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集合的地点是中正机场,可是因为正熙的闹钟坏掉,于是她顺延一班飞机,集合地点改成米兰的机场,一个人坐长程飞机,就别说有多凄凉了,连想说话都找不到人。
很无聊,但因为在家睡太久,所以精神很好,当空姐熄灯后,正熙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睡意全无。
转机后再下机,义大利已近黄昏,原以为悲剧会在她踏上义大利国土后结束,没想到这才开始一行人早已丢下她朝威尼斯前进。
正熙在机场几近抓狂“我们不是约好在米兰等吗?”
“可是,”媚媚娇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大家都觉得能玩的时间有限,不可能每个城市都停而且我们对威尼斯比较有好感所以”
“那我呢?”正熙大叫“我又不懂义大利文!”
“你可以讲英文啊。”电话那头变成小惠天真浪漫的声音。“然后微笑,义大利人就会帮你。”
帮个大头啦,微笑?她现在不杀人就很好了,还叫她微笑?
吱吱喳喳中,听见官仲仪的声音“这样吧,我们留一个人在渡轮码头等你。”
“谁?”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惠嘻嘻一笑“看我们谁猜拳猜输啊。”
“你这样说正熙搞不好会因为凄凉感而落下眼泪。”
“不会啦,正熙是铁打的,绝对没事。”
棒着电话,他们在那头又嘻嘻哈哈起来。
时间太晚,正熙只好在米兰随便找一间饭店过夜,而且因为接近旅游旺季,她拖着行李箱直找到第三家才终于hii可喜可贺的第一夜。
那天晚上,躺在陌生国度的陌生房间里,正熙突然间有点搞不懂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只不过是闹钟坏掉,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他们一群人一定很热闹吧,听说威尼斯的夜晚,水光与灯光交错,美得像天堂,大雄前两、三年前才去过,说身处其中会有种“上辈子好事做尽,这辈子得此福报”的感觉。
那里的餐厅一定也还有东西吃,不像刚才送来的那盘怪食物一样,色泽鲜艳,但味道却让人想掉眼泪。
好悲凉。
好无聊。
好想找个会说中文的人说话。
恶梦一夜,只差没梦见自己被卖在义大利当中国女奴。
隔天下午,当正熙在码头边看到熟人时,突然有点悲从中来,当下便丢掉一路拖行的行李箱,冲上去抱住那个人。
“正熙?”
“呜呜呜。”
“怎么啦。”
“呜呜呜。”
“好了好了。”相隔两日后见到的唯一熟人官仲仪,轻拍她的背,哄孩子似的“我特别留下来等你的耶。”
“才怪。”呜呜呜“小惠说你们是用猜拳决定的。”
“至少我会义大利文。”
会义大利文?那好,至少他们接下来可以免除比手画脚猜猜乐的酷刑。
码头边人很多,正熙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行为让他们两人引起了多大的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泪止不住,官仲仪也没叫她不要哭,就任她在人来人往的渡轮口发泄这两日来累积的情绪。
哭够了,她才?起头“他们呢?”
“往佛罗伦斯途中吧。”
“那我们呢?”
“我们玩我们的。”官仲仪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拨整齐“反正也只差一天的行程而已。”
于是,一行八人正式分成两边。
行程只差一天,但这影响却不只十万八千里,阿福一行人变调,而他们两人也有脱轨大演出。
威尼斯位于外海潟湖的沙渚上,有水巷,有小路,水中都市的奇特风景,使得终年游客不断,旅游照片中看起来非常广大的圣马可广场,此时挤满了人,一大群德国游客从左边经过,同一时间,一大群韩国游客又从右边经过,抬头看天,一群鸽子飞过,景色虽然壮观,但是人鸽太多,多到正熙完全不敢放开官仲仪的手,就怕一下小心两人被冲散,她又要演出苦儿寻亲记第二集。
“放轻松。”官仲仪对她说:“你这样紧张,怎么会好玩?”
闻言,正熙没放松,反而将他握得更紧“我怕又要一个人啊,人生地不熟的,多可怕。”
“可怕?”官仲仪的薄唇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小惠说你是卡农女生中唯一的独行侠。”
“在台湾当然没问题,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去美术馆,可是,我现在是在国外耶。”正熙看着他,模样非?碇逼常叭思业牡胤礁约旱墓以趺茨鼙取!?br>
正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明显表现出对落单的不喜欢,官仲仪突然携着她一下离开广场的人潮,几个转弯后,出现了一间酒吧。
正熙对酒吧没有特殊喜爱,但在看到名字后,忍不住笑了出来“harry’sbar?”
“看来你喜欢这个名字。”
“我原本为了harrypttr想去英国的,后来知道大家都想来义大利的时候有点失望,可是没想到这里也有harry。”
“这个harry’sbar虽然没有搬上萤幕,不过却是海明威的最爱之一。”官仲仪替她拉开椅子“来到这里的人都该试试最有名的鸡尾酒,而且你可以放心,酒精浓度绝对不会让你酒后乱性。”
在他的介绍之下,正熙喝了两杯远近驰名的贝利尼,有水蜜桃的香气,梦幻似的粉橘色,调酒出奇的好喝,意外的功效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她终于不再那样紧张。
走出harry’sbar,她终于有了好心情。
即使不刻意找寻,水都的街道也都有着风景,红砖金墙,有巴洛克式的教堂,也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府邸,即使只是方体建筑中的窗台都别具巧思,走在这样的街道,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
两人在巷弄随心所欲的走走看看,直到正熙觉得脚酸“有点累,找地方坐一下。”
“要不要坐船?”
她双眼一亮“旅游简介上的平底船?”
对,她一定是因为两日来的衰运导致记忆力退化,怎么会忘了船只呢?来威尼斯不坐船游城,感觉就像冬天去北海道却没泡温泉一样。
辟仲仪笑着纠正她“那叫贡多拉。”
避他船只的正确名称叫什么,反正她要坐就对了。
河畔,人多船多,颇为嘈杂,只见官仲仪与船夫用她听不懂的语文交涉,付了钱之后携她上船。
天色已晚,有点凉,风吹起来很舒服。
当贡多拉转入水巷的时候,像是进入另外一个次元。
船只在水波上缓缓前进,此时此刻,像是掉进了百年的真空管,宁静,缓慢,得以看见时光的流逝。
正熙半眯起眼“真高兴我活在现代。”
他笑了出来“干么突然感慨那样大?”
“我只是觉得自立是很棒的事情,因为我努力,所以可以在这里享受美景,如果我是三十年前的女人,不要说出国玩,只怕连买支口河诩还要先问过丈夫准不准,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好悲哀。”
辟仲仪故意唱反调“她们不一定这么觉得。”
“所以我才说悲哀啊,古代的女人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自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什么都要靠别人,真可怜。”她笑咪咪,贝利尼的效果让她现在还有一点亢奋“现代不一样,我的饭票就是自己,我可以决定自己要的感情对象与婚姻模式,因为,我、自、立。”
“自立很棒,不过,结婚跟饭票是两回事。”
正熙扬起眉,奇怪,这个官仲仪今天怎么一直在跟她说反话?
不过算了,反正她现在心情很好,也不介意多解释。
“感情以结婚为前提,而结婚又以稳定为基础,我要求自己自立,要求对方稳定。”她总觉得哇啦哇啦的讲话有损气质,但此时的感觉居然还不坏“人无法选择先天家庭,对于后天家庭要格外谨慎,不可以开玩笑,不可以太天真,也不能走一步算一步,当然更不能以为爱情可以抵挡一切寒冷。”
呼,说完了。
她多年来的心得人如果看不起爱情,总有一天会被爱神狠狠的抛弃,到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爱神不理你,就算掏心挖肺,心上人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渐暗的天色中,官仲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跟多少人说过这个论调?”
“每一个问起我婚姻观念的人。”
正熙侧过头,刚好将他瞬起的笑意纳入眼中。
他的笑,嗯,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不是嘲笑,当然也不是鼓励,感觉有点像欣赏?
欣赏吗?
他笑意未歇“你会吓坏那些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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