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猫牌就挂在除虱项圈上,记得半年换一次项圈。”
“知道。”
“还有,这是它的预防注射卡,同样记得要按时注射。”
“明白。”
“这是猫用洗浴乳,你要特别记得它喜欢天天洗澡。”
“了解呃,猫用洗浴乳?天天洗澡?”婉竹一脸愕然。“可是猫咪不是最讨厌洗澡的吗?你不是说让它们自己舔就行了?”
“是啊,可是它”方仲群瞥向笔直端坐在诊疗台上的猫咪。“我真不知道该说它笨还是”
猫咪小虎倏地眯起了双眼。
“喵呜!”你才是笨蛋!
方仲群眉毛一扬。“耶?说你笨还不承认?你听过哪只猫不会自己清洁自己的,嗄?”他有点白痴地对着猫咪冷笑。“居然要人家帮你洗澡,还夏天天洗!而且上完大号后也要人家帮你擦屁股!真是笑死人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同伴们都是自己舔干净的?”
小脑袋不屑地一撇。
“喵呜、喵呜、喵呜!”你自己去吃狗屎吧,我才没那么不卫生哩!
“最可笑的是它不吃猫食,竟然”方仲群厌恶地斜瞪着它。“跟我抢饭吃!”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那种东西谁要吃?你不会自己去吃吃看!
“还抢我的床!”方仲群继续指控。
“喵呜,喵呜。”我不习惯睡笼子。
“还要我帮它修爪子!”
“喵呜,喵呜。”猫味不会用指甲剪嘛。
“帮它梳毛!”
“喵呜,喵呜,喵呜!”那是你自己要帮我梳的,关我屁事!
“反正所有猫咪该会的,它统统都不会!”
“喵呜、喵呜!”我本来就不是猫嘛!
婉竹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俩,心中既好笑又诧异。
好笑的是方仲群竟然跟一只猫在对骂,诧异的也是方仲群竟然跟一只猫在对骂!
在一句一喵间,小虎看似听得懂方仲群在说什么,而且很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只不过她和方仲群都不懂猫语,所以不知道它到底顶了些什么难听话而已。
“方大哥,你、你怎么呃、和它”
方仲群苦笑。
“你也感觉到了?”
婉竹更讶异了。“你是说小虎它真的”
“似乎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方仲群接道:“真的很诡异,我知道懂人性的动物不少,可是真正懂得人语的”他摇头。“而最古怪的是,猫咪该会的它统统不会,可猫咪不该会的它又统统会了。”
“哦?”方仲群无奈地看着小虎慵懒地趴下来。
“像刚刚说的,它喜欢人家帮它洗澡,而且天天睡觉前就吵着要洗。不吃猫食,只吃一般的饭菜;上完大号,要人家帮它擦屁股;从不梳理自己的毛发,也不玩自己的尾巴。”
他厌倦地捏捏自己的鼻梁。
“它只会跟我抢电视看。”
“嗄?”婉竹吃惊地张大了嘴。
“还跟我抢报纸看!”
下巴猛一下掉落!
“跟你抢抢报纸看?”婉竹呐呐道。
“是啊,”方仲群沮丧地说:“它看的还是财经版呢。”
“财财经版!”婉竹不可思议地转眼盯向小虎,它却适时给了她一个俏皮的眨眼,婉竹不禁惊喘一声。
“方大哥!它在跟我眨眼耶!”
“那有什么了不起?”方仲群喃喃道。“它还用轻蔑的眼光看过我呢,狗屎!我救了它的命,它居然用那种眼光回敬我!”
不知道猫咪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婉竹真的觉得小虎似乎在笑,至少它的眼神绝对是笑意盎然的。
“方大哥,”婉竹忍不住偷偷地拉拉方仲群的衣衫下摆。“小虎它真的好好诡异喔。”
方仲群斜瞟一眼小虎。
“干嘛?不敢养啦?那就把它送人喽!”
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婉竹便被一声尖锐的猫叫声给吓得倒退三大步,连同方仲群目瞪口呆地盯着猛一下跳起来四肢着地、尾巴直翘半天高、气势凶恶的小虎,连爪子都露出来了!
“喵呜喵呜喵呜!”你敢把我送给别人试试看!
瞧着小虎那副随时准备把她拆吃人腹,或至少给她来几条斑马纹的凶残模样,婉竹有好一会儿都不敢稍微动一下。半晌后,婉竹才悄悄咽下梗在喉头的口水呐呐道:“我觉得它似乎不太赞同把它送给别人这个提议哩。”
“我也这么觉得。”方仲群喃喃道。
两人互觑一眼,同时苦笑起来。
至少它会一样猫的绝活:把爪子露出来威胁人。
婉竹一回家就马上向家人通报小虎的习性,自然,没人相信。
直到小虎占领了遥控器,而且随心所欲地转台,甚至看录影带!柯瑞文这才将自己房里的小电视贡献出来让它专享,免得隔天柯家有人被当作斑马给抓到动物园里头去供人观赏。而柯爸爸呢,就莫名其妙地答应在上班前一定将财经版看完交给它,否则他只能看到碎纸条。当然,柯妈妈煮的饭菜一定也有它的一份。
而家中的其他成员呢
“小虎,这是呱呱。”
“喵呜!”笨鸟!
“这是多多、奇奇和明明,它们也是咱们家的一份子,你可不要吃它们喔。”
“喵呜,喵呜、喵呜!”少恶心了,就算我俄死了也不会去吃它们!
“不过他们一向都在二哥房里,就算你想吃也不太容易吃到吧。”
“喵呜,喵呜,喵呜!”听你这么说,我倒想尝尝老鼠的味道了!
“这是大皮和小皮。”
“汪汪!汪汪!”
“喵呜,喵呜,喵呜”好、好、好,我知道你们个子比我大,但是在这个家里自相残杀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你们还是省省吧,我是不会怕你们的。
“这是傻蛋。”
“喵呜,喵呜!”哈,名副其实的蠢乌龟!
“还有大毛和小毛,你一定很想早点见到它们,可惜它们常常不在,只能等它们回来了再帮你介绍喽。”
“喵呜,喵呜!”天啊,饶了我吧!
他生平第一次流鼻血是在他到达柯家的首夜。
婉竹洗完澡就围着浴巾回到卧房里换衣服。一只猫咪当然没什么好忌讳的,所以她很自在地褪去浴巾要穿上睡衣。而原本悠哉悠哉趴在床上甩尾巴的他,视线刚一接触到雪白柔嫩、玲珑婀娜的娇躯就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气!
见鬼!这小妮子好料的原来都藏起来了!
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胸部虽然不是很大,却也足够让人
“啊!小虎,你怎么流鼻血了!”
“怎么办?都止不住耶!”
“喵呜喵呜”该死的你还不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婉竹看看角落里的小小睡铺,又瞧瞧自己的床,再望望蹲坐在床前的猫咪,末了,她轻叹:“好吧,既然方大哥说你喜欢睡床,那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于是,一人一猫便和平共享一张单人床。而为了怕“可怜的小虎”不小心被她挤下床又摔烂了,婉竹还特地将它搂在怀里,让它小小的脑袋靠在她柔软的胸脯上。结果
“啊!小虎,你怎么又喷鼻血了!”
真丢脸!
凭他堂堂浪荡公子的大名,见过无数世界级火爆大美女、品尝过各国独特风味的丰富经验,竟然会栽在这颗小青苹果的怀里!妈的!不但为她流下第一滴血,还有第二滴、第三滴狗屎!他全身的血差点没喷光啦!嗯,不知道一只猫身上有多少血可让他挥霍哩?
方仲群狐疑的视线在小虎身上游移。
“真的,方大哥,它一直流鼻血耶!你赶紧替它检查一下嘛,看看它是不是还有后遗症什么的没治好。”
“后遗症?”方仲群与小虎那双贼溜溜的猫眼对视。
“我怀疑!”
十五分钟后
“一点毛病也没有,”方仲群以“我早就知道”的口气说:“它壮得很咧。”
“可是”婉竹担忧地抱起小虎,心疼地搂在怀中。“它真的流了好多鼻血耶!”
方仲群嘿嘿两声。
“就当是猫味的mc来了吧。”
mc!
小虎猛然转过脑袋去瞪他两眼。
“喵呜!”你才怀孕了哩!
“不是吧?小虎是公的耶!而且”婉竹啼笑皆非地说:“哪有人mc从鼻子冒出来的?”
方仲群耸耸肩。“说不定是我替它动手术缝合肚肠的时候不小心接错了哪条线路,所以”他又耸了耸肩。“谁知道?或许哪天它还会从嘴巴里日出屎尿来呢。”
小虎倏地眯起双眼。
“喵呜!”你才吃屎呢!
“怎么?”方仲群挑起右眉又和猫咪对上了眼。“不服气啊?你这就叫活该!没事流什么鼻血嘛,我就没听过哪只猫会流鼻血的,又不是人,色欲横流就会从鼻子里泄泄火。学人看报纸还不够,现在还学人流鼻血,你还真”
他忽地顿住,而后怀疑地瞟视猫咪,嘴里却是朝婉竹发问:“小妹,昨晚他流鼻血时,你在干什么?”
“我刚洗完澡在穿衣服啊。”
小虎悄悄合上眼,舒舒服服地偎在婉竹胸脯上,方仲群心中更嘀咕起疑了。
“它也在?”
“是啊,它一直在我房间里嘛,”婉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又不是人,没必要赶它出去痹篇啊。”
方仲群慢慢眯起了眼睛。
“你让它睡在你房间里?”’
“对啊,我本来替它准备了一个好温暖舒适的窝哩,可是你说它喜欢唾床,所以我只好抱着它跟我一起睡喽。”婉竹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但是我们才刚躺下要睡,它居然又喷鼻血了。”
“是吗?”
方仲群冷笑两声,紧盯住谤本不甩他的猫咪半晌,而后突然说一声“借一下”就不客气地将小虎从婉竹怀中抢来,高举着小虎与他眼对眼、鼻对鼻。
“我说小虎先生,你流鼻血的原因不会正好是我心里想的那个原因吧?”
小虎和他瞪视片刻后,才慢吞吞地喵呜一声。
是又怎么样?
方仲群是不懂猫语,可是这只色猫眼里的轻蔑之色却是无庸置疑的。
“妈的,我已经开始后悔救回你这只烂猫了。”方仲群喃喃自语着。“我说小妹,如果你真想治好它流鼻血的毛病,就赶紧把它赶出你的房间,最好赶到楼下去,客厅、厨房、厕所、储藏室,随便哪儿都可以。
你们家院子那么大,干脆叫它自己去找一个狗洞缩着也行,就是不要让它再睡在你的房间里了。”
婉竹诧异地瞧瞧小虎,再看回方仲群。
“为什么?”
“不用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对了。”方仲群断然道,同时将猫咪塞回婉竹怀里。“否则它要是再流鼻血你也不用来找我了,我没有其它办法了。”
“喔,那好吧,我就让它睡客厅好了。”
令人头疼的人猫组合终于离去了,但是
方仲群敢用逝去父母亲的灵魂发誓,那对趴靠在婉竹肩上朝他望来的诡谲猫眼眸底深处隐藏着的,绝对是人类才会有的狡猾阴诈和嘲弄讥讽。
来来回回在财经版和社会版中浏览了好几次,小虎终于在两张报纸中间坐下来沉思。
快三个月了,是该去看看她了。尽管他并不爱她,尽管他是个放浪形骸的浪荡子,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不理会,这是他放肆生活中唯一的坚持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冠上私生子的臭名,所以他才会答应和桑若娟结婚。
虽然他很懊恼长久以来的严密防备居然仅在一夜不,那还是大白天呢!真是狗屎!就这么一次仅仅一次的酒醉疏忽,辛苦多年保持的“清白纪录”就此被毁了!
真不知道是该恼火自己的种子太尽责,或是该自傲自己的种子太勇猛?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暂时无法和她结婚,而那些暂代他把持公司权柄的家伙肯定会借他昏迷的机会去打击她;所以他必须先去探视一下她的情况,再去瞧瞧那些家伙到底如何打算,接着才能决定以他现在的状况能做些什么。
只是
小虎在心中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没有bmw,没有保时捷,连脚踏车都没有,看样子只脑瓶自己两条不,四只脚跑到天母去喽。
啪达!
“喵呜”
正考虑着哪条路最安全的小虎猝然被一只凌空掉落的死老鼠吓得尖叫一声跳开老远,继而双肩耸起,两耳后挑,警戒十足地瞪着那只正在死老鼠周围绕来绕去的灰黄大猫龇牙咧嘴。
“喵呜喵呜喵呜?”混蛋大毛,你想干什么?想打架吗?
“喵呜,喵呜。”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见鬼!就算你想讨好我,也不必用这死老鼠来吓我嘛!去、去!老鼠不合我的胃口,去找决牛排来给我,后时我再考虑考虑!
灰黄大猫大毛,似乎很失望的衔起死老鼠离开了,小虎刚喘过一口气来,又是啪达一声,另一只死老鼠又飞来了。
“喵呜,喵呜,喵呜!”狗屎小毛,我不要老鼠,我要牛排!
黑白杂色大猫小毛,也很泄气地咬走死老鼠了。
妈的,两只笨猫!
天母桑园内,小虎迢迢千里远赶来相会的未婚妻桑若娟正和母亲徐雪芬和大哥桑若豪、大嫂唐媚召开紧急会议。
“怎么办?”挺着六个月身孕的桑若娟焦急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踏步。“封宗平说如果他哥哥一直没有醒来和我结婚的话,那这个孩子就必须经过dna鉴定证实之后,封家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地位。”
其他三人皆互觑一眼,而后冷肃沉凝地一语不发。
没有声援?没有支持?没有任何鼓励?
桑若娟不由丧气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他们不仅是验个血型就够了?保罗和他的血型一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他们居然要验dna这下子肯定要穿帮了。”
徐雪芬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是宗翰的孩子?虽然你把第一次给了他之后,为了保证一定要有孩子才和保罗睡了一整个月,但这也不表示孩子一定是保罗的嘛。”
桑若娟无奈长叹。
“可是我和宗翰睡过的第三天mc就来了嘛。”
“喔”长长一声喔后,徐雪芬又无语了。
笼罩在厅中的阴霾气氛在长久的沉默下更显郁闷,唐媚终于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而率先出声打破静默
“如果当初我们能仔细选择一下时间就好了。”她细声细气地惋惜道。
“选择?”桑若豪冷嗤一声。“拜托,那是只能碰碰运气而已的,否则我们干嘛等到现在?那个封宗翰一向小心谨慎得很可恶,玩了那么多女人,就没见他留下任何一颗种子在外头,你以为他是怎么办到的?”
“说不定他根本不能生!”唐媚脱口道。
桑若豪猛然翻个眼。
“就算他真的不能生,我们也得让他生一个,你懂不懂啊?”
唐媚先是茫然地眨着眼,继而恍然大悟地啊一声。
“我懂了!”
桑若豪又瞪了她一眼才继续说:“可是要设计像他那么精明的人物实在不简单。别看他老是一副吊儿啷噹的浪子样,平日里也是吃喝玩乐样样来,可掌理公司业务的魄力与才干却也是有目共睹的。想当年他哈佛大学刚毕业就一手承接下封氏企业,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有人认为他这个浪荡子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总以为他会快快把封氏搞垮,然后去做他的赛车手,结果呢?”
他喟叹一声。
“十多年来,封氏企业不但扩展为跨国财团,更名列富比士杂志全球五十风云企业之一,连他自己也成为富比士杂志和时代衷漂的封面人物。如此强悍精明的角色,想要摆他的道谈何容易哪。”
“如果不是咱们家和封家是世交,如果不是若娟在他面前演了那么多年好女孩的戏,你以为他那么容易拐啊?”徐雪芬接着说:“要设计那种人不能设陷阱,只能紧盯着他,等待机会碰运气,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赶紧利用,哪还能让你坐下来好整以暇地慢慢挑时捡日啊?”
唐媚缩了缩。
“我又不太了解他,当然会这么想嘛。”
“不了解就少多嘴!”桑若豪斥道。
桑若娟挺挺背脊又捶了捶腰后
“他一直以为我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所以对我没什么戒心”她不甘心地噘高了嘴。“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在他面前塑造出那种形象吗?虽然我是因为真的爱他才作戏给他看的,希望他会喜欢像我这种和他玩过的女人完全不同气质的女孩子,结果他却甩也不甩我。”她嘟囔。
“是妈告诉我只有这么做才能逮到他,我才又耐心等待下去。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一个机会,他喝醉了,从前一天晚上一直喝到第二天中午;虽然他的酒量好得惊人,喝到那种程度至少也不能开车了。
那时他信任的人也都在凌晨时就离开了,他只好让我开车送他回去。”
“我故意送他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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