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才好检查。”医生解释着。
要看就看吧,她脚趾微动,不经意流露出她的强烈不安。
“嗯,你的月经快来了。”医生好象看出什么似的。“别紧张,待会儿可能有点痛,你忍耐一下,深呼吸。”
伍忆铃深吸一口气,还不知道什么地方会痛,突然有东西伸进她的yīn道,往里面移动,再轻轻顶住里面的器官。
“这边会痛吗?不会?”医生一面探试,一面压她肚子问道:“这边呢?”
伍忆铃突然下体一酸,头皮发麻,剧烈痛楚马上蔓延全身。
“救命啊!”魔音穿墙,在门外等候的叶海旭听到这声大叫,就知道她又出状况了。
他按下跑进诊间的冲动,里面都是女人,他怕撞见不该看的事;况且还有医生和护士照料她,她不会怎么样吧?
他强迫自己坐下来,再继续看晚报。
候诊室的人很多,大部分是来做产检的孕妇,有人单独前来,神闲气定地等候;当然,更有许多孕妇由老公陪同,俩俩坐在一起私语或看报。
他折起手中的报纸,心思飘飞了出去,彷佛看到多年前,梦如一睑无助,孤零零地坐在候诊室的长椅上;那时,她看到别人有老公作伴,她的心情是如何呢?
当医生为她检查胎儿时,她无人分享喜悦;当她在产房哀号时,她也无从将痛苦传递给他,他甚至不知道她有多痛!
娇弱的她,一再地被迫孤独,他给她的爱不是幸福,而是毁灭啊!
“喂,报纸跟你有仇吗?都捏成油条了。”
伍忆铃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扶着椅背,老态龙钟地坐到他身边。
叶海旭回过神,把报纸摊平,问道:“你刚才还好吧?”
“呜。”她哭丧着脸,抚着下腹。“医生他压我、戳我好痛!”
听到的人全部转过脸,以狐疑的眼光打量她。
唉!她就不懂得讲话吗?叶海旭没好气地说:“医生是在找病灶,确定你的症状。”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咦,你怎么知道?”伍忆铃大眼眨了一下。
“嗯,我看过书”看诊之前,他已经研究过“子宫内膜异位症”但他装做不是很了解。“确定吗?就是秀桦说的那个毛病?”
“对啦。”她的表情更是楚楚可怜了。“医生说,大概是轻度的,可是要做腹腔镜检查才能确定。”
“排日期了吗?”
“我说要考虑考虑,反正也还要抽血、照超音波。”
“腹腔镜是小手术,下次回诊就排日期,早点治疗,早点痊愈。”
“我不要,”伍忆铃回答得很干脆,翻着医生给她的卫教手册。“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才不想在肚子上打洞,还伸个内视镜到里面偷窥,万一有了疤痕,我以后就不能露肚皮了。”
“你没事露肚皮干什么?”叶海旭白了她一眼。
“这只是比喻嘛!女孩子谁不爱漂亮?最好就是白皙亮丽,晶莹剔透”
“你的肚子如果晶莹剔透,就看到里面的蛔虫了。”
“哼,人家还要去穿肚脐环,气死你这个老古董。”
“你不怕痛的话,就尽量去穿,到时后悔了,可别哭哭啼啼来跟我讨美容胶带遮丑。”
“我就是喜欢试验公司的产品,怎么样?”
“伍忆铃小姐!”护士的呼唤打断两个人的斗嘴。她赶忙慌慌张张赶上前,听护士讲解批价和用葯的指示。
叶海旭也走到她身边,一边听护土的说明,一边注视她专心的神情。
自从她冒冒失失地闯进他的生命,他就被迫接受她的聒噪,也被迫“照顾”这个宝贝员工的生活。在一切被迫变成了习惯之后,他已经适应了她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和她“吵架”如果说吵架斗嘴也是某种沟通,或是某种了解,那他一百个、一万个愿意和梦如吵下去,偏偏他们永远也吵不起来,他只能无力地对着她的眼泪
“咦?你还在看我?”伍忆铃伸手在他眼前比划圈圈。“喂,醒喽。”
又想到梦如了!叶海旭驱走梦如幽怨的脸孔,换上咫尺之前的明朗笑靥。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眉头一皱,右手按上小肮。
“你还在痛?”那医生未免太用力了吧?
“完了!”
“来了?”
她点点头,转身往最近的厕所跑去。
叶海旭等候在外面,好一会儿,她白着脸出来。
“很痛?”
她点点头,做了一个转毛巾的手势,虚弱地说:“好象子宫绞住了”
“你这边坐好,我去问医生。”
叶海旭快步走回诊间,敲门打断医生的问诊。
听完他的述叙,医生翻阅伍忆铃的病历,微笑说:“没事,这位小姐刚才太紧张了,加上她月经来潮,可能造成子宫痉挛,所以会很不舒服。你让她休息一下,待会儿领完葯就吃。”
护土插嘴道:“喔,原来是刚刚骂你臭医生的小姐啊!”叶海旭尴尬地退出诊间。这个女孩子到处惹祸,要人家不注意她都难;而此刻,她却又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那模样倒是惹人怜惜。
“叶先生?”伍忆铃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我痛到翻肚了,呜,我快死了,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内出血?你叫医生赶紧给我排急诊开刀啦!我刚刚在想遗嘱,可是我忘了带笔,不知道口述的遗嘱有没有法律效力喔?”
“你好象不会死。”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点怜爱,马上消失无踪。
“呜呜,可是好痛喔,都是那个臭医生害的”
他拿过她手上的批价单。“我去帮你批价领葯,你不要乱跑,不要说话,不准骂臭医生,更不准偷骂老板,双手放在肚子上。对,轻轻安抚,不去想你的痛,就想着一股热气,正在慢慢治疗你。放松你的身体,靠在椅背上,肩膀不要用力,嗯,就是这样。”他脱下夹克,覆盖在她身上。“这样暖和多了,舒服些了吧?乖乖休息,等我回来,知道吗?”
“唔。”
沉浸在他夹克的暖意里,伍忆铃有些昏昏然,再照着他的“内功心法”修炼,果然稍微舒缓了些许疼痛。
她以手指轻轻抠着夹克,感受留存在上头的温暖,她也不用想象一股热流了,因为他的热气正在治疗她。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忘了疼痛,忘了自怜;她从来不知道,姓叶的也会如此温柔体贴。
软软地摊倒椅子,她很放松,彷佛感觉一股温柔的抚触,轻轻地平息她的疼痛,柔柔地按摩她的腹部,点点柔情,丝丝温暖,在彼此不自觉之间,缓缓地由他那儿流往到她的心底深处
“小朋友,天亮了。”
“咦?”伍忆铃睁开眼,看到叶海旭摊着手掌,上头有几颗葯丸。
“先把葯吃了。”他递过纸杯。“待会儿还要抽血,走得动吗?”
她吞下葯丸,睡眼惺忪地说:“可以,我要回去睡觉。”
他帮她丢纸杯,再扶她起来,一步步走到楼下。抽完血,又扶着她,一步步走到停放机车的人行道。
他为她拉拢外套,扣起扣子,再帮她穿上他的夹克,拉上拉炼,为她戴好安全帽,再从贵物箱拿出手套,抓起她的“玉手”套上。
“这样不会冷了,早知道就开车出来。”
她像洋娃娃一样任他摆布。过度的疼痛让她失去了力气,只能按着地的肩头,迷迷糊糊地跨上机车后座。
“待会儿抱紧我。”他双手向后抓去,让她的一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体不舒服就靠着,可别睡着摔下去了,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贴住他的背,喃喃地说:“我就是被你害死的,你罔顾员工生命骑快车,可怜我的青春性命,不明不白葬送在老板的手中,呜好困”
叶海旭嘴角有了笑。她都快睡着了,还能跟他斗嘴﹖﹗
“不准睡!”他用力一握她的手掌。
伍忆铃倏然清醒。他又握她的手了,虽然隔了一层手套,但她全身血液还是马上沸腾,瞬间爆破摄氏一百度!
在这个凉凉的秋夜里,她一点也不冷,痛楚也消失了;她听不到耳边的强风呼啸,看不见川流不息的汽机车,她就是紧紧抱住他,眷恋着他身上的温暖。
机车穿过大街,转进小巷,就像画着人生的地图,有时迂回,有时笔直;在曲曲折折之后,两人的路线有了交叉,再朝着相同的目的地前进。
也许,这张地图就靠彼此共同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