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能让其他人承认她是玉家的媳妇呢?
她好恨!
那个苏恬儿不用费心就能得到玉玄茗的赞赏,而她不管再怎么努力,大家还是没看到她的付出。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倚在门边等着他,却是迟迟不见他的人影。
她都已经回房这么久了,还是不见玉穆回房来安慰她,难道他也认为这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吗?
她是不该打了李肥那一巴掌,可是,她是被他恶意的轻薄傍气疯了,才会没考虑对方是重要的客人而得罪他。
如果那天换成了别人,别人也会和她一样赏他一巴掌吗?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柳瑶琴的胡思乱想。
是他!他回房了!他并没有将她置之不顾。
柳瑶琴面带笑容地打开门。
她忘了如果来者是玉穆,他不会连进自己的房间也要敲门。
“相”笑容在一见到来者时突地僵住。“爹!”
“我有话跟你说。”玉玄茗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柳瑶琴心中有预感他想谈的事不会是好事,因为,他从未这么刻意地来找她说话。
“爹,要不要进来说?”她有礼地想迎他入内。
“不了,我还是在门口和你说就好!”玉玄茗知道不该随意进入媳妇的房间,即使是翁媳,他也该避嫌。
柳瑶琴耐心地等着他要开口说的事,当然,她已有心理准备,说不定他是来继续训她的。
“我们玉家的糕品是需要一个会制糕品的媳妇来掌事,当初,我们也是基于这层考量才想迎娶苏恬儿,没想到却娶错了亲。我们也是想既然木已成舟,只好接受;不过,我现在想想,我们玉家还是需要一个会制糕点的媳妇来帮穆儿,所以”他想要说的是要让玉穆纳妾,可是,一想起她才嫁来没多久,对她似乎是交代不过去。
“所以,爹想让相公纳妾,是不是?”柳瑶琴将他说一半的话接了下去。
“我知道你才嫁过来没多久,现在就纳妾对你交代不过去,可是,为了我们玉家和穆儿,我不得不这么做。更何况,你嫁来玉家至今也尚未有身孕,为了玉家香火的延续,我是希望穆儿越早纳妾越好。”
无后!一个多大、多好的纳妾理由啊!
她才不过嫁来几个月,他们就认定她不会生、不能生,想以这理由来让别的女人和她共享一个丈夫。
“相公他同意吗?”只要他不同意,她还有一线希望存在。
“只要你同意,我相信他不会反对;反正娶妻是为了传宗接代,他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反对这样的安排。
说什么要她同意?其实,她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
“我有反对的权利吗?”是试探、也是变相的同意。
被她这么一问,玉玄茗反倒愣住。
他没料到她竟会如此的伶牙俐嘴。
“你当然不能反对,也没有权利反对!因为,你惹出来的麻烦如不以这样的方法处理,后患将会无穷。”拿这件事来压她,他就不相信她还能反对。
早就知道结果,她的询问只是多此一举罢了!
“那就当我同意了吧!”闭上眼,柳瑶琴苦涩地应允。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在事后才后悔,也别说是我逼你答应的。”他可不想落了个恶公公的坏名。
“媳妇知道,媳妇明白。”有口难言莫过于此吧?
“很好!”玉玄茗一得到她的保证后,不再多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必上房门,柳瑶琴靠在门后,身子一软,滑坐在地上。
泪水滑落脸颊,两行咸咸的泪水让她的心更加难受,她多想说出“不愿意”三个字,可是,她却不能说。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的事,今天来征求她的同意已是给了她最大的面子,因为,有没有她的同意都是一样的结果。
传宗接代?她实在无法承受这么沉重的包袱。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为何自己要为他等门?
在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之后,她应该要大吵大闹才是,但她却是等着她那尚未归来的良人。
是什么事绊住了他?让他至二更天还无法脱身?
她为何要如此耐心地等他?是要向他道声恭喜吗?还是要向他诉苦?
哭过的眼皮异常的沉重,她该做的是到床上躺平入睡,而不是这样痴痴地守候。
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已到了三更天。
玉穆还没回来?还要再继续等下去吗?
有时,她觉得自己也很固执,不管什么事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她想等,她就会继续等下去。
想想也真可笑,如果她的固执是用在反对他纳妾上该有多好,偏偏,即使她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她还是违背自己的心意而假装同意。
想当一个完美的妻子就不能善妒,更何况,善妒是七出中的一项,是会被休的。
半晌,更夫打了四声竹板,已经四更天了。
望着即将燃尽的蜡烛,柳瑶琴觉得自己真是悲哀,都已经快是下堂妻了,她竟还不担心未来的生活该怎么过,只担心未归的他是否发生了意外。
她的心里是相当的着急,因为,他并没有捎来口信说他不回来,要在外头过夜,所以,她坚持要等他,她要看见他平安才能放心。
殊不知,他早有派人传消息回来说不回家,因为,他要留在御品斋和祈总管商讨对策。
她一直关在房里,没有人记得通知她一声。
当蜡烛燃尽时,五更的打更声传来,天色也开始泛白。
到了这时候,柳瑶琴才肯死心。
她知道他是不回来了,自己也不需要再等他了。
他真的这么忙吗?忙到连回家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柳瑶琴觉得时光好像又回到她刚成亲的那一段日子,他夜不归营是正常的,如果提早回来才是反常。
她的心不一样了!
以前尚未熟识他,她只是会埋怨他将她置之不理,而现在,她的心早已遗失在他身上,所以,她会怨他一夜不归,她会气他的不理不睬。
她的要求并不多,但至少,在今天她最软弱的时候,她希望他能出现在她眼前,好好地安慰她。
谁知,她连这样的希冀也是奢望。
他是知道她并非他该娶的妻子而不想见她?还是,他想让她早点习惯下堂妻的生活?
原本就哭肿的眼加上一夜未眠,她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照着铜镜看着现在的她,她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
望着自己在一夕间憔悴的脸,她的泪又潸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