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每天的中文晚报,你看不看?”
“唉,别提了,以前一到四点半,我就可以看到晚报,晚报是我的消遣,那报贩既守时又信用,风雨不改从未少过我们一天报纸。”
“我早就说过他是个好人。”
“奇怪,你怎会见过他?自从六月底他已经没有再来了,你是七月来的。”
“六月份已经没有来?我们这儿订五份报纸的,是不是?”
“对呀,但是现在只有四份。”
“为什幺?”
“报贩的儿子放假比人家早,六月中就代替爸爸派报,早上仍然由他爸爸做,晚报由他儿子派,他儿子一来,我们就没有晚报看,气死了!”
“晚报怎会失去了的?”
“不是失了,是他根本没有派,那天他来收报纸费,本来想骂他一顿,他太不负责了,他把我们的报纸卖给路人,可是那天我有事要陪家姑去探望一个亲戚,所以我请安芝帮我忙,叫她教训那孩子一顿,晚报的钱我们也没有付,安芝做到了。”
“是你教安芝的?”
“当然,她不看中文报,我不告诉她,她怎会知道?”
“那她没有告诉你”“告诉我什幺?啊!她说了,她付了四份报纸钱,还教训了那小报贩一顿,不过,这几天仍然没有晚报派来,一定又是安芝心肠软!下一次我一定骂他,太贪心,太没有责任感。”
祖利走出去,他呆在姐姐房门口,香怡一直说安芝最喜欢搬弄是非,那件事,也不是小事,她为什幺完全没有向姐姐提过。
其实,这间屋子,除了香怡。根本没有人说安芝不好,人家只是说她顽皮,贪玩而已,但这也不是缺点啊!
祖利发觉,这件事他又做错了。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祖利对香怡和安芝说:“我们去看一场九点半好不好?”
安芝在逗甜甜的颈毛,她心里想,要是世礼不是有事出去了,他起码可以陪她去散步。
“安芝,奶不想看电影吗?”
“是你叫我吗?我以为你跟表姐说话。”
“我请你们两位一起去!”
“噢!谢谢,我去换一件衬衣,请等我。”
安芝开开心心的跑上楼去了
香怡盯了祖利一眼:“我们看电影只有两个人,你为什幺要请她一起去?”
“姐姐说,寄人篱下,凡事忍让些。”
“你忍让她还不够?她害你害得少?她的坏心肠你没有领教过?”
“人和事,都不会绝对的,人不会绝对的好,也不会绝对的坏,坏人也有好的一面,好的人背面可能就是邪恶。奶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幺?”
因为祖利、香怡、安芝三个人都没有香港车牌,所以,崔老太叫司机送他们去戏院,将近到戏院时,司机说道:“五小姐,我什幺时候来接各位少爷、小姐?”
“你不要来了,我们会乘出租车回去,明天一早,你还要送爸爸和大哥上班。”
“安芝!”香怡呶起嘴叫。
“你回去吧!早睡早起,我们可能到十二点多才回家,要你等几个钟头,很冤枉。”
“谢谢五小姐,那我回家了。”
一下了车,香怡就骂起安芝来:“奶怎幺搞的,有汽车送我们来,接我们回去,这样才够气派,而且又方便。”
“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方便,就引起人家的不便,他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洗车,要洗好几部的,他习惯早睡早起。爸爸和大哥晚上有应酬,也自己开车。”
“但是,我们自己没有车牌呀!晚上找出租车也不容易,你就喜欢做好人。”
“如果找不到车子,大家走回家。祖利,你既然在香港居留,也应该在香港考个车牌,买一部汽车,以后上学也方便。”
“我也想考车牌。”香怡马上说。
“咦!奶不是说要到英国念大学的吗?在香港考到车牌,也没有什幺用处。”
“我已决定不到英国去了,先来香港念一年f7,然后再考香港大学。”
从两个女孩子的说话,祖利发觉安芝比香怡厚道。而且肯为他人设想,他颇为欣赏。
不过,他还要看清楚,安芝到底是不是假装好人。
看完电影,他们还去吃消夜,到差不多一点才回家。
路上冷清清,连一辆出租车也没有。
“怎幺办!”香怡又在埋怨,发小姐脾气:“我早就说过没有,奶不应该叫走了司机,他应该来接我们回去的,他太懒,我要告诉姑姑。”
“他并没有偷懒,是我叫他回去的,要骂的话应该骂我。”
“我知道姑姑疼你,舍不得打你。”
“妈对我管教最严的,上一次祖利”
“不要提祖利,他差点被你迫走。”
“你们不要吵,随回家的路走去。”祖利再也忍不住了:“遇见出租车就坐上去。”
“这是好主意!”安芝马上答应。
“好主意?你穿球鞋,我穿高跟鞋,要我走回家,简直要我的命。”
“表姐,我没有穿球鞋,是绑带的船底布鞋,别吵了,我来扶你好不好?”
“谁要你扶。”香怡一手推开她。
“祖利,你扶表姐吧,穿高跟鞋走路,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