
她白他一眼“别假了,你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忍受女人闹脾气的男人。”
他笑了出来“你倒真是了解我?”
她也笑开,明灿的眸子闪闪发亮,再度献上自己的唇,撩拨他原始的欲望“要做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第一就是要了解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