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走,在她想来,元初一也就是吓吓她,自古官民两条路,为一点小事就要惊官?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不过,元初一出现得太过突然,导致院内众人都没回过味来,柳氏都走出二门了,也没人来拦她,她也有点慌了,难要真要去报官?
沈氏快步走到元初一身边,一脸急色“初一,快拦住你二娘。”
吕氏在后头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亲娘。她就说么,要是亲生的闺女,哪个做娘的会这么做
元初一提高了声音,以足以让柳氏听得到的声音道:“拦她做什么?是她自己不顾大体不识好歹,也不想想元家的铺子还在遥州,元家的儿子还在京城,一味的玩蛮耍横,她能得什么好处”
这话说得沈氏有些糊涂,柳氏却是一惊。她怎么忘了,早在元初一还是元掌柜之时,遥州就盛传过她与叶家五老爷戚步君的风|流韵事。现在元初一虽然已经离开了叶家,可听说那个戚步君却是接管了叶家以前的产业,又与萧家联了姻,现在是遥州城内最大的势力群体,如果元初一与戚步君还有联系,让他多关照元家的铺子还不是举手之劳么?别以为元初一会看在那是自家产业的份上不这么做,她对元家有多少怨,柳氏可是清楚得很
至于元忆就更别说了,那是她亲自送到人家手上的,别说她舍不得放弃那些红利,就算她舍得,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短时间内,元忆算是做了元初一的人质了。思及至此,柳氏又是后悔又是不甘,她原也没想闹得这么过份,要不是卫四想把她扔出去说到底还是元初一先生的事端
这么一想,脚底下就慢了,柳氏想这么停下,又觉得没面子,除了沈氏,还有个客人吕氏在呢,她之前闹得那么没脸,现在说报官又反悔,人家还不定怎么看她呢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柳氏就走出韩家的大门了,直到出了大门也没人拦她,不过她反倒轻松了,拐个弯直接回韩家的隔壁、她昨晚的落脚之处了,既然怕被吕氏嘲笑,干脆就不见她,不就得了她就不信吕氏永远不走
柳氏这一出门,沈氏紧张极了,连连问元初一该怎么办,元初一也十分诧异,在她印象中柳氏不像是这么有种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豁出去了?不过,这倒也有些麻烦。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柳氏向来在意元忆,如果现在连他都能放弃不顾了,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略一沉吟,元初一叫过竹香,低声交代几句,沈氏听在耳中不由大诧“初一,这”元初一摆摆手“就这么办吧,恶人终须恶人磨,她不是要报官么?我成全她”
吕氏在一旁很着急啊先前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她特地远离了现场,也远离了沈氏,现在元初一和沈氏说的什么她都没听清楚,只听着一句“成全她”说得还挺狠,看来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蹭了几步,来到沈氏身旁,看她愁容满面,吕氏安慰似地开口“雅姐不用担心,你不是有庆王府的金牌吗?就算她敢告官,我们也有倚仗,官差们不会随便动手的,不过裴儿那边最好提前知会一声,免得出什么差子。”
她这么一说,沈氏这才惊觉,连忙让赵叔去找韩裴,心里又是不安又是害怕,要是柳氏真的告了官她的心更乱了,又觉得元初一有些冲动,要是开始就能和柳氏好好说说
沈氏想着抬起头,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埋怨元初一,只是她还有着身孕,还是该以净心为上,正想劝她先回屋歇歇,却见元初一并未像她想象中那么得意,并没有因为可以对付柳氏而有丝毫欣喜,反而眉间微蹙,眼中满是萧索落寞之意,双唇也紧紧抿着,颇有难堪之意。
沈氏猛然一惊。
一直以来,她认为元初一对元家是十分不满的,这种不满大到足以让她怨恨元家的任何一人,可她忘了,元家人再不是,那也还是她的家人,她挣不脱甩不开,就连柳氏,就算她不愿承认,可还是她的继母,有资格告她忤逆与家人永远敌对,在与家人的斗争中得到胜利,又让她如何高兴得起来?恐怕元初一此时心中极为难过,不是为柳氏,而是为她这个离她越来越远的家。
是自己的不是啊沈氏心中突然也难过了起来,眼见着元初一以强硬之姿赶走了柳氏,可那并非是元初一所愿,早上韩裴来与她说过,让她这几天敷衍一下,待得三五日,柳氏就会回去,而这几日,尽量不让元初一与柳氏直接接触,她也是答应了的。可,只因她太过软弱,给了柳氏施展的空间,元初一不忍她受柳氏的委屈,这才站了出来,不得已与柳氏直接对决说到底,都是她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