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坐在七八步开外的地方,说“坐”已是抬举了他,他着实是瘫在上头的,头发和外衣都散乱着,离得这么远也闻得着一股和着脂粉香的酒气。元初一早想过何其意是个与元忆类似的败家子,此时一见,果然不相上下,去遥州赌钱一去月余,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喝花酒。难怪吕氏要这么绞尽脑汁的想给他找个帮手,要不光凭他这模样,何老爷眼光就算再差也不会将合香居交给他去败。
“发生了什么事?”元初一向竹香问道。
竹香冷眼看着何其意“他意图****我。”
元初一也看了看何其意青紫的眼眶,点了点头。还好只是“意图”如果他手快点碰着竹香,估计就不是一拳能解决的事了。
何其意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了,直说胡话,但仍坚持在院子里坐着哪也不去,元初一估么着他是想找人报仇,但脑子太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
这时吕氏也闻讯赶来,见何其意这样子连忙让人把他搬到房里去,这么一动何其意好像清醒了些,一把抓住吕氏的手,猥琐地摸了摸“嘿又来一个,好好”他显然已经醉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了,不过还没忘报仇那事,突然又死死地抓着吕氏“是不是你打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吕氏真是又心疼又头疼,恼火地看向元初一,又回头朝跟在身后的沈氏道:“雅姐,这件事你定要给我个交待”
元初一真不忍心见沈氏那心力交猝的模样,不过想到她这几天私下里与吕氏合计的事,心中又极为不满,便打消了为她说话的念头,反正竹香现在没事,也不算吃亏。
吕氏没待沈氏的答复,急着指挥下人抬头的抬头,搬脚的搬脚,无奈何其意极不配合,扭来扭去地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一团混乱之时,遇着何其昌从府外回来,见着这架势急忙上前“二弟,你怎么才回来”
何其意眯着眼睛看了何其昌一会,指着他醉笑“大哥,是大哥。”
何其昌点着头,半拉半抱地扶他起来“你一走一个多月,也不管家里惦记。”
“谁让我赢了大钱”何其意喷着酒气极为得意地道:“大哥你以后可别瞧不起我,我赢了大钱了,你也跟我去看看,你不知道我赌钱赌的”
元初一不耐听他们说话,带了竹香又招呼了跟着沈氏的梅香。就要回转。
经过韩裴身边时,元初一眉眼不抬,正想过去,忽地被他位住手腕,听他急迫地问:“初一,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
元初一没有抬头,轻轻地把手腕挣出来,刚要说话,便又听何其意含含糊糊地道:“那家什么青龙赌场,进去准赢钱,听说是他们家老头儿死了,都、都太悲痛了,连出千都没人管”
元初一怔了一下,又回想了一遍这句话,心中一滞,立马回头冲到何其意面前,疾喝道:“你说什么”
何其意实在是有点弄不清方向,抱着何其昌瞄了了初一半天“嘿嘿”一笑“又来个姑娘”
他说着要来摸元初一的脸,手刚伸到一半,被一只手臂拦住压了下去,韩裴微蹙着眉头站在元初一身边,沉声道:“二少爷,你刚刚说,谁死了?”
何其意打了个酒嗝,迷迷瞪瞪地一挥手“就是那个老头儿,姓叶的,对姓叶你不知道”他念念叨叨地又说回刚刚说过的话“我赢了大钱了,你也跟我去看看”
吕氏这时才听出些门道,与沈氏道:“姓叶?莫不是你媳妇前任的公公?”
她这又“公公”又“前任”的让沈氏极为羞宭,连连朝韩裴使眼色,让他将元初一带回去。
韩裴的注意力却只在元初一身上,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手也在不停地轻颤。
“怎么死的?怎么死的”元初一死死地抠着韩裴的手而毫无自觉,只知说这句话。
何其意却已醉得不分天地了,抱着何其昌大聊他是怎么出千怎么赢钱的,韩裴轻拥着元初一退了几步,轻轻叫她的名字,直至她的目光重新聚焦,才低声说:“别急,明天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元初一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只能不住的点头,眼泪就在眼圈里转着,又紧抿着双唇,极力不让眼泪掉下。
韩裴的心顿如被刀辗割一般,这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又钝又疼,从胸口泛出来,几乎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了。
“先回去休息,明早城门开了我们就走。”他拥着她,声音就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哄着。
元初一紧紧地抱住他,像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不停地点头。她跟着韩裴的步子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已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