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爹要我娶福妹为妻?这不是兄妹乱伦吗?”
一声嘹亮的哀鸣自大厅里传出。
“你胡说些什么?福妹同你我并无血缘关系,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话不是这么说呀!”梁悟峰好不苦恼地塌着一对浓眉:“我同福妹自小一块儿长大,有的只是兄妹之情,现在爹硬要我娶她,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乱伦嘛!谁会想娶自个儿妹子当妻子?”
“你别不知好歹了!”梁玉衡神情复杂地瞅着他。“能娶福妹为妻是你的福气,瞧你说成什么样!”
“这福气我还真消受不起!我看这新郎倌还不如让给大哥你来做。”
一句无心的话却让梁玉衡眼色蓦然黯沉,胸口猛然揪了下,原本白别的脸色更显苍白。
“别再说这种蠢话了!”勉强振作心神,清俊的眼严肃地注视着一脸苦状的梁悟峰。“福妹德貌双全,又有一身好本事,将来必能帮你打理好镖局事务,能娶妻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肆当然知道她人长得美又能干,可”梁悟峰双掌撑住下颚。委靡不振地道:“可她就是太能干了况且我对她没那种感觉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娶个老婆强过自己,那他还有尊严吗?
听出他话语中的涵义,梁玉衡不悦地眯起眼:“你嫌福妹太能干了会让你没面子,是吗?”
梁悟峰老实点头承认。“她样样比我强,当我妹子不打紧,可要我娶一个比自己强的女子为妻,打死我都不干!我已经够丧气了,不想以后境况更难堪!”
“你”梁玉衡一时气结,好一会儿才又接上话:“亏你身为江湖儿女,竟有这么迂腐的想法,枉费福妹处处为你设想!”
“就因为福妹待我好,所以我更不能娶她为妻!”梁悟峰理直气壮地道。“不管她再怎么能干、比我有本事,但总是我的妹子,做哥哥的只会疼妹子,又怎会去忌妒和吃味?可当夫妻就不同了!男人嘛,总爱挣个面子,做妻子的怎能强过丈夫?福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必然会为了我事事委屈隐忍,可我更不要她这个样子,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没用,久而久之,两人的感情只怕比兄妹还不如!”
他的话让梁玉衡怔了好半晌,他没想到一向行事率性、懒得费神的弟弟竟会想到这一层!
“我承认自己小家子气,观念迂腐!”梁悟峰继续说道:“我的心胸还没大到可以笑着接受妻子强过丈夫这种事。就因为自己没办法做到,只好老实承认,我不希望和福妹的关系变质,不希望她为了我不开心!所以我只能当她是妹子,大哥,你明白吗?”
梁玉衡一时无语,悟峰这番话着实令他刮目相看,他并不尽如爹爹所想那般教人担忧,只要有人在旁辅助,假以时日,必能独当一面撑起镖局。
“也罢,这件婚事我不再强逼你接受,你自个儿跟爹好好谈谈”迟疑了下,方接续道:“福妹的身世至今仍是个谜,倘若她想起以前的事,爹爹也不会强求此事。”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以前想不起来,现在更不可能想得起来,唉!老家伙那么固执,我要怎么跟他谈啊!”梁悟峰愁眉苦脸地道。
梁玉衡无语,这件事确实很难处理,连他也无能为力。
“哎呀!”梁悟峰突地发出一声惊呼,粗犷的身子跟着惊跳起,一只大掌猛拍着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
“那把刀福妹的那把弯刀那两个人肯定跟她的身世有关”
他喃喃自语着,开始在房内采回踱步。
梁玉衡眉间掀起微波,神色沉凝地盯着梁悟峰:“把话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梁悟峰一改平日散漫,正色道:“这次走镖回程经哈萨关时,有两名身着异服的外族男子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当大伙儿在茶棚休息时,竟还上前要求福妹将刀借给他们瞧瞧,我坚持不给看,便和他们动起手来。””福妹就是因此而受伤的?”
“呃我以为三两下就能解决他们”语气开始变得有点心虚:“谁知道那两个怪人武功不高,可招数却怪异得很,逼得福妹不得不拔刀助我退敌,没想到那两人看到了那把刀之后就走人了,真是怪哉!”
“为什么现在才提起这件事?”
“祸是我惹的,我哪敢在老家伙面前提起!”梁悟蜂悻悻地摸摸鼻子。
梁玉衡俊眉凝锁,沉思了半晌后,徐徐抬眸对住梁悟峰,神情肃凝地吩咐:“这两天记得加派人手戒备,明天的寿宴也要多加留心,尤其必须留意福妹的安全!”
深夜里的威远镖局仍存留着少许浮动的气息。
在忙碌了一整日打理明天寿宴的事情后,此刻,除去轮值守卫的趟子手,其余之人无不沉浸于安稳的睡眠中。唯独一抹纤细的影子独坐于内院里的养心亭。
凝视掌中浸润在月光下照照生辉的匕首,梁善福怔怔地发着呆,自从白日见着这把匕首后,她的胸口像哽塞着什么东西似的闷得难受,可她却半点也想不起来关于这把匕首的事!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温柔的男声缓缓荡进亭里,跟着一件披风搭上梁善福纤瘦的身子。
“大哥”微愕地回眸,即迎上一双柔煦眼波。
一身儒雅白衫的梁玉衡走至她面前坐下,视线触及她掌中的匕首,微带笑意的脸不觉敛下,双眸浮上几许忧色。
“还在想关于这把匕首的事吗?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梁善福轻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睡不着这把匕首很特别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福妹悟峰跟我提了那两名外族人向你索刀观看之事你怎么想?”他原是不想提的,可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恐惧他害怕失去她!
梁善福展露一抹让他心安的微笑。“我什么也没想,之所以没跟大哥您提起,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以前的事我既然忘了,又何必再去理会?”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她不想去理会的原因是源自于害怕,但自己究竟怕些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福妹”梁玉衡开口想再说些什么,却冷不防教不远处两道如鬼魅般无声无息飘近的身影给怔了一瞬“小心!”
警告的话语方落,来人已欺近梁善福身后。
无暇多想,梁善福凭着直觉握住掌中匕首旋身一划,借机弹开身子,将闯入者带离养心亭,以防来人攻向毫无防备之力的梁玉衡。
“来人呀!”梁玉衡镇定地呼喊,却无人回应,心里不由得暗叫了声糟,眼前这两人身形诡异、飘忽莫测,只怕守夜的趟子手们皆已被撂倒!
见梁善福在两人围攻下实讨不了便宜,略显支绌,他立即又喊道:“来人呀!悟峰!有人闯入镖局!”
两道诡魅的身影微顿了下,互望一眼,跟着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转而攻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梁玉衡,掌风在瞬间逼至他胸前。
“大哥!”
梁善福见状忙向前疾扑,双掌屈指成擒拿,袭向两人后北背
“啊!”没想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招,在瞬即之间身形如无骨之魂般向后飘移,惊觉不妙之际,颈部忽地传来一阵痛麻,在明白自己上当的当口她已然昏厥。
待梁悟峰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教人傻眼的一幕,这一切快如闪电,他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扛起梁善福迅捷轻盈地飘然而怯
“快追啊!峰弟。”梁玉衡急切地喊道。
梁悟峰立即回神,双足一点,上了屋顶,追到大街上,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宁静,哪里还看得到半个人影
梁善福晕沉沉地醒了过来,眼前迷蒙的白雾缓缓褪去,视线所及是一处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里?
忽地,那一晚遇袭的记忆清晰地掠过脑海。
无法顾及仍然沉重昏眩的脑子,她警觉地坐起身,下意识地往腰间摸索
她的刀还在,那匕首呢?
急忙地挽袖,没有再往衣襟里一探,仍然没有
确定匕首不在自己身上,她疑惑地拧眉,那两名异族男子掳走她肯定是为了她身上这把弯刀,可为什么不见的却是匕首?掳了她却又不见有人看守着她?实在令人费解。
勉强支起身子下床,这才留意到床上铺着毡毯,视线往前移动,房内的摆设与中原大不相同,虽简单却仍难掩浓厚的异族风味。
这到底是哪里?
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窗边,打开窗往外一望,底下是一片热闹喧腾,来来往往的人们身上穿着的竟是色彩鲜艳的异族服饰
心下微微一惊,莫非她已来到关外?她到底昏迷了几天?对方将她置于此地有何用意?
一连串的谜题让她无法静心思考,干脆推门而出
热闹的喳呼声、吆喝声立即涌入耳里,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若她没猜错的话,此处应该是类似于中原的客栈。
当她一走下阶梯,白皙的肤色、截然不同的服饰,立即引起众人的注目。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