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点了点头,董伏心有气无力的往木质地板一坐。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才是你回娘家的日子,你是不是太早回来了?”董伯儒感到纳闷的微蹙眉头,哪有新娘头一天结婚就跑回“后头厝”的呢?
“不是太早回来,大哥,伏心刚才说过了,她同我一样,离家出走了。”冰箱没有进货布丁,董降心大方的贡献出自己的果冻。
“离家出走?头一天结婚就离家出走,那不就是落跑新娘?”可怜的丈夫,董伯儒开始同情起那位被伏心抛弃的新郎。
“是结完婚的落跑新娘。”意思差太多了,董降心补充说明。
“有差别吗?跑都跑回来了,解释再多也没用。”
董伯儒感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他要烦恼的不只是前来捉逃妻的幽厉,还有前来逮落跑新娘,素昧谋面,不知性情如何的大妹婿。
“有,差别可大了。”董降心正经八百,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谤据征信社提供的资料,古玄风是个集狂妄、傲慢、霸道于一身的自大沙猪,爱面子,自尊心又重,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这次伏心再度闹失踪,可想而知,他一定暴跳如雷,恐怕不必等到天亮,过几个小时就可在道馆中见到他的人影了。
伏心这下惨了,什么人不惹,偏惹上他,什么人不嫁,偏嫁给他,一个占有欲强烈到几近专制的暴君。可怜哦!
“我听不懂。”不管有没有结婚,她们两姐妹依然是他董伯儒的妹妹,他不明白这其中有何差异性。
“大哥,我现在不是董小姐,是古太太了。”董伏心闷闷的吃着果冻出气。
太太,比小姐老一级,欧桑年轻一级。真的是呕死人了,短短几分钟,她的配偶栏中不再是空白,已名花有主。
“古太太?”董伯儒一头雾水。
“大哥,你忘了她结婚了吗?先生姓古,自然就是古太太了。”也就是说伏心现在是古玄风的所有物,归他所管,大哥的权利已不如做丈夫的古玄风了。“姓古?为什么不是姓林?”他还是听不懂,以为伏心嫁的人是林肇堂。
“为什么要姓林?”不解的眨了下眼,董降心反问。
“什么意思?”董伯儒后知后觉的发现到事情的不对劲。
“大哥,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伏心嫁的人是谁吧?”董降心夸张的圆睁双眼,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迟钝。
“是谁?”到目前为止,他的确不知道伏心下嫁于何人。
“天啊!你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晓得了。”董降心轻呼一声,着实佩服大哥的健忘。
只要一提到姓古,董家大大小小、老老幼幼的第一个反应,一定就是红发绿眼的阿都仔古玄风,那个自称是伏心未婚夫的微笑恶魔。
“是谁?”只告诉他伏心的丈夫姓古,又没告诉他名字,他哪猜得出来“我认识他吗?”
从降心快昏倒的表情,和伏心诧异的眼神,董伯儒确定了一件事,他百份之百认识那位姓古的大妹婿。
“你认识。”董降心一翻白眼,完全被他打败了。“他就是古玄风,小时候伏心视他如毒蛇猛兽,畏惧不已的古玄风,记得吗?”
迸玄风小时候调皮又恶劣,什么人不爱捉弄,就喜欢恶整伏心,害得伏心见到他像看见鬼似的,逃得比谁都快。所以在他上门要求董家履行古、董两家两老在他们襁褓之时立下的婚约,伏心才会包袱款款的同她一起投靠大哥虽然真正的原因是被继母赶出家门。
“记得,怎么不记得。”还印象深刻哩。
董伯儒这辈子忘也忘不了,坏到骨子里去的古玄风,是如何将四岁大的小伏心扔进狮子群,让她尖叫的昏死过去,三天后醒来,夜夜作噩梦,长达半年之久,连续看了六位心理医师,才让她完全克服恐惧。
“你做了一件蠢事。”逃都来不及逃了,居然还会笨得羊入虎口,董降心实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的确。”董伏心把玩着拔不下来的玉戒,哀怨的语气、愤怒的表情和复杂的眼神,完全不协调“这是我做过最蠢的事,竟然答应他的提议与他打一场,结果不仅输了所有的家当,也输了自由,连人也赔了进去。”
惨,淒惨,真淒惨。董降心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讥诮她。
“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还敢不知死活的向他挑战?”瞧她当初就是错估幽厉的实力,才会输得那么惨,没想到伏心不引以为鉴,还重蹈覆辙。
啧!真是笨得可以。
“我以为他是泰山的体格、阿婆的身体,软脚虾一只,很好对付的,谁知谁知”她看走眼了。
块头大、体格壮、肌肉硬的他,简直跟蛮子幽厉有得比,差别在于他比幽厉温柔多了,对待她的方式虽粗鲁却不无情,将她摔过肩还怕伤着她的反拉她一把,明显看得出来,他只想教训她,不想伤害她。
“你反被摆平了。”同样的模式,董降心一清二楚,她也是这样输在幽厉的手上。
“嗯。”技不如人,她除了认输,还能怎样?想悔约,她没这个机会,想落跑,她更没这个机会,打输人家的下一秒钟,她就被拖进教堂去了。
“呵呵呵”董降心突然笑了起来,难以置信伏心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这或许就是自然法则,一物克一物。“我实在很好奇,你是怎么输的?怎么会输得那么淒惨,比我还可怜。”
“怎么输的?这样输的。”气昏头了,董伏心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照实说道,连如何遇到古氏三兄弟,如何不费吹灰之力拿回别墅的事,也全告诉她。
“你咳说什么”被滑入喉的果冻呛着,董降心吃惊万分的睁大两眼,差点爆笑出声。
活了二十几年,她今天第一次听见有人光裸着身子徒手搏击,而且打到最后竟然打到床上去解决胜败。
“呵呵呵哈哈哈”董降心终于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天啊!笑死她了!不愧是伏心,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制造出令人意料,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笑果来。
“很好笑吗?”董伏心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早知道降心这么没有姐妹情、同胞爱,不安慰她反而落井下石取笑她,无论如何她也不说出如何惨败的实情。
“好笑很好笑真的很好笑哈哈哈”董降心笑得不能自己的趴在木质地板上,久久起不了身。
“董降心!”董伏心生气了。
“一分钟?一分钟就结束了?”董降心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她不敢相信伏心竟打破了前人所保持的最短时间纪录,可见古玄风是个不容小觑的高手。
“董降心!请你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什么叫作一分钟就结束了?”讲得不清不楚,人家还以为她魅力不够,所以古玄风才不行。
“嘿古玄风行不行?这我哪知道,得问你才清楚。”董降心暧昧的对着她笑,忽然间像想通什么似的小嘴微启,表情夸张的恍然道“哦,我知道原因了,一定是他不能人道,所以你才一气之下离家出去的,对不对?”
“董降心。”董伏心瞇起眼瞪着她,得拚命吸着气、吐着气,才脑扑制住怒气,防止自己动手掐死她。
“降心”董伯儒尴尬的轻摇了下她的肩,示意她别再追根究底了“不要再说了。”
伏心的脸色铁青得想杀人了,难道她没发现?
“还是他技巧太差、表现太烂,令你不满意?”一心想知道答案,董降心的确没瞧见,也没注意到的继续胡乱瞎猜下去。
“董降心!”愈说愈离谱,董伏心开始磨牙。
“都不是?哪是什么原因?他精力不充沛、持续力不够,因此你才”董降心大胆假设各种可能性。
“够了!”董伏心发火了,怒斥一声打断她的话,从地上一跃而起。
“也不是这个原因!不然到底是什么原因!”肩膀终于感受到大哥施压的力道,不过董降心仍执意非问出原因不可。
“幽厉在哪?”董伏心受不了,转身就走,准备打电话。
“干么?”听到幽厉两个字,如雷贯耳,董降心弹跳了起来,戒备的表情如临大敌般的紧张。
“不干什么。”董伏心停住脚,阴恻恻的冷笑着。
“不干什么是干什么?”望着她诡异的笑容,董降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头皮感到阵阵的发麻。
“我要去通知一个人。”思想这么邪恶,她要赶紧叫那个蛮子将她带回去思想改造,免得未出世的外甥,纯洁的思想受到污染了。
“谁?”董降心表情遽然丕变,用膝盖猜她也猜得出来是谁。
“幽厉。”董伏心非常乐意将她的行踪卖给他,相信那头火爆的狮子,此刻一定又急又怒的想知道降心的下落。
想到即将有一笔可观的额外收入,董伏心非常开心的笑了。
“你敢?”孕妇不能生气,生气对胎儿不好,但董降心就是忍不住。
“我为什么不敢?”她又没把柄在她手中,有何不敢,再说最近经济拮据,不把握赚钱时机,她就不是嗜钱如命的董伏心了。
“你敢通知幽厉来捉我,我也敢洩露你的藏匿处,让古玄风来逮你。”威胁谁不会,董降心才不怕她。
“我想不必了。”被晾在一旁的董伯儒,莫名其妙的插上一句话。
“为什么?”两姐妹转头异口同声问他。
“因为”一脸严肃的看向她们身后,他实在不忍心强迫她们面对现实。
“因为什么?”两姐妹没耐性的朝他吼了声。
“因为你们的丈夫已经找上门来了。”就在她们的身后,气坏一张雷公脸的瞪着她们。
“啥?”睛天霹雳,两姐妹傻眼的呆愣住,完全没有勇气敢回头。
“你的你的是你的蛮子找上门来了。”董伏心有鸵鸟心态,不肯面对事实,也不肯相信只逃了几个小时就被古玄风找到了。
“不,是你那个阿都仔结婚第一天就可怜的你抛弃的丈夫找上门来。”董降心也不愿相信,她前脚才踏进武道馆,幽厉就追上来了。
“他们好像很生气。”董伯儒几乎可以闻到浓浓的烟硝味了,看来这次她们姐妹俩绝难逃被教训的命运了。
他们?这次董伏心和董降心听得一清二楚了,大哥口中的他的确是复数没错。
“呵”大难临头,两姐妹摒弃前嫌,重修旧好的互望苦笑一声。
惟一的生路被堵死了,怎么办?两人相视对看了眼,很有默契的拔腿就往二楼逃,可惜她们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她们的丈夫,腰马上被粗壮的手臂勒住了。
“这是什么?”火冒三丈的幽厉,忘记董降心是个孕妇,拿出她留下的离婚协议书,气炸的朝她咆哮。
“离离离”搞着耳朵,董降心惊吓过度,一时无法言语。
“离什么?”他愤怒的大吼。“离婚离婚协议书。”知道害怕了,她低垂着头认错。
“好!很好!咱们上楼,到你房间算这一笔帐!”幽厉搂着她上二楼,动作温柔不粗暴,与兇神恶煞的表情成反比。
“没有解释?”相对于愤怒得咆哮大吼的幽厉,古玄风的冷静就令人觉得很不正常。
“呃嘿”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被找到,董伏心只能皮皮的干笑。
“一个理由也没有?”他等着她的解释,如果办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到时看他怎么修理她。
“有我有,可是来不及编。”都这个节骨眼了,她实话实说了。
他的速度快得离谱,快到让她连真正坐下来喘个气的时间也没有,更遑论还有时间去想借口。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到你的房间去好好谈一谈,你认为呢?”无害的表情、无害的眼神,构成一张没有威胁性的脸孔,古玄风笑得诡异的询问她。
董伏心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没有被他温和的皮面假象给骗,反而提心吊胆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因为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兆。
“能不能能不能在这里谈?”明知不可能,她仍心存冀望。
两人私处太危险了,这里比较安全,有大哥还有古玄火、古玄雷两兄弟在,她不怕他敢在众人面前对她拳头相向。
“你说呢?”古玄风愈笑愈阴森,笑到最后半瞇的眼眸,隐约可看出有怒焰在跳动。
“不能。”她完蛋了。呜惨啊!谁来救她呀?
大哥?别指望了,他摆明了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他不便插手管。至于古玄火、古玄雷那两个傢伙,更别做梦了,早已露出幸灾乐祸的嘴脸,等着看她如何被修理一顿。
最后的结果是,楼下的董伯儒、古玄火和古玄雷惬意的品茗着香茶,楼上受刑的董伏心和董降心,两人受皮肉痛的大声唉唉叫,叫到后来一致变成小声的嗯嗯叫,声音完全变质加变调。
可想而知,那两位火冒三丈,打屁股以示教训的丈夫,禁不起诱惑,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恩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