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天下楼分局。
“南宫少爷在风月舫里赏船。”来福含蓄地道。
风月舫是有名的烟花之地,男人到那里会做些什幺,众人心知肚明,纪君恒没好气地摇头,刚俊的脸上扯出一道低笑。
“你派人去准备准备,把兰楼的厢房打扫好。”纪君恒收起信件向来福交代道。
“有客人?”
“家妹。”
“君恒公子的妹妹?”
“嗯,麻姐请了家妹来替天下楼练染一匹新的丝纱。”
江南天下楼的丝绸更是全国最上等的,就连西域的丝也及不上;江南的纪灵儿,能将一匹最平凡的丝纱,染成最好的丝。
最好的丝绸,自然得给最好的练染师。
所以麻姐选上她,借着纪君恒的关系,将一向甚少出面的纪灵儿请到暄城来。
“天下楼又不是没有染布坊,麻姐为何要另请练染师来染布?”旺财不解地问。
“宋夫人的寿辰快到,麻姐想请家妹来替她染一匹独一无二的布料。”天下楼的练染师虽好,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纪灵儿。“你先回去打点派人接我妹妹。”
“是。”来福点头,在踏出离开的脚步前,有些迟疑地开口:“遗有,孙姑娘她”
听见来福口中的名字,三人均是一顿,沉默了好半晌。
“她怎幺了?”
“方才唐总管说,孙姑娘交代,一定要等少爷回去再一起用饭。”来福小心翼翼地道,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断留意着纪君恒的反应。
纪君恒半垂着俊眸,在浓翘的长睫遮掩下,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思绪。“旺财。”
“是,公子。”
“备马,回天下楼。”
“吉祥啊,你确定这里是天下楼,不是皇上在江南的别院吗?”纪灵儿伸长脖子,惊讶地向身后那跟着她一同来到暄城的贴身丫环低声道。
“应该不是。”吉祥附耳低言。
纪灵儿此刻才真正明白,富可敌国的真正意思!
眼前华丽的排场、手中一两值千金的泉山香茶、桐山白瓷所制的茶具,与及身后站着随时候命的数名丫环,她有好一会反应不过来,连眼前的老总管所说的话,她完全听不入耳。
“纪姑娘,你有听见我方才所说的吗?”见她一直目瞪口呆地坐在酸枝椅上与身后的贴身丫环耳语不绝,总管不禁扬起声调,问道。
“呃有!辨矩嘛我知道了!”被他这幺一喊,纪灵儿猛地回过神来,用力点头:“嗯那敢问方总管”
“唐总管。”老人更正道。
纪灵儿尴尬地轻拍前额,小脸微红:“对!唐总管!嗯那,请问你们是打算要我染多少匹布,还有怎幺样的款式?”
“这一点我就不清楚,待会等君恒公子交代过,才知道。”唐总管也不生气,有耐心地重复着方才已对着神游四方的纪灵儿说过五遍的话。
“喔!好好!”纪灵儿胡乱点点头。
“纪姑娘还有什幺问题吗?”
“没有了。”纪灵儿摇摇头。
“那烦请纪姑娘随老夫到书斋去。君恒公子交代过,纪姑娘一到务必请你到书房一趟。”
纪灵儿先是一顿,随即坐起身来,点点头:“嗯,好。”
说罢她站起身来,跟在唐总管身后往书房去。
天下楼占地宽大,其设计九弯十三转的,单是走路,她两就觉得有点头昏了。
天下楼的各个院落之内均植满了四季竹树,竹香四起。有别一般贵家府第,天下楼内没有俗气的五彩百花,只有舒适清凉的绿叶,地上是由石板堆砌出来的宽阔大路,与别地不同。
柔和的日光吻洒在嫩绿的枝头上,漫天的飞花随着和暖的春风吹迗进庭院之内,五彩的花瓣与盎然的绿意相映,交织出一片繁闹的春天。
留意到身后的两人被院内珍奇的花石吸引住视线,唐总乖铺意缓下脚步,好让两人欣赏专属于天下楼的春天,不时加以解说着。
经过精雕细镂的木制廊道、弯过流水淙淙的玉砌曲桥、越过清澈如镜的小湖,唐总管在一简单华实的院落门前顿下脚步。
“纪姑娘,这儿是天下楼的书房。”
纪灵儿自雅致的绿竹收回视线,她抬起小脸,目光转至横架在门楣上,刻写着笔意苍劲的书斋二字的沉重横匾。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