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在年永澜身后抵达的,除了两名江湖上的朋友,一队官府人马亦赶将过来,几个包截反击,雷霆万钧,随即将情况控制下来。
而河面上原要过来接应的船只早已自顾不暇,因年永劲暗地做了安排,等对方将船行向岸边,几艘以进货卸货当幌子、埋伏在河边的商船陡地杀出,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岸上,十来名黑汉被制的被制,有的则跳水逃逸,数十名谙水性的兵勇吐喝声不断,跟着扑进河中逮人;再有几个,干脆利用到手的姑娘当人质,挡在面前充作护身符。
“放开她。”年永澜双目炯炯,专注地直视着,彷佛周遭发生的事全与自己无关,他眼里只有搁在姚娇娇颈上那三把亮晃晃的大刀。
那黑汉长得十分高壮,单掌便将姚娇娇两只腕死扣在身后,一刀横将过来,抵在她喉上,另外两名身材较为劲瘦,同样把刀子指向她,眼睛贼溜溜地转着。
“王八蛋!你放开、放开啦!抓着本姑娘干什么!”姚娇娇的坏脾气又烧上来了,也不在乎刀子架在自个儿颈间,被押在腰后的双腕使劲挣扎。
年永澜一惊,往前疾踏,却见那黑汉将刀锋往上撩,微微捺入姚娇娇的肌肤里。
“住手!”见那娇容壮甚痛苦,年永澜眉山皱拧,倏地抬起青袖,嗓音陡紧。
“别过来!”那黑汉大喝一声“你再踏近一步,咱们、咱们便割了她的头!”
年永澜掌心微微渗汗,暗自调息不敢妄动,脑中急思对策。
“阁不要走也不是不成,先放过这位姑娘,我保三位平安,不让官府与你们为难。”他一字一句说得沉静,极具说服力,趁那三人犹豫,脚步再次往前。
可这口子鸟气,教姚娇娇如何忍下!
颈上的刀压得她不得不往后仰,刺疼剌疼的,八成已划出伤口。她喘息着,小脸气得通红,红唇掀动便要骂出
“莫要冲动。”年永澜忽地抢话,听来似乎是说给那三名汉子听,目光却直勾勾瞪住一脸不驯的姚娇娇,意味深长。
姚娇娇心一凛,不禁被他饱含警告的严厉眼神吓住,张着嘴,有些委屈,却仍硬是把骂人的话缩回肚里。
他移开视线,对那三名黑汉又道:“你们想走,拖着一个姑娘,跑也跑不远,更何况,这姑娘在开封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惹火了她,准没好下场,你们放了她,我可以陪各位走一段。”意思是要顶替她当人质。
姚娇娇定定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一名劲瘦的汉子突地发话:“你当咱们是蠢蛋吗!你是何方神圣,咱们兄弟还不清楚?开封年家太极的永澜师傅,喝!要咱们拿你当人质,只怕走不出三步,立时教你给制住了。”
此时,许多官兵架着人犯上岸,三、四个人对付一个,七手八脚地将那些伪装成船工的人给绑了,而年永劲那端也已率众登上对方船只甲板,带兵的官差正指挥部属卸下犯人的刀枪。
年永澜青袖舒松,故作淡然地问:“那么三位意欲如何?”
三名黑汉互使着眼色,扣紧姚娇娇的那位扬声道:“给咱们准备三匹快马,到得安全之昕,咱们自会放了这姑娘。”
“放屁、放屁!年永澜,你敢放人,我跟你没完没了!”姚娇娇一时逞快,玉颈又跟着遭殃,她冷抽了一声,没法低下头,要不,便能瞧见伤口渗出的鲜血已把领子和前襟给染红了。
“闭嘴,臭娘儿们!”
“你才闭嘴!王八蛋!”
“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信不信姑奶奶我踹死你!”姚娇娇气得磨牙,有股浑不怕的冲动,脸陡侧,美眸冒火地回瞪那个高大黑汉。
黑汉心脏咚哆巨响,教她生气勃勃、英气逼人的娇容给震住了。
抢这极短分差,一袭青衫如鬼魅夜行,迅雷不及掩耳地扑至。
“妈的!”三名黑汉举刀要挡,仍慢了一着。
只见青影疾掠,姚娇娇颊边一凉,尚未意会发生何事,耳边响起三声粗重的闷哼,跟着,她腰身一紧,整个人已落入年永澜怀里。
见危机已除,-旁严阵以待的官兵响亮吐喝,群拥而上,二十来支大刀唰唰唰地同时架在那三名被年永澜以巧劲扯脱肩胛关节的黑汉身上,团团将他们包围。
姚娇娇小口、小口地喘息,窝在年永澜怀里,她嗅到清雅而熟悉的气味。唔他抱着她呢合起眼睫,她陶醉得几乎要傻笑了,小手在他腰间摸索,下意识紧紧抓住他的青衫。
“姚姑娘?”他紧扣住她的双肩,想将她看个分明。
“叫我娇娇。”唔别怎么小气,再让她蹭一下嘛。
“你”年永澜瞥见她身上的鲜血,神色一凛,硬将她推开,剎那间,胸门如中巨锤,惊得他心脏狂跳。
此刻,立于身后的凤宁芙亦跟着倒抽一口凉气,不禁呼出
“姚姑娘,你脸颊受伤了,好长一条刀口!还有脖子,你、你流了很多血呵”“嗄?”有那么严重吗?姚娇娇仍茫然着,一时间也不觉疼痛,无辜地眨眨眼,一只手正要碰触那微微发麻的颊
“别碰!”年永澜厉声制止,粗鲁地拉下她的手。
“你干嘛凶人?我哇啊”没让她来得及发飙,年永澜腰腿微沉,竟打横将她抱起,风也似的往城中飞奔。
。。
年家的“泽铎葯堂”内,问诊内室的灰布帘完全垂下,姚娇娇半躺在榻上,而年永泽原是在葯堂后院研写医书,却教年永澜不分青红皂白地挟到堂前来,直接塞到姚娇娇面前。
“她、她受伤,流血了”刀痕交错的峻颜显得苍白,薄唇微青,瞧那模样,受伤流血的人倒像是他。
“瞧见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年永泽见怪不怪,边挽着两袖。
“她受伤了,她在流血,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别挡路,我得让人进来帮忙。”
于是,年永澜被请出灰布帘外,几次想进去,又怕挡到来来回回张罗着热水、净布等用具的丫头。
二刻不到,姚家不知怎地接到消息,奶娘带着润珠丫头急匆匆地赶来,说是姚来发今早同几个家丁出城到邻镇去了,管家兴叔已遣人快马前去知会。
谈了会儿话,见年永泽终于掀开帘子走出,奶娘和润珠一马当无冲了进去,年永澜也想进去瞧瞧,心七上八下地吊得老高,无奈年永劲与凤宁芙等人在此时赶来,将原就拥挤的“泽铎葯堂”塞得几要水泄不通,本欲向年永泽询问姚娇娇的伤势,却见他又溜回后院,把堂前丢给其它大夫、学徒和丫头们。
年永澜根本走不开,年永劲与两位前来报信的江湖朋友正拉着他说话,连官府的人也在,他眼角一扫,瞥见凤宁芙已钻进灰布帘后,莫名其妙的,心头涌出浓浓的郁闷和失落感,彷佛自己被拋弃了。
他收敛心神试着忍耐,但那股情感沸腾着,难以控制,正想拋下众人进去瞧她,灰布帘却由里头掀开,奶娘让姚家家丁备妥软轿,自个儿在柜等着抓葯,而润珠丫头和凤宁芙则一左一右扶着姚娇娇出来。
“你你、你觉得如何?”年永澜紧盯着她,瞧她脸容苍白无血色,左颊和颈部各上了葯,用折方的净布覆盖包裹,瞧不见伤处。
见他挡在面前,姚娇娇顿了顿,笑得有些虚弱。“还好啊”年永澜眉目沉凝,胸膛微鼓,想同她多说些话,但天不时、地不利再加上人不合也,他像根木头愣着。
凤宁芙看不过去
“永澜哥哥,先让姚姑娘回府好好休息吧,有事以后再谈也不迟,瞧,她失血过多,都快站不住了。”
“啊?呃,我、我没那么严重”姚娇娇欲要辩驳,忽觉有人偷偷往她腿窝处一拐,她轻呼一声,人往前倒下,恰恰栽进年永澜怀里。
“哇啊小姐,您别死啊”润珠竟当场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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