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好觉。
"怎么回事?电话怎么不接进来呢?"切掉现场收音开关,仁瑶拿另一支电话问道。
"十线电话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听众,他几乎是霸占所有的线路,而且那个人我觉得还是不要接的好。"小猪哪敢讲出那个人是谁,他也不希望瑶姐的新节目第一天又要出状况。
"不管是什么样的听众,我们都要接进来,又不是没有被人给闹过场。"仁瑶有了裴磊的前车之监,早就有了因应措施。
"没关系,要是真的来闹场,我们会主动把他给切掉的。"裴磊也赞成她的作法,开放callin本来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小猪征询两人同意后,便将第一线电话给接了进去。
"现在我们来接听第一通callin,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仁瑶很有礼貌地用甜美声音问道。
"我叫做花狼!"从扩音器内传来阴沉的男子声音。
花狼?怎么又来一个花狼?
裴磊和仁瑶面对面无所适从,这花狼不就是裴磊,而他也已招认,并且坐在她身边,怎还会有人来冒用他以前用过的名号呢?
"先生,希望你是真的有问题,而不是打进来开玩笑的。"她沉着气,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的紧急状况。
"哈哈哈,我怎么会开贵节目的玩笑,我只是想要跟你玩个小小的游戏,看看你和你身边的主持人是不是够资格替人家撮合姻缘?"男子使用变声器,让两人就算是再怎么专心聆听,也听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我们这节目并不是跟听众朋友玩游戏的,所以你这项要求恐怕我们不能够配合。"仁瑶当场拒绝对方的要求,准备要切断这通无聊的电话时,对方抢先一步开口。
"你不要想切掉我的电话,你们电台里的十线电话全是我占的线,除非你今天晚上不做节目,要不然,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男子的声音听来愈来愈不客气,为了让节目顺利进行,她停下切断电话的动作。
"先生,本节目今晚第一天开播,我希望你能把机会留给多一点的人,而不要自私地霸占住所有的线路,我和瑶瑶会很感谢你的。"裴磊忍着气,心平气和请这位仁兄高抬贵手,他当然不想让瑶瑶的节目再受第二次打击。
"你不配和我说话,别忘了,我现在所做的每件事,你以前也有做过,少在那边装得那么清高,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想要揭穿你们了,还在这边装神弄鬼、妖言惑众,不要脸的一对奸夫淫妇"
男子愤恨不平的声音不停从电话里传出,连外头的董事长也发现这节目又出状况了,可现场的节目一时也停不下来,他一筹莫展,只能寄望里头的两个人能急中生智,想出因应之道。
裴磊和仁瑶心里多少也有数,这个捣乱的男子,八九不离一定是勾君毅所为,也只有他会对两人产生这样大的仇恨之心。为了让仁瑶的节目继续顺利进行下去,裴磊当场透过广播直接卯上勾君毅。
"要是男子汉的话就不要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叫嚣,不要以伤害女孩子做为你报复的目的,只要你能让节目好好进行下去,半小时后我在电台楼下等你,随时等你候教。'
他暗示小猪切断所有的电话,并对着麦克风说道:'各位听众,相信大家也听到节目出了一些小小的麻烦,接下来的节目由瑶瑶一人先为大家服务,花狼在此先下节目处理一些事情,希望大家能继续给予瑶瑶支持与肯定,她的节目永远是最好的,不要让她成为一些有心人士欺压下的受害者。'
裴磊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仁瑶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她看他要离去的背影,原本想要关心地叮咛他几句话,但又觉得这是否又是他和勾君毅之间的把戏,因此,只有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自己要小心点。'
对仁瑶出奇的冷淡,他也不足为奇,只有尽快解决和勾君毅之间的烂帐,或许才能让她彻底的相信他。裴磊也不敢保证,他的这颗心,还能在她身上燃烧多久的热情
夜半的电台大楼下,除了凉风拂过外,就只有寥寥几只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裴磊守在大楼门口,静静等着勾君毅的到来,往日的真心真情好友,现在却要反目成仇、刀剑相向,对他来说也是件残酷的事,但他只想让勾君毅知道,情夫的生活他已经过腻了,特别是在和仁瑶穿起婚纱装拍照时,感触更是良多,那份安定感在他内心筑巢,只想舍弃一切浮华,而追求一份再平凡不过的两人生活。
'大情圣,你还真是够气魄,一个人说来就来。'黑暗中,从街角走出一个萧瑟瘦长的人影,勾君毅冰着一张脸,早把裴磊当成陌生人对待。
'勾君毅,是男人的话就不要玩这种把戏,不怕让人家笑你很幼稚吗?'在电台骑楼处的一盏小日光灯下,两个男人的脸色是严峻而森冷。
'我幼稚?你也陪我幼稚过,不是吗?'勾君毅燃起一根烟,袅袅白烟迷濛了两人平视的视线。
'过去的事就不要翻旧帐,我问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瑶瑶,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和瑶瑶的事靖婕全跟我说了,就不要再强词夺理。'当裴磊查出真相后,挺身保护仁瑶的态度转趋强硬。
'那贱女人一定把我讲得很难听,对不对?'勾君毅冷冷说道。
'她并没说你的坏话,你不要作贼喊抓贼。'裴磊不懂勾君毅的心眼为何会变得那么小。
'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问你,那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为她而跟老朋友翻脸?'勾君毅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小梅绝对称不上是超级美女,看多美女的裴磊,怎会选蚌没胸没度量的女人?
'她好在不会滥情,要是她是个容易心猿意马的女人,我今天也不会追她追得这么辛苦,君毅,是你丧失一个机会,让她的初恋成为她一生的梦魇。'他欣赏瑶瑶之处在于她不会随便对个男人投怀送抱,这点是现代的女人很难去把持住的。
'哈哈,她随便唬你两句你就三魂七魄全飞了,你不是挺聪明的,看不出她是演给你看的吗?我劝你,在还没陷下去以前赶紧抽身,你现在身价那么高,总不希望哪天滑落到谷底吧?'勾君毅暗喻着在裴磊目前的境况下,还有一个叫古燕妮的女人,那才是他该去担心的人,一旦那女人从曼谷回来后,他还能大方地与小梅同进同出吗?
'你拿古燕妮来压我?'裴磊早算到勾君毅会有这一招。
'我这是为你好,那女人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刚也从收音机里听到你和她的对话,她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何苦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想想看,你不但搞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有可能和古燕妮决裂,要是这样的牺牲可以让那女人死心塌地爱你,那我也无话可说,但事实并非如此,你一向自视甚高,脑子也灵光得很,怎么就想不透这道理呢?'
要让小梅短时间内爱上一个男人是相当困难的,勾君毅算算时间,裴磊不是那样有耐心的人。
他思索勾君毅的话,讲得虽是头头是道,但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反而还奚落地说:'我看你是见不得我好吧!贝君毅,你若是想在古燕妮面前打什么小报告,我无所谓,反正那种日子我也过腻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寻求我的真爱,我想,等你老的时候,我会设法替你安排一个看护照顾你的,你从电视也看得到,当个独居老人是很可怜的。'
'看来我们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谈判破裂,勾君毅也不想多费唇舌。
'那以后就请你不要再来騒扰我们,大伙好聚好散,你要是不要太过分,我们或许还能当当普通朋友。'裴磊原以为这样就能相安无事,岂料当他转身要搭电梯上楼时,却突然跑出一票小混混,挡住他四周的去路。
'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离开小梅,我看我们不但连普通朋友也当不成,恐怕我们从今晚起,就会变成仇人也说不一定。'勾君毅还带了打手前来,准备在谈判不成时,便狠狠修理裴磊一顿。
'你很卑鄙,说好是一个人的,怎么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打群架吗?'他被逼到走出电台大楼,几个人围着他来到马路边,手持棍棒准备听勾君毅的命令行事。
'你的个性我很了解,想要说服你我也没什么把握,只好请一些朋友把你这颗脑袋瓜打清醒一些,让你明白我这么做是真的在为你着想。'勾君毅有预感这趟前来定难以让他改变心志,只好带些小兄弟过来,就算计谋不得逞,修理修理他也过瘾。
'跟你做朋友时就该看清你这一点,幸好瑶瑶早些离开你,她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裴磊的抉择没错,到今天他才真正看穿勾君毅,是这样忝不知耻的小人。
'妈的,给我好好修理他,把他的脑袋给我打正常一点!'一声令下,一群大的十来个左右的小混混便棍棒齐下,朝着裴磊猛烈挥下,赤手空拳的他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抵挡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市井恶霸。
才过了五、六分钟,裴磊便被打得遍体鳞伤,特别是头颅更是冒出鲜红的血迹,鲜血呈叉状地滑过他整个脸庞,而双手为了抵挡棍棒的攻击,也出现轻微骨折现象,他蜷着身子弓在地上,脸上表情是痛苦难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等着看好了,事情不会就此结束,我还会慢慢玩死你。'勾君毅喝令所有人住手后,得意扬扬来到裴磊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脸,挫挫他的锐气。
裴磊痛得说不出半句话,他整个头感到好晕好眩,就连勾君毅的影子也是朦朦胧胧、模糊难辨。
他只知道勾君毅在踹他两脚后,使唤着那票打手离去,而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他想去按那电梯的按钮,可在他那只抖颤又流着血的手要伸出去时,竟心余力绌地软了下来,整个人昏死在电台的电梯口处,一动也不动。
奇怪了,怎么节目结束快一个小时,他还没有上来,仁瑶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小猪一看,还不忘过来关心两句。'瑶姐,你看要不要下去看看,我连接那电话的时候,都听得出对方的口气好坏,跟电视上那些绑匪的声音好像。'他听那么多听众打来的电话,就数勾君毅的声音最冷血。
'我下去?'要是她下去看到勾君毅,不是要当面让他讥笑那么快就投入裴磊的怀抱,而且还会让裴磊误以为她对他情有独钟,'我我干么要下去,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若磊哥遭遇到什么不测,那该怎么办?'这也不是不可能,社会上坏人比比皆是,自己不得不提防小心。
'真的吗?他真的会遭遇到不测?'听他这么一说,说不担心那还真是骗人的。
'听两人刚刚在节目里说得那么难听,你看见了面还会有什么好脸色看吗?瑶姐,别怪我喜欢胡思乱想,只怕对方动机不纯正,要是带什么枪啊刀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小猪的顾忌让她愈听愈毛,使她也不得不再坚持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
'那你快陪我下楼,还傻傻地坐在那干么?'被小猪一说,她哪还能坐得住,拉着他的手便往外头冲去。
两人迅速搭电梯下楼,就在电梯门开启的一刹那间,两人的心脏几乎当场凝结,裴磊整个人血迹斑斑地躺在血泊中,面部朝下,整件衬衫也被血水浸到湿透,看得仁瑶呆若木鸡,整个人傻在原地,动也不动。
'瑶姐,我去叫救护车,你在这看着磊哥。'小猪再冲回电梯里,马上上楼打电话给医院。
冷冷的一楼大厅,没有半个人可以前来帮她的忙,看着被打得不知是生是死的裴磊,仁瑶内心生出强烈的罪恶感,她何必激他激成这样,他爱她的心跟她与勾君毅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两码子事,她把过去与勾君毅之间的一段仇恨让裴磊去承担,怎么说都是不公平的。
'裴裴磊,你还好吧!'她看到裴磊身子在微微蠕动,迅速蹲在他面前扶起他。
他实在是连张眼皮的力气都没了,只是他听到仁瑶在叫唤他的名字,潜意识中,他告诉自己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温柔的声音是从何而来的?
'是是你'如蚊蚋般的细小声音夹带着呛血声传来,急得仁瑶都流下泪来。
'是我,我是瑶瑶,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也应该看出你的诚心,而不是还怀疑你和他又想串通来骗我,你你也知道我怕死了,我再禁不起一次在感情上受到欺骗,我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仁瑶边说边哭,双手紧紧抓着裴磊。
'算算了,我我不怪你'他神智处于半昏迷状,根本说不上几句话又阖上眼睛。
裴磊的声音愈来愈弱,直到救护车来的前一刻,他的手从仁瑶的手指间滑落,气息也变得愈来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