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寂静的长廊,楚行优像过去每一天一般,在晚上七点准时来到练功房练功。
位于阳明山的这座幽静宅邸是她一个人的皇宫,从来没有访客,而她也从来不去别人家拜访,除了她,家中就是一些家仆了。
“行优。”傅师父一见她来便很快的搁下手中的历史小说,精神奕奕的站了起来。
年过五十的傅师父身体硬朗,他是一代武术宗师,年轻时曾投在行优父亲的羽翼之下,叱咤风云了数年,因为不想再涉及江湖恩怨而退出黑道,尔后才担任行优的专属教练,行优自四岁起便开始与他习拳,一出拳、一回腿,扎扎实实都是他教出来的。
“什么小说?你看得津津有味。”行优凑趣地拿起书皮,本能的杨扬眉梢“雍正天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套书您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
宽敞的练功房回荡着她低沉的嗓音,这座占地两百坪的道馆是她父亲特意盖的,因为她父亲对中国武术,乃至于日本武术都极有研究,因此他认为家中有一座好的道馆是必备的。
“好书值得一再回味,就像好的武术一样,永远不会失传。”讲到这里,傅师父便似笑非笑地道:“我说行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铜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两广也甚有名声”
行优皱着眉毛,立即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了,我年纪尚小,不适合做掌门人,况且现在不是古代,我也没有德高望重,不是理想人选。”
看她那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傅师父是又好气又好笑。
“找不到接班人,铜派就快失传了,哎,你于心何忍?”傅师父唱作俱佳,动之以情。
“别忘了,傅师父,你有五名正值壮年的首席弟子,他们都正直热忱,也都是接掌你铜派的理想人选。”
行优很现实的提醒他,打碎他妄想要她当铜派掌门人的美梦。
暗师父笑盈盈地道:“可是我偏偏看你最顺眼。”
她耸耸眉“那么你大概年纪大了,眼睛有点问题了吧,我改天让方医生介绍眼科给你。”
“好吧,既然你没意愿,那我们我们改天再议。”他还是不放弃。
行优不愿意,他也拿她没辙,因为他这个徒弟根本一点都不怕会伤了老人家的心。
她生性率直,不喜欢罗唆和迂回,时常独来独往,又有一点冷漠,不过那是对全然的陌生人她才会如此,她是那种如果不是相识很久,就无法很快与人家打成一片的人。
“改天也不必议了,我绝不可能断送自己的青春去当拿门人。”行优二话不说地道。
“至于这个,我们也是再议。”傅师父含糊地道“现在,练功吧。”
“是!”提到练功,她立即抱拳以对,很快的张扬出她俐落的拳脚。
暂停这个话题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因为傅师父劝说她当铜派掌门人已经一年有余,她甚觉这种青睐是种活受罪。
“行优,你真是我最出色的女弟子。”一番过招之后,傅师父忍不住出言赞美她。
行优对武学的悟性极高,不但会举一反三,更会自创招数,攻敌人之不备,他曾想过,如果她生在古代,一定是那种行踪很飘忽,又很侠义直肠的侠女。
挥出一拳,行优不以为然地牵动嘴角“有一天,希望你说我是你最出色的‘弟子’。”
她特意强调那两个字,在她心中无男女之分,出色就是出色,不因为性别而折贬一点。
暗师父扬扬眉梢“那你就努力点吧。”
其实她已经是了,是他所有弟子当中最出色的,可是他才不要太夸她哩,谁教她那么小器,一直不肯答应当铜派的掌门人哩。
饼招之中,时间流逝,就在行优开始对着沙包练习拳力时,一脸慈祥的楚妈探进头来“都八点多了,你们师徒俩也该休息了吧,我切了盘富士苹果,还泡了茶,快到和室去吹吹冷气,秋老虎可是狠毒的,别热坏了。”
楚妈是照顾行优长大的保母,从她三十五岁就开始当行优的保母,现在也五十出头了,她无子女,因此对行优视如己出,关爱无比。
“我不累。”行优头也不回“傅师父,如果你累的话,先到和室休息吧,我还想练一会拳。”
暗师父笑盈盈地道:“我也不累,可是我看见门口有个欲言又止的家伙在探头探脑。”
行优皱皱眉,她娇小但却硬实的拳头往沙包击出一拳,头也不回地问:“欧阳,有事吗?”
西装笔挺的欧阳子彦倏然立直背脊,恭敬地道:“属下有事禀告。”
这不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他的行优小姐练拳,可是每一次他都会有心悸的感觉,一个少女,尤其是一个绝美的少女,她怎么可以把拳练得如此狠绝?每招都像要掐人咽喉似的,有着超乎她年龄的老练。
“到书房等我。”行优收拳,接过楚妈递过来的冷毛巾,将香汗拭净,对傅师父行了个恭敬的学生之礼“行优不奉陪了。”
暗师父促狭道:“你忙你的吧,有楚妈陪我就行了。”
楚妈脸一红,手忙脚乱地道:“哎呀,傅师父,你又在开玩笑,行优,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千万不要当真哇。”
“你们慢慢聊。”扔下这句又让楚妈耳根子烧红的话,行优走出道馆往书房而去。
书房是楚宅次于道馆,第二宽敞的地方,身为黑帮智囊团的领袖,她必须有足够的地方让她囤积资料及处理事务。
她直接到书房接见欧阳子彦,一身黑色练功服透着冷冽,让人不敢对她逼视,欧阳子彦自惭自己大她十岁,却连她的双眸都不敢直视。
“行优!”早等待在书房的岛田凉子站了起来,她气急败坏地道:“你知道美国的海洛英毒贩近日多么嚣张,他们竟敢将罪名全栽脏到日本黑帮的头上,真是欺人大甚!”
“我知道。”行优不动如山的啜了口蜜茶,岛田是自己手下最容易冲动的成员,不过她的易容术也最为高明。
“那我们还不反击吗?”岛田凉子眼露凶光,仿拂想即时处毙那些人。
“岛田!”欧阳子彦头疼的皱起眉宇,语气透露着许多的不认同。
有时候他其弄不值岛田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上下有别呀?虽然行优免了他们称呼她小姐这道礼仪,可是也抹灭不了行优是帮主之女的事实呀,岛田这样实在太失礼了。
行优淡淡地道:“已经反击了。”
这个消息她早就知道很久,当然也布下了钓鱼的饵,昨天鱼儿刚上钓,此刻正是她坐收成果的时候。
岛田凉子一楞“已经反击了?”她怎么不知道?亏她还自诩是智囊团的第一把交椅。
“明天看美联社的报导吧,我想,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在拘留所里了。”她无意多谈。
“是。”岛田凉子察言观色到小主人似乎有点?壑阋彩度さ赝讼隆?br>
“还有什么事吗?欧阳。”今夜她毋需温书,但她想观星,楚宅里有一座星象馆,因此她不希望观星的时间被杂事占去太多。
“夫人希望你在十二月,圣诞假期时能回日本一趟。”欧阳子彦报告着。
他知道他的小姐对夫人一点感情都没有,虽是母女俩,但经年累月的分住两地,根本不可能熟稔起来,尤其夫人只在乎如何讨帮主欢心,对她这个女儿可以说是一点心都没有。
“届时提醒我。”行优从木质书桌后站了起来,行动说明今夜就谈到此,有事明日再禀。
“那么,属下告退了。”欧阳子彦从善如流,虽是大男人,可是他的心思也是挺细腻的。
“嗯。”行优转过身去什立窗前。
大片玻璃窗外南洋椰树摇曳,星月淡稀,才刚过中秋,月亮却已经看不清了,她书桌上还摆着一颗香柚,发出淡淡柚香,那是贴心的楚妈知道她喜欢柚香,所以过了中秋还特别为她摆着新鲜香柚。
她不知道她的母亲要她去日本有什么事,而她也不想知道,反正她们母女的关系一直就是这么样淡淡的,如果突然之间母亲对她太热络,她反而会不自在。
或许今生注定她没有亲人缘吧,如今独来独往的生活她已经很习惯了,她不会擅自去打搅别人,最希望的也是别人不要来打搅她平静而规律的生活。
如此而已。
早晨,在流动着浓浓咖啡香与清新百合花香的餐厅里,中中以手撑颊傻兮兮地笑着,她面前那杯咖啡牛奶连动都没动,只不停地用小汤匙搅拌着。
老天,她从来不知道接吻的感觉这么好,尤其是和一个自己心仪崇拜许久的人接吻,那感觉简直好上了天!
楚行优吻她
喔,她最崇拜的行优学姐居然会吻她.而且还是在六千个人面前吻她,她何其有幸?究竟她屠家祖先上辈子是烧了多少好香,她才有这样的福报?她真是太感谢屠家的列祖列宗了,明天一定要抽空去上柱香才行,否则就太辜负列祖列宗对她的礼遇了。
啊!想起来就甜蜜,她的行优学姐扮起男装来真是可圈可点,帅气得无与伦比,她早就听说行优学姐是剧团里反串的第一人选,文武双全、气质卓绝,只是没想到这样优异的人竟会钦点她这个平凡的人当茱丽叶。
事到如今,她要感谢的人太多了,包括当初那个将她揪进剧团的章纬恩,以及当初那个临时得肠胃炎的沐凯茵,这些人全在她的感谢名单之内,改天她一定要买份礼物到沐凯茵家登门拜谢才行,虽然经过她抢了沐凯茵进剧团的事件之后,她们现在是死对头啦,可是,如果不是沐凯茵的造化,她屠奕中也就不会有今天,所以她一定要亲自的好好谢谢沐凯茵才行
摹地,一枝淡粉红色的百合花忽地飘到了她面前,中中一楞,在花朵移开后看到她三哥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花花公子笑脸。
“讨厌,吓人家一跳。”中中抚着胸口,想得正甜蜜,计划得正周详时,哪知她三哥竟来插花。
“中中,我觉得你今天跟这朵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奕南涂了片吐司往嘴巴里荏,挑了挑眉说道。
中中眸光一喜,含羞带怯,欲拒还迎地问道:“是吗?”
首先篡进她脑海的是“娇艳如花”四个字,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现在她可深深的感受到了,哼,让她的哥哥们也感受感受她变美的威力,那可是很厉害的。
“对呀,你好像花痴。”奕南直截了当的说。
他觉得他老妹的症状可严重了,想当年他轻狂曾疯狂迷恋一名烟花女子时也没这么失态过,而中中她啧,显然没救了。
“三哥!”中中微带薄怒,她委屈地皱着可爱的眉心,转而向坐在她旁边,正在慢慢吸着热咖啡的奕西告状道:“你看啦,二哥,三哥说我是花痴。”
“你怎么会是花痴呢?”奕西温柔的看了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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