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没记忆了。
仇绝人呢?猛然想起,慌张地睁开眼望了望四周,却不见他的踪迹。不该是这样的,记忆中他总是守在自己身边,不管是遭遇多大的危难,他都不曾离去过。
为何今日他会突然不见踪影?
她慌忙地想起身,却心余力绌。
人的心思一乱,想法便跟着走偏了,会不会在她昏睡之间,突然又跳出一群要抓她的人,而仇绝为了救她已经
不!不会的!仇绝是好人,老天爷不会那么对他,况且,况且她见识过他的功夫,他应当不会输给其他人才是。
随即又想起仇绝因她而中毒,他中了毒,实力锐减,假如对方来个几十人,要他如何打赢?
愈想愈心慌意乱,也愈是躺不住,不管此刻她身在何方,她就是要找到仇绝。
吃力地撑起虚软的身子,咬着牙下床。心底想的、念的全是仇绝,她不要他再出事,不要!
“你怎么下床了?”门扉被推开来,仇绝神清气爽地走进来。
爆烟柳没发觉他的到来,犹吃力地扶着床柱站直身。
“才刚醒来,想上哪儿?”见她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干脆走至她面前,低问。
直到阴影笼罩下来,宫烟柳才晓得有人出现。
她惊讶地抬头望,便见仇绝好端端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开心地松开攀抓住床柱的双手,忘了双腿仍无法支撑她的身体,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扑向仇绝。
“小心!”仇绝眼明手快地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此刻,宫烟柳早将男女分别给遗忘,也忘了自己曾许下过的承诺,忘了要远离他,只是不住靶动。
“我当然不会有事,有事的人会是你”望着她的头顶,他危险地轻道。莫说他心狠手辣,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他可是再三警告过她了,可惜她都没听见,现下他们已来到他的地盘,她若想离开,就得看他愿不愿意了。
“对了,这儿是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抬首问,俏脸上仍是信任。
“你先在床上躺好,我再慢慢向你解释。”扶着她上床休息。
爆烟柳乖乖地顺从他的指示,在床上躺平,盈然大眼直瞅着他不放。
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不!或许该说她早就爱上他了,这是她早就可以猜测到的事实,但之前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枉费精神投注情爱在他身上;她可以命令自己不要去在意他,不管她做不做得到,但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了,她的心已彻底沦陷在他身上,再也无法挽回。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绝不会说出来使他为难,就让她偷偷爱着他就好,不让任何人发现,便不会造成他的困扰。
“这里是我的宅邻,我的总管在郊外寻到我们,把我们带回来。如果没有他,恐怕我们两个要死在荒郊野外了。”他嘲讽地笑了笑,和仇人的女儿死在一块儿,多么讽刺啊!若爹娘地下有知,大概会气得直跳脚。
“原来如此”看着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她想象着他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很诱人好听的吧。她相信,若她听得见,也绝对会喜欢他的声音。
“对了,你身上的毒、”猛然想起他中的毒,她握住他的右臂,焦急地问,深怕他的右臂会就此毁去。
“没事了,总管请了大夫来为我们解毒,我是个练家子,小小的毒尚难不倒我,倒是对你造成的伤害就比较大了。”他笑笑地反握住她的手,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更深陷在情爱之中。
她不懂地看着他。事实上,她已被他的大掌扰乱了心思,他的大掌好温暖、好温暖地包裹住她的手,好似他正珍爱着她一般,令她好开心、好开心。一颗心也随之颤动。
“你大概没感觉,可在大夫为你解毒后,你足足昏睡了四天三夜。”他似无比爱怜地望着她,仿佛心疼她所受的苦。
“我居然睡了那么久?”她惊讶地直咋咋舌。
“因为你的身子骨弱,受不住那毒性,才会睡了那么久。”发觉到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体贴地起身,为她倒来一杯温热的茶水,喂她喝下,让她润润喉。
爆烟柳温驯地让他喂她喝水,也许是他不自觉吧!可她觉得他所有为她做的事都再体贴不过,他待她的好,就像家人般。
“你还需要再休息,不要太劳累。”抬手拨开她垂落的发丝,为她盖好被。
“谢谢你”“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多礼。”一句话,拉近两人的距离。
爆烟柳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也不敢多想。
可仇绝不容她逃避,他双手轻捧着她的脸,低道:“也许,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但,我必须诚实告诉你,我深深为你着迷。”
专注的眼眸盛载无限温柔的深情,辅以动人的告白,使得她热泪盈眶。
“不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得到他这般好的男子的青睐。
“这是真的。”他说服她相信他的真诚,手指轻轻扫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最终停留在她失聪的双耳上。
“我不配”他的动作让她于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和正常人无异,可当他的手碰触到她的耳际时,残酷的事实提醒了她。
“谁说你不配来着?”他佯怒。
“你该知道的,我听不见永远都听不见”她反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耳上,认清事实。
“我不在乎,就算你又聋又哑,甚至是双眼失明,我要的仅有你一人!”他将她的手带至他的心房,要她体会他的心清。
颗颗珠泪无声滚落,她很开心不是仅有她一人付出情感,可偏又感到悲伤,不愿这是事实。倘若仅有她一人痴然想他,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些,至少她可以不用去考虑他的心情;可在他说明他对她亦有心后,她不得不想,他是以何种心情来喜欢她?
是同情吗?
“不是同情,我就是爱上你了,无法自拔地爱上你。”像看出她的疑问,他为她解答。
“我们是不可能的。”她忍着心痛,颤然道。
如果可以,她多想大喊出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的话来,但她知道,她不能,她必须理智。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低声斥责她。
“这是事实。”她绝不容许自己为了一时的贪恋,而拖累他一辈子。
“事实是我们会幸福地在一起,等我送你回到宫家之际,就是我上门提亲之时。”许下承诺时的他是认真无比,可惟有他自己心底清楚,他究竟是撒下多大的谎。
提亲!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不可能会娶她为妻,但为了骗取她的信任,他不介意这么说。
“不”她虚弱无比地反驳。
“要,我要娶你,我要你快乐地当我仇绝的妻,我要你永远都幸福”本以为对她诓骗幸福的未来会有些困难,却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顺口,好似真已在心中为未来排演过。
“可是我”她脆弱地想令他打消疯狂的念头。
“难道你不喜欢我?”他反问。
“我我”本想否决,可她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泪水又悄然淌出“不要逼我,好吗?”
她捂着脸低声啼泣,所有行动都在说明她对他的深情。
“好,我不逼你,我只要你爱我。”轻拉开她遮掩住小脸的手,他让她透过迷蒙的眼,读出他的唇形。
“仇绝”到底她该如何是好?她真能接受他?
“烟柳,爱我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难吗?”他轻柔地拭去她颊上闪烁着光芒的泪珠。
她一时情绪激动,尚无法回答,只能看着他无比温柔的动作,感受他的呵护。
她这一生所要求又求不到的不就是男女之情吗?
现在她的心上人正捧着心要她抉择,为何她无法下决定?难道难道她不可以自私一回,不去计较可能会有的后果一回吗?
她举棋不定地想,心思紊乱不已,这一份爱,她究竟要不要明白回应?抑或是,她要再回到那偷偷爱恋的日子?
“你会后悔的”她凄然道,已然下了决定。
“我永不后悔!”只要是能报仇,就算要他骗尽天下人,他同样不后悔。他启唇开心地笑,她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笃定令她释怀,姑且让她任性一回吧!不管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至少她努力付出、争取饼。
她嫣然绽出美丽的笑靥,仇绝不由得看痴了,自从前几天由她冰凉的唇上偷得一吻之后,他就在想,深深吻住她会是怎样的感觉?
是索然无味,抑或是甜美得教他无法抗拒?
他俯身轻柔地吻住了她的唇,在双后接触的一瞬间,他转而火热地缠住她的唇瓣,渴求似的锁住独同于她的芳馨。
激切的吻似火花般灿烂,也似好不容易寻到两个相契的灵魂,双方皆舍不得离开对方,只想紧紧拥住对方,好好品尝这一吻,品尝这心灵交会的一刻。
唇舌交缠,爱情的火苗持续燃烧,踏出了这一步,他们再也没有人可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