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话!你们可是合法夫妻耶,如果邵溪樵只是想把你买回家摆着,又何必费那幺大工夫举行婚礼?"
"也许他很清楚,没有婚礼我就不可能属于他,我老爸若是知道我成了人家玩物,绝对会二度中风的。"
"你才不是什幺玩物。"这幺刺耳的字眼,陶然完全没想过她有一天居然会加诸在湘凝身上。
"我对他而言大概就只是如此了。"古湘凝轻扯嘴角说。
陶然一听蹙眉。
"喂!你的自信和傲气哪里去了?为什幺说出这种话!我可不爱听。"她说。
迸湘凝微笑。
"我依然有自信和傲气,只不过暂时躲起来了。"她停下脚步,和陶然倚着百货公司的橱窗休息。"该怎幺说呢?他在结婚的第二天一早就逃难似的从家里消失了,我不免会有种感觉,似乎自己连'玩物'都无法胜任"
"湘凝!"
"他约莫是后悔了吧,我毕竟不值那幺一大笔钱。"古湘凝微笑着道。
"胡说!"陶然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斥责她。
"总而言之,我在卖弄风情这方面是完全不行的。"
听她这幺说,陶然的注意力转移了。
"你指的是那回事吧?"她说,眼镜后的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什幺事?"
"你不是说该做的都做过了吗,还装蒜?"
"哦,那个啊。"古湘凝又拉着陶然往前走。"这幺好奇,难不成你和沉靖澜还没做过?"
"当然了。"陶然脸胀红,忙推着眼镜掩饰。"我们又还没结婚,怎幺能做那种事。"
迸湘凝回头瞥了她一眼。
"你跟你奶奶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啊?"
"时代变了并不代表旧的思想就全都不好,我倒觉得爷爷奶奶他们那种若有似无的含蓄感情挺耐人寻味的。"
"我没说不好,只是有点诧异。我应该跟你说过,沉靖澜不像十七、八岁的纯情少男,我以为他应该没那幺大的耐性跟你谈若有似无的含蓄恋爱。"
迸湘凝放慢脚步低声问:"他从没跟你要求过吗?"
陶然推推眼镜低下头。
"是我自己害怕啦。"她回答,意思是沉靖澜当然跟她要求过。
"如果你爱他、信任他,没什幺好怕的。"
"怎幺可能不怕呢?要跟一个男人那幺亲昵"陶然忽然间不说了,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是的,怎幺可能不怕呢?她和沉靖澜交往一年多了,对性爱犹怀有畏惧,湘凝因为爱情之外的理由和一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人结婚,新婚之夜她又是以怎幺样的心情度过的?
天!陶然觉得自己真是蠢到极点了,她怎幺能跟湘凝讨论这些?
"对不起。"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率直地道歉。
迸湘凝诧异地看她,并问。
"为什幺?"
"你一定也很害怕吧?当你和邵溪樵"陶然看着她,微红的双颊清楚表示出她的意思。
迸湘凝扬扬嘴角,在思索了片刻后回答:"我不是很确定,似乎我当时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那很痛吧?做那件事。'
迸湘凝低头,又抬头,微笑着道:'也不全是痛啦,还有很多其它其它的'
'其它什幺?'才说不再谈这回事的,陶然这会儿却又睁大眼睛等着答案。
'其它感觉你可以和沉靖澜慢慢体会讨论。'古湘凝又拉着她往前。'走,找个地方喝茶吧,一下子说了太多话,好渴。'
搭着电梯回到自家门前,邵溪樵不知怎幺的迟疑了好半晌,这才掏出钥匙打开第一道锁,第二道锁,然后轻轻推开门,走进一室昏黄的灯光之中。
墙上的时针已经指着十二的位置,大厅的电视机还开着,而且上演的是第四台闹哄哄的综艺节目。至于这屋子的'女主人'古湘凝,此刻则是抱着丝被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着。
她长发披散,双唇微张,眼睛下方的青色印字映着白皙的肌肤,透露着些许虚弱和疲倦。
为什幺睡在客厅?看电视看昏了吗?邵溪樵想着,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而几乎是在短短的几秒种之内,躺在沙发上的古湘凝睁开了眼睛,随即倏地坐了起来。
邵溪樵对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很奇怪,他扬起眉盯着她看,直到她茫然的视线逐渐恢复焦距。
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古湘凝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是你。'她喃喃道,并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电视荧光幕。
她轻松的语气及勉强维持的镇静姿态并未瞒过邵溪樵的眼睛。他的出现似乎使她受了很大的惊吓,不仅是让她脸色更为苍白,连嘴唇都看不见丝毫血色。
'喜欢那个发型像马桶盖的主持人吗?'他问。
'啊?'古湘凝将视线转回他身上,但不明白他为什幺这幺说。
'你睡着之前正看着他的节目。'
'哦?是吗?'略显虚弱的声音显示她仍惊魂未定。
也就是她那佯装镇定,实则无助的表情给了邵溪樵一些暗示有个想法直接跃入他脑中,令他打从心底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感受。
她寂寞吗?是不是因为害怕一个人待在这对她而言犹算陌生的屋子里?尤其是黑夜来临之后。所以她抱着棉被窝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让各种热闹吵杂的声音伴她入眠?
虽然她总表现的那幺坚强独立,毕竟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女孩啊。
这幺一想,邵溪樵有些歉疚,甚至还有一丁点的心疼不舍。怪了,这样的情绪根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娶了她之后他稳若盘石的自制力似乎开始动摇,这感觉令他心生不悦。
'你'古湘凝推开身上的被子站起来。'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今天上街时我买了冷冻萝卜糕,煎的话只要几分钟'
'我不饿。'邵溪樵的莫名情绪又增添了一项就是对自己的厌恶。
他毫不客气的掠夺她的贞操,不仅谎称去处而离家,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留下。而反观她,在市区碰见他时没有激动谩骂,见他回来还表示愿为他烹煮食物,脸上没有丝毫气愤和埋怨。
她着实做到了为人妻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而他不过是拿出一笔钱重整她父亲的公司;在得到她之后根本就是刻意忽略自己已经成家,不再是一个人。
她在他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自在,白色棉质的高领连身长睡衣使她看起来更加纤弱无助。邵溪樵脱下西装扔在一旁,坐进沙发中并对她伸出手。
'过来。'他对她说。
迸湘凝想摇头拒绝,心底却有投入他怀中的渴望。这几天她一直是一个人,不想回家也很少出门,虽然早上才和陶然碰面,但只要一回到这空无一人的屋里,寂寞的感觉就会快速涌向她,她真的是怕了。
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是这幺恐惧孤独,这幺需要有人陪在身旁。
所以,虽然她也气他,对他的谎言不能释怀,但终究还是举步朝他走去。
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拥在怀里,古湘凝觉得温暖,紧绷的身躯也逐渐放松了。
'中午你看见的那女人只是个朋友。'双手将她圈在胸前,邵溪樵似乎无法集中精神,在他察觉前这番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古湘凝轻声说。
'我当然不需要。'他带恼怒地说,接着低头亲吻她的颈部。
'不要。'古湘凝低喊并回避着,惹得他更为不悦。
'为什幺躲?'他蹙眉问。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古湘凝想离开他的怀抱,邵溪樵却将她箍得更紧。
'我说过她只是朋友。'
'看起来似乎不仅是这样。'
'嘿,你刚刚才说我可以不必解释。'
'那并不代表我不在乎。'
迸湘凝转头看着他。'虽然我无权要求些什幺,但请你多少尊重我一些,别带着其它女人的味道来抱我,我不喜欢。'
'不喜欢?那就让我染上你的味道啊。'他说着,低头吻住她,快的让她完全没有闪躲的机会。
他不断压迫她的唇,既不温柔,更称不上体贴,而她所感受到的也仅仅是屈辱。腰部被紧箍着,头发也被抓住,她受到这样的待遇却不能逃,压抑了几天的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你哭了?'邵溪樵在她脸上尝到潮湿与咸味,停下动作并挑高了眉看她。
懂事后几乎就不曾哭过,古湘凝诧异地发现自己似乎只一掉泪就停不下来,拭去了旧的,新的泪水马上递补。
'对不起,但我真的'她又一次擦拭泪水。'我真的没有办法适应。婚礼隔天你只留下一张纸条就不见踪影,直到今天我看着你挽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台北街头才发现纸条上写的全是谎言。我不知道你为什要这幺待我,就象我不知道你为什幺要娶我一样,但我更不明白的是你怎幺能你怎幺能才离开她就回来找我,难道我们之间连最普通的朋友情分都没有吗?所以你连一点善意都吝于给我?'
邵溪樵看着她,半晌后挑高眉并露出带点邪气的笑容。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他说。
这问题原本教人脸红,但面对他这种玩笑轻蔑的态度,古湘凝的脸色反到更为苍白。
'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怎可能爱上你,你有什幺值得我付出'爱'这种珍贵的感情?'她说,努力维持面无表情。
邵溪樵微笑,伸手以一种暧昧不明的方式抚摩她的唇。
'是这样吗?你的反驳听起来好象没有什幺力道。'他说。
'事实就是事实,难道还需要摇旗呐喊大声疾呼?'
'你只是嘴硬而已。'
'而你是超级自大。'古湘凝说着,就要离开他的腿,欲望已被激起的邵溪樵当然不允许,又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
对于她的挣扎抗议,邵溪樵根本不予理会,反倒是抱着她站起来,轻松地朝卧室走去。
'你放开我!'古湘凝开始慌了,但她才开口,人已经被放置在大而软的床上,他高大精瘦的身子随即压了上来。
'你想做什幺!'她问,声音难免地有些颤抖。
邵溪樵发出轻笑。
'这问题真是傻。'他说着低头吻她。
'你不能碰我,'她使劲推着他的胸。'我刚刚说得够清楚了,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跟你'
'因为我身上有香水味吗?我们可以先一块儿去冲个澡。'他说着又低下头,古湘凝这回则不客气地直接捂住他的嘴。
'我是认真的,请你不要碰我。'她盯着他说。
邵溪樵笑容敛去,显然已经没有和她嬉闹的情绪了。
'你是我的妻子,难道你忘了?'
'你不也几乎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
她毫不畏缩的态度令邵溪樵恼怒。
'你究竟要为那女人事别扭多久?身为你的丈夫,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该做的事。'
'包括在婚后几天就迫不及待陪别的女人上俱乐部?'
邵溪樵终于完全被惹火了。敢这幺跟他顶嘴的人很少,敢瞪着他对他挑衅的人近十几年首见,为什幺她就不能温驯点?
他按着她的肩的劲道不由增强了些。
'知道我为什幺要逃吗?'
'逃?'古湘凝蹙眉,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慌称去香港是因为我想逃离你。'
'逃离我?'她喃喃重复道。
'因为你太闷了,不懂接吻也不懂调情,什幺都不会,教人受不了。'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嵌进古湘凝脑中,令她浑身发冷。言语也可以如此伤人,她到今天才深刻地领悟到。
'那你又何必回来,还用这种姿势把我压倒在床上。'还能这幺冷静地说话,该骄傲不是吗?
'所谓熟能生巧,我觉得应该多给你机会练习。'
他说着再次俯身吻上她的唇、她的颈子,手开始纯熟地开始解开她的睡衣扣子,古湘凝则是双手垂放身侧,神情木然。
既是宿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由他吧,她已无力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