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肉放到电锅里去卤后才想起已经没米,依苹连忙脱下围裙跑下楼。
“啊!”一出电梯就撞上一名西装笔挺的老头。
老头严肃的脸很骇人,尤其还蹙了眉瞪着她。
已经看惯了方白酷脸的她,对这种脸色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忙赔笑脸“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急着去买米才会撞到你,对不起喔!”
老头似是不屑的低哼一声,迈入电梯。
她冲出大楼到对面的超市买了包米,然后又冲上楼。
咦?站在她家门口的不是她刚刚不小心撞到的老头吗?
她冲口就笑,甜美的笑面十分灿烂耀眼,却无端添了抹傻气“老伯,你找人吗?”
老头愣了一下,似被她甜美又无邪的笑容撼了一下,却仍板着一张脸,低低“嗯。”了声。
这老头站在她家门口,不会是要找方白吧?
“请问你是要找这户的人吗?”大大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指了指眼前的豪华欧式大门。
老头又“嗯。”了一声,严肃的脸庞上是爱理不理的表情。
她睁大眼睛“那你是要找方白喽?”奇怪咧,这老头的表情好熟悉喔!
老头敛眉看她,才一瞬间已经从头到脚看了她一遍“你就是跟方白住在一起的女人?”
他似乎很讶异她竟然是个少女!这跟他的设定有了非常大的差距,他以为他们方家的男人只会看中精明的女人。
“是啊,请问你是?”米好重,快压垮她了。
老头沉稳地道:“我是方白的父亲。”
案“啊!原来是方伯父。”怪不得她觉得熟悉,这张严肃过分的酷脸,以及爱理不理的态度,简直跟方白如出一辙嘛!
她连忙掏出钥匙要开门,钥匙却不慎掉落在地,想弯身捡嘛手上又捧着快压垮她的米,干脆将米塞入老头怀中“请先帮我拿着。”然后腰拾起钥匙开门。
方震瞪着自己怀中的米,眸中闪过一抹极深的讶异。
“请进。”依苹说了这句后便迳自跑了进去。
方震敛了眉,提了一口气,走了进去,扑鼻就是一阵卤肉香,眼角瞥见那个女孩跑进餐厅,还一边嚷着:“米帮我放在沙发旁边好了。”
方震欲放下米,却听见餐厅里又传来声音“不然你干脆帮我拿进来好了。”然后便是她端着一杯看起来似乎很烫的茶,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竟然叫他把米拿进去?老头重重锁了眉。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这样使唤他的,就是他身边的那群女人也不敢,而这个黄毛丫头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发怒,眸中反而添了抹兴味。
待她将杯茶放下,他将米塞回给她,然后从容地坐了下来。
她抱着米坐下,笑咪咪的说:“请喝茶。”一边看着他慢吞吞的拿起杯茶啜饮一边道:“方伯父,你找方白有重要的事吗?很不巧,他正好出去了,我看你干脆留在这里用晚餐,方白说好今天会回来吃晚饭。”她突然侧过身子,用说悄悄话的口吻说:“告诉你,我今天可是卤了牛肉喔!”
这个他知道,因为他一入门就闻到牛肉香了。他觑她一眼,放下茶杯,然后不发一语的深视分析眼前这个女孩。
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值青春年华,亦是挥霍的时期,但她却穿着休闲服,窝在家里为方白做晚餐?她知不知道方白是方氏企业的少东?他有点怀疑她的企图,但她那对坦荡清澈的眸子却让人读不出一丝的企图心,而且,她竟敢直勾勾的回视他,一点也不畏缩害怕。
他这对厉眼在商场上被称为“x光眼”总是一眼便看透对手的心思,所以不管任何人,只要对上他这对眼睛,必定怯缩,甚至可能就此落茫而逃,而她
“你为什么跟方白在一起?”他直言不讳的问。
“喜欢啊!”她回答得也很直接,然后笑咪咪、口沫横飞的说出她与方白相遇,然后发展到今天的关系的种种。
“你知道方白是同性恋?”方震着实震惊。
“要不是方白的两个哥哥来揭穿,我想我大概还不会知道。喔,对了,你那两个儿子真的好坏喔,一个色迷迷还摸我的下巴;一个则凶巴巴的,还跟方白说一些警告的话,我觉得好奇怪喔,方白是他们的弟弟耶,为什么他们好像把方白当成了敌人?”她义愤填膺的说。
方震不用想都知道她指的那两个是方鍽跟方彦,这两个兔崽子的心思他早摸透,没什么大不了。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想来证实一下传言,顺道先摸摸这个女人的底,好先做个打算,免得将来进门把方家弄得鸡犬不宁,但却没想到她竟是个率直纯真的女孩子,一点儿心机也没有,有什么就说什么。
“你都已经知道方白是同性恋了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的求婚?”方震刺探的睨着她。
她垮下脸,手肘放在米上,托着腮“我觉得他好可怜。”
“可怜?”讶异的答案。
“我听说一个人会有同性恋的倾向,多半是环境造成,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他,但我知道,他很不快乐。你知道吗?他每次心情一不好,就会猛抽烟,我很想叫他不要抽,但又不敢,因为还不够资格管他。”她眼睛突然发亮“伯父,你应该知道方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吧?你告诉我好不好?”
方震蹙了眉。
“不说就算了,反正不知道原因我还是会努力改变他,只是困难了点。”她又垮下脸。
方震注视着她,心头有股酸涩在搅动。
这个女孩是真心在对待方白,只是傻了点。他也希望有个人可以改变方白,所以才会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用方白的母亲做要胁,但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方白好,他希望方白会因为身边有个女人而慢慢调整心态改变恶癖,虽然明知会很困难,却无法不这么做,因为他是方白的父亲,而这个女孩,她知不知道可能会白白耗费掉自己的一生?
方震缓缓舒展眉心“我有五个老婆,方白的母亲是最小的那个”他大略描述了一下家里的情形“方白很恨他母亲的卑躬懦弱,更看不起、厌恶那些女人,久了就变成这样了。”
“哇!五个老婆?”依苹吃惊叫着“这样不会很累吗?人家说三个女人就成菜市场,你们家里有五个女人,要是吵起架来怎么办?难怪方白无法忍受一群勾心斗角的女人,而你能忍受我真是服了你。”
方震对她率直的言辞置之一笑,突然站了起来。
“你要走啦?”依苹跟着站起。
“我今天的收获够多了。”方震说,终于真真正正的笑了出来。
他目前有五个老婆三个儿媳妇,这其中除了方白的母亲是个娇娇弱弱贪生怕死的女人外,其他的可以说是如出一辙,进门前表现得温柔娴淑,保证绝对不是贪恋荣华富贵,但一进了门之后便面目可憎虎视耽耽,在他面前还好啦,总会维持点形象,但一旦脱离他的x光眼,那几乎可以用“一塌胡涂”四个字来形容,闹得可真是不像话,但他不管,只要不要在他面前嚣张,爱怎么闹都随她们去,那群女人唉!
他觉得方家就是缺少像眼前这黄毛丫头似的女人,坦率、真诚、不做作。方白不愧为他所看重,眼光独到。好!
“可方白还没回来啊!你为什么不再多等一下?”
“我今天要找的人不是方白,而是你。”方震道,往门边移去。
“嗄?”她讶异。
方震转身面对她,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庄依苹。”她笑答。
“依苹?好。依苹,”他表情突然转为谨慎,铿锵地道:“我把方白交给你了。”
“嗄?”她似乎不是很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是一笑“别跟方白说我们见过面,好吗?”
她想了一下“好吧!”露出大大的笑容送客“有空常来喔!”
方震低“嗯。”一声,回她一笑,走了出去,突然又回头,递了张名片给她“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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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方白昨天半夜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就如那天般的目露凶光杀了出去后,依苹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到现在。
现在是凌晨五点钟。她的眼睛很疲倦,但依然强撑着,很想躺下来,却又牢记着方白的守则。她的心好不安哪,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掉落声,依苹猛地冲过去开门,门刚拉开,一具身影扑了过来,将她活生生扑倒在地上。
她吓得差点尖叫要不是看见他身上的牛仔装,她真的会叫出来。
“方方白?!”他干什么呀?这样压在她的身上,她都喘不过气来了,而且他这样压着她,她会想入非非啦!
“你起来,方白,你好重耶,方白。”
他翻下身,一声痛呼,又翻身,趴在地板上。
她脸红心跳的坐起来,正想嗔他几句,却见他背上染满鲜血,牛仔外套破了不知道多少个洞,不禁心惊抽息“方”
趴在地上的他低低呻吟一声。
“你怎么又弄成这样?”上次被砍一刀,这次至少七八刀,全在背上。
“把门关上。”命令的口气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我送你去医院。”她心焦如焚,更心痛如绞,却奇异的相当冷静。
他抽开被她抓住的手“我不能去医院,去了警方就会找上我。”
“你伤得这么重不去怎么行?”她有些恼。
这个男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而她却要嫁给他。他到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警方要找他?
“我撑得住。”他咬牙,企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又几度失败。
依苹瞪着他的眼睛蒙上一抹薄雾。她就要看看他有多行,多能撑,伤成这样了还想逞强,但在他几度摔跌后,她终于忍不下心过去扶他,但他却拒绝她的挽扶,真的自己爬起来。
“帮我把医葯箱拿来。”他微弓身子坐在沙发上,咬着牙说。
他不知道他刚刚的拒绝伤了她的心。她瞪了他半晌,很想痛死他,却又不忍心,最后还是乖乖的取来医葯箱。
“帮我把衣服脱掉。”他低低命令着。
她照他所言脱去他的衣服,他的背上旧伤新伤一团糟。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先用消炎水把伤口弄干净。”他咬着牙,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痛。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倒出消炎水,用棉花棒清理他的伤口,但见他明明痛得要死,却又咬着牙根死也不吭一声,不禁恼火,加重了力道。
“啊!”他终于控制不住的叫了出来。
“你不是很能撑吗?干嘛要叫?”她气他不珍惜自己,说了要娶她却动不动就这样惊吓她,她怕自己还没进方家大门就已经先守寡了。学人家逞凶斗狠,他混黑社会的啊?黑
黑社会?她突然一怔。
她从没问过他是做什么的,而他几乎也没有固定的出门时间,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上班族。
他有一个吸毒的朋友,她第二次看见他带伤回来,而他背上的刀疤数不清有多少条
“啊!你在干什么?”他大叫出声。
“嗄?”她回神,发现自己手上的棉花棒一直戳着他的伤口,连忙缩手。
他痛得往沙发上趴去,牙根咬得喀喀响,全身直冒冷汗。
“我看还是去医院吧?”伤得这么重靠这些消炎水、红葯水的怕不行。
他闭上眼,两个拳头握得发白,显然是真的很痛,却还摇头。
“你一定要这么逞强吗?”她真恼,恼死了。
他想说什么,但显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而且背上的伤口还一直流着血,看得她心痛死了。
“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他艰难的说,脸色已经逐渐泛白。
她取了毛巾过来,看他把毛巾塞在嘴里,用力咬着。
痛得必须要这样才能支撑,他还是要逞强?依苹的眼眶红了起来,鼻子里像塞了东西,阻碍了呼吸。
逐步完成消毒上葯,她的手在停下来时还在发抖。不是怕,是因为难过。收起医葯箱,她转身进入浴室取来湿毛巾,为他拭汗。
“你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都不懂,如果我是你妈,我就早早掐死你算了。”她一边帮他擦汗一边叨絮。
他翻了下白眼,她以为他在瞪她,却没想到他竟闭了眼,昏了过去。
她吓了一跳,轻推他一下“方白?方白?你别吓我啊方白?”噢!天啊!她跌坐地上,两片唇不犊禳抖着。
第一个想法是救护车,但在抓起电话的刹那却又想起他说不能去医院,于是脑子一转,取出搁在口袋里的名片,拨了上头的电话号码。
“喂。”
“喂,找谁啊?”是女人被人从梦中吵醒的声音,懒懒哑哑却又带着几分怒意。
“对不起,我找方震先生。”依苹瞥了昏迷的方白一眼,心焦如焚。
“你是谁,找震哥干什么?”对方似乎突然清醒,口气是质问的。
“我姓庄,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方先生,请你快点请他听电话好不好?”依苹急得跳脚了。
方家的女人真的很难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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