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辛勤地在书房里画大海报,她别的才艺没有,对绘画倒是特别有天分,从小到大,她博得大人们的称赞也只有这项才能而已,至于捣蛋的才能那就别提了,让大家都忘了吧。
最近二哥和她的罗密欧走得太近了,她非得个办法阻止他们不可,她要重新赢回罗密欧对她的注意力,不让二哥专美于前,所以她杰出的想到这个闪亮的点子,那就是在皇家中学为庆祝二十周年校怯邙举办的运动会上,为罗密欧组一支香艳的大腿啦啦队,为罗密欧参加的各项竞赛加油!
炳,如此一来,一定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使她败部复活、起死回生,能别人所不能,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呀
一想到这里中中就畅快无比,她一笔一画的勾勒着,用心的画着,每种色彩都调得鲜艳无比,务求完美,相信届时罗密欧看到这些加油的海报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久久不能自己。
然后,她小中中就温婉地站在一旁,操场黄昏的夕阳打在她圣洁的身上,接着,她便嘴角泛着温柔的微笑对她的罗密欧淡淡地道:“罗密欧,这没什么,只是我一点小心意罢了。”
哇,多么得体、多么知情识趣、多么抬得出去的红粉知己呀,罗密欧一定会以她为荣,接着就是她们共筑爱巢的时候了,她要为罗密欧洗手做羹汤,再苦、再累她也不怕,每天做一桌子香喷喷的菜等罗密欧回家
“在想什么,怎么笑得这么甜蜜?”奕西踏步而入,大哥昨天飞去美国开会前一再交代他要盯紧中中,说她这次的期中考绝不能再抱蛋回来,所以他从公司一回来便马上绕来看看她是否有在用功。
“哦,二哥呀。”中中百忙之中抬眼对奕西笑了笑“随便坐,我待会再招呼你。”
啧,这小丫头竟完全以茶艺馆老板娘自居了。
奕西向她走近,看到桌上一片凌乱,他感兴趣地问道:“中中,你在画什么?”
中中画了约莫有十张全开的海报,每一张都是画一名神采飞扬的女孩在运动场上竞赛,由于她画得太像了,所以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她画的人是行优。
“我在画画呀。”她含糊的回答,一边继续辛苦的埋首画稿。
“你画行优做什么?”他莞尔地问。
难道中中得不到行优的人,就干脆画她聊以自慰?
嗯,有可能,中中就像会做这么无聊的事的人,所以现在她这么做,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哎呀,二哥,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在替行优学姐加油。”中中用一副屠半仙的语气回答。
他微笑了下,说真的,他还真是不懂,这就是中中个人的风格,她说的话永远让人摸不着头绪,因为她说话总是没头没尾的。
“为什么画她就可以替她加油呢?”奕西好脾气的问。她心不在焉地道:“因为我们学校快开运动会啦,行优学姐参加那么多项比赛,我当然要好好的替她加油一番啦。”
她的心思全放在画图上了,才没空理她二哥在旁边问东向西的哩。
“原来如此。”奕西总算明白了。
皇家中学要举行运动会,行优是个好胜的女孩,想必每样竞赛她都想取得胜利。
“谢谢你,中中,谢谢你提供这个情报给我。”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中中画海报替行优加油,而他则要当她的精神支柱,陪她取得每一项胜利。
首次获得兄长的谢意,中中也挺不好意思的“不客气啦,二哥,我们本是同根生嘛。”
“那我先出去,不妨碍你画海报了。”
奕西退出了书房,中中仍继续画她的。
她嘴里哼着愉快的歌曲,可是心里隐隐有点毛毛的,奇怪,怎么刚刚她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是什么事呢?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画着画着,她忽地瞪大眼睛,口水喷到画纸上,差点呛得她咳嗽。
对呵,该死的!她怎么可以把运动会的事透露给她的情敌知道,如此一来,二哥准定又会跑去向行优学姐大献殷勤了。
天呀,她怎么这么大意?她为什么不记取迸人的教训,大意失荆州呀!
这几天行优一直有点咳嗽,大概是时序渐入冬的关系,秋末冬韧,季节交替时最容易让人疏忽了要注意身体保暖。
“行优,都咳嗽了你还要去跑步,清晨冷呀。”楚妈忧心的想阻止,可是她知道她的阻止是没有用的,行优连台风来袭都坚持要去晨跑,小小的咳嗽又怎么可能令行优止步呢?
“开始跑就不冷了。”行优笑了笑,简单的扎了束马尾准备出门。
“你这孩子,总有这些怪理由。”楚妈没辙地叹了口气,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忙不迭地把一件外套塞到行优手中“穿着吧,别冻着了。”
“楚妈,穿太多不好跑。”行优把外套搁在沙发上,对她的好意心领了。
楚妈不放心地张着嘴“可是、可是你才穿一件运动服而已,会冷呀。”这丫头就是这样,当她自己是铁打的,都不畏风寒。
行优淡淡一笑“你煮姜汤等我回来喝。”如果告诉别人楚妈才是她母亲,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感到意外,楚妈爱她如女,如果没有楚妈,她这一生恐怕真的一点也不懂何谓亲情。
在楚妈全然担忧的眼神中,行优出门了。
室外有些冷,加上飘着一点小雨丝,天空阴阴的,往常有在晨跑的老先生、老太太今天都没有出来,车行也很少,她可以说是独自一人在阳金公路跑着。
回想当初,当她第一年如此晨跑时,遇到冬天,楚妈还偷偷叫司机开车跟在她身后,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后当然被她给发现了,她坚持不要司机的保护,楚妈无奈的妥协了,可是依然对她每天的晨间运动担心得要命。
现在多年过去,楚妈不再担心她独自晨跑的安全,知道她已经学了一身足以保护自己的功夫,现在却转而担心她的身体健康与否了。
看来楚妈对她是不可能有真正放心的一天,除非她嫁人吧,找到个可以保护她、爱护她的人,楚妈才算可以真正放心。
可要找一个厮守一生的人何其困难,就算找到了,又怎么保证那个人就永远不会变?一张结婚证书不能保证什么,她父亲就是最好的坏榜样,他早已有了结发妻子,还不是一娶再娶,视女人为玩物。
不知道母亲过得好吗?听岛田说,父亲又有了一名新宠姬,才二十七岁,是温泉旅馆的小老板娘,娇美动人、人见人爱,现在心甘情愿抛弃温泉旅馆的继承人身分,跟着父亲回到位于四国的统合会总部同居。
看来她这个“营野毅最后的私生女”名号也用不久了,以父亲的“功力”可能很快便会有更小的私生子女出现,而她,也该退位让贤了。
为什么男人不能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忠于承诺真是那么困难的事吗?人心善变又喜新厌旧,男人总想享齐人之福,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要怪,只能怪母亲太傻了,去爱上那样的男人。
一阵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对她锲而不舍的人很多,屠奕西算是最积极的一个。“怎么了,一脸感慨?”奕西看着她,适才捕捉到她脸上那痛楚的表情时,他很震撼。
他就知道风雨阻止不了她,昨晚他打电话给她时,发现她有点咳嗽,可是今天她还是冒雨出来晨跑。
她为何事隐隐作痛?他以为她是没有弱点的,看来他是高估她了,她,也有软弱的一刻。
“没什么。”行优甩甩头,她不可能会告诉他的,她的心事都是秘密,没有人可以知道。
“听中中说,你们学校要举行运动会?”他不再追问,开始陪着她淋雨跑步,转瞬间雨势已经从毛毛雨逐渐变大,待会搞不好会变成倾盆大雨。
“嗯。”她想叫他回去,其实她不需要别人陪着她跑,独自一人跑才是最适合她的,她可以自己控制速度,要快、要慢都随她的意思,而有人在旁边跑,不管怎么样总是个羁绊。
“别太卖命,如果你喜欢奖杯、奖状的话,我可以印一堆给你。”他故意开玩笑。
她淡淡地道:“我知道分寸。”
到现在她还不懂,为什么他要对她那么关心?是因为她的身分令他觉得新鲜吗?还是他想试试打动一名十七岁的少女会不会很难,所以才卯足了劲来追她?
是这样吧,她想。
如今她也只能这么想来自欺欺人了,因为她还不想谈恋爱,也不想堕入爱海为情所苦,更不想重蹈她母亲的覆辙。
陪行优跑完晨跑并将她送回家后,奕西直接到公司开会,这个会议很重要,亚洲的屠氏高阶都来了,而他是主席,这也就是今天他为什么不能陪行优一道吃早餐的原因,他深知要儿女情长,但也不能英雄气短,男人还是要有事业心,这才能令女人倾慕。
“屠先生,这是待会开会要用的资料。”嘉伶将一叠资料送上来,并附送提神咖啡一杯。
“总经理呢?”他站着边翻看资料边问。
“已经在会议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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