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对我说这些大道理了,我又没爱上谷正凡,我不可能爱上他的。”
“没有吗?”那她的名字就可以倒过来写了。“爱情是人生中不可预知的变数,就算你想躲也躲不掉,你越是想要抗拒,就越无法控制,它就像磁场一样,一旦对上了,不管你再怎么想分开,彼此的心却越来越接近,如果对不上,就算你再怎么想靠近,却怎么也接触不着。如果爱情是可以由理性控制,它也就不会这么迷人了。”
方岑的分析让若尘全身掠过一阵震颤,紊乱如麻的情绪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
爱这个字一再的刺痛她的心,它是多么可怕又危险的字啊!若尘不堪承受的闭上眼眸,一团酸楚的雾气氤氲了她那双掩映在浓密睫毛后的眼眸。
看她苍白的脸色,方岑不禁深深叹口气。“做人不要太固执,爱情来临的时候,要好好把握,否则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幸福她幸福吗?她爱谷正凡吗?她不知道只知道此刻想见他的欲望强烈得令她颤抖。
“雪莉,你到底要赖到什么时候才肯下来?要是被你大嫂突击检查看到了,岂不要吃醋?”
哼,什么大嫂啊,她才不承认。雪莉不悦的瞄了一眼桌上的结婚照,更加亲热的搂住他的脖子。
“不过是这样就吃醋,她这么没自信啊?”
“你可真会耍嘴皮子,不是你大嫂没自信,是我信用不够好,可以了吧?你到底下不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我腿都坑谙了。”谷正凡抓下她那只不安分地挂在他肩上的手,她又乘隙抱住了他的腰,像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
“胡说,人家才不重。”雪莉撒娇道。
比正凡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无法强推她下去,一方面是不想伤了雪莉的感情,雪莉是他养父母的女儿,多年来,他不是不知道她有多迷恋他,但他对她除了手足之情外,没有其他情感,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瞒着她骤然结婚感到愧疚,所以只好任由她耍赖了。
“我的小姐,这是办公室耶,你不怕别人看了丢脸啊?”
雪莉瞄了一眼窗户。“哪有什么人?就算有,本小姐也不怕。”
这个雪莉,简直任性得要死。“我说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下来?”
“吻我一下。”
比正凡随意的在她额头亲吻一下,雪莉不满的嘟起红唇。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就连三岁小孩的吻也比这个热情啊,你要是再不好好的吻我,我可要生气啰,到时你就别后悔。”
要命,雪莉撒起泼来可真是六亲不认,折腾得人仰马翻也安抚不了她,谷正凡认命的低下头,蜻蜓点水的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一下。
雪莉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她双手一勾,硬是留住他的唇,她张口嘴,挑逗的轻啃他,舔吻他,原本单纯的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幕尽数落入若尘眼中,她呆立在窗口,脑袋一片空白,她的心似乎停止跳动,此刻,她完全失去感觉,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当她恢复知觉时,一股纠结似的痛楚使她白晢的额头冒出冷汗,她好想吐,好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深受打击。
脚跟一转,她踉跄的跑开。
“你太胡闹了,雪莉。”谷正凡不悦的扳开她的手臂,推她下去。
“这是惩罚你竟敢瞒着我偷偷结婚,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这么无情。”
看她一向明朗的脸庞伤心得泫然欲泣,他想气又莫可奈何的叹口气。
“你明知道我只把你当妹妹宠爱,干嘛这么死心眼?你的条件这么好,多得是男人会爱你。”
“我不管,除了你,其他人我才不要,我可以不在乎你当我是妹妹,只要你宠爱的只有我一个人,你以前明明说过你不想结婚的。”
唉。“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会遇见若尘,遇见她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脑控制的了。”
“你真的有这么爱她?”雪莉不甘又心痛的问道。
“嗯。”“我不相信,你骗我!明明是她不要脸的捧着一堆股票来向你求婚的,魏理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娶她。”
那个大嘴巴,真应该扣他薪水。“你没听过一见钟情吗?”
“我不相信,也不会承认的。好了,不要谈那个女人了。”她不想再听他爱的宣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哭。“我要回饭店去睡觉了,等我醒了再来找你,你可别溜喔。”
离开办公室后,雪莉走向电梯口,突然瞥见一名女子埋头蹲在墙边,她好奇的走过去。
“嗨,你怎么了?”
女子缓缓的抬起头,苍白的脸在看见她时,似乎变得更惨白了。
怎么,她认识她吗?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帮忙?”
她摇摇头,缓缓的站起身。
雪莉奇怪的盯着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啊,她不就是照片中的李若尘!
一认出她,雪莉友善的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哼,看她的样子,不会是正巧撞见刚刚的那一幕吧?
“我知道你是谁。”看见她惊讶的看着自己,雪莉嘴边浮起一抹恶意的微笑。“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不是打过电话给你吗?我是雪莉,正凡的爱人,我们谈谈吧。”
她不容分说的强拉着若尘到楼下的咖啡馆。
“我爱正凡,关于他的所有事情我统统知道,你呢?你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习惯用左手拨头发?喜欢吃牛排?喜欢喝拿铁?他烦恼的时候会去攀岩,他高兴的时候喜欢出海,你知道他的一切生活习惯和喜好吗?”她开门见山的说道
若尘麻木的瞪着眼前的美貌女子,自觉比不上她的热情洋溢和自信。
“怎么样?你不知道吗?”雪莉轻蔑的说道。“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不过我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正凡根本不屑让你了解他,你不过是自己捧着大堆钞票送上门来的女人罢了。”
连这个谷正凡也告诉她了若尘在心里惨笑,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们本来就是亲密爱人啊。
“你干嘛不说话?从头到尾冷冰冰的瞪着我是什么意思?”雪莉向来快人快语,一根肠子通到底,最受不了的就是人家沉默以对。
“你当我是傻瓜吗?还是在唱独角戏?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把正凡让给你的,你不要以为结婚了,他就属于你了,老实告诉你吧,正凡不是那种会忠于一个女人的男人,我也不是他唯一的爱人,不过我不介意,因为他最后总是会回到我身边,你有自信可以做到这样子吗?如果你可以忍受自己不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不在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他,那么你尽管留下来吧。”
就像她母亲不是她父亲身边唯一的女人一样
雪莉不会知道这句话带给她多深的痛楚,它如同一把利刃在若尘的心口上狠狠的划过。
若尘颤巍巍的站起身,那源源不绝涌上来的难以言喻的痛楚让她几乎要掉下眼泪,但她不容许自己哭出来,她的自尊是那么强烈,由不得她在人前掉泪。
在心神俱碎的痛苦凌迟中,若尘强迫自己重新穿戴那早已被击碎的盔甲,即使那并不容易,但她决心做到,她将她碎裂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冻起来。
“你想要谷正凡,尽管拿去,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做这种无聊的宣示。”
若尘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有尊严的走出咖啡馆,一离开那双刺人的视线,她连思考和感觉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像游魂似的一直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
天空不知道何时下起雨来,雷声轰然作响,雨势更加的猛烈。
豆大的雨滴,重重的敲在她身上,她的心像解冻似的不断抽痛起来,泪水也随之溃决。
当她浑身湿冷的回到家中时,空荡荡的屋子里并没有他的身影,只有刺耳的电话铃声不断响着。
若尘茫然的接起电话。
“若尘,是我,我今晚有事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你自个儿先吃,不用等我了。”
有事若尘的脑中闪过一张美丽的脸孔,是那个女人的事吗?
“若尘?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她涩声的说道,感到眼前一阵黑暗。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惨然的笑道。“你去忙吧。”
“如果有事,就打手机给我,我会尽早回去。”
“嗯。”挂上电话后,她整个人陷入冰冷的绝望中,那颗冰冻的心甚至无力燃起一丝妒火。
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再望向前方那大排长龙的车阵,谷正凡只能无奈的猛叹息。
好不容易摆脱雪莉那个磨人精,都是魏理那家伙,谁不好追,干嘛去追安妮?明知道她是雪莉的好友,说话也不小心一点,还说溜了嘴,真是欠揍!
其实他也没打算瞒雪莉一辈子,只是现在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安抚她,而且他也不希望若尘见到雪莉。
他很清楚若尘的心有多么脆弱易感,而雪莉偏偏又热情奔放,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意,而那份爱将直接冲击到若尘,虽然他有自信若尘爱他,却没有把握若尘对他的爱坚定到足以承受打击。
雪莉的出现只会伤害到若尘,唯恐自己步上母亲后尘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逃开吧。想到这里,谷正凡不禁发出一声诅咒。
明天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雪莉强绑上飞机。
好不容易才回到家的他尽可能的放轻脚步,开了玄关灯却发现她就躺在沙发上,身上连条被子也没盖,他低叹一声的走到沙发前,慢慢蹲下身凝视着她,从她秀挺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墨刷的长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到红艳的双唇。
他突然注意到她脸上不寻常的红晕,担心的伸手触碰她的额头,随即被手心传来的热度吓了一跳,她发高烧了,而且衣服也是湿冷的。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么?
变相自杀吗?
他迅速的弯身将她抱到床上,找出棉质睡衣替她换上,赶紧再找出电毡盖上,又立即冲进浴室拧了条湿毛巾放在她额上,随即打电话让医生赶紧过来。
“若尘?若尘?”他焦急的一边唤她一边轻拍她的脸颊。
她在睡梦中发出模糊的呻吟,痛苦的皱起眉毛。
她一定是在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生病了,明明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告诉他?
难道她就这么不愿意依赖他?
真是可恶!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为她如此不爱惜自己感到愤怒和痛心。
比正凡倒了一杯水,把退烧葯片放进她嘴里,自己再含了一口水,嘴巴覆上她的,听到她咕噜一声地将葯吞下去之后,他仍然无意将自己的唇移开。
他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彼此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她的口腔内非常炽热,他尽情的爱抚着她的舌头,产生一种酩酊感。
他将对她的愤怒、痛心和爱怜,统统发泄在这个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