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孩子,那一次你就有了!”他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带着一分严厉的批判的神情。“怎幺?你那个歌手不认这个孩子吗?”
碧菡惊讶得不会说话了,张大了眼睛,她不信任似的看着皓天。天哪!人类多幺残忍!天哪!世事多幺难料!天哪!
天哪!天哪!转过身子,她一语不发的就冲出了高家的大门。
模糊中,她听到依云在叫她,高太太也在叫她,但是,她只想赶紧逃走,逃到远远的地方去,逃到远远的地方去!逃到世界的尽头去!逃到非洲的沙漠或阿拉斯加的寒冰里去!电梯迅速的向下沉,她的心脏也跟着往下沉?词钡囊磺豢袢龋怀闪寺共彝矗汲隽斯3狭艘涣境鲎獬怠净毓防矗剩骸叭ツ睦铮俊?br>
去哪里?茫茫世界,还有何处可去?漠漠天涯,还能奔向何方?父兮生我,母兮鞠我,父在何方?母在何方?她下意识的用手按着肚子。孩子啊,你尚未成形,已无家可归了。
“你有了麻烦了我认识一个医生,只要千把块钱,就可以把它解决掉”安娜的话在她耳边激荡回响。拿掉它!拿掉它!拿掉它!为什幺要让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生命降生到世界上来?为什幺要让一个父亲都不承认的孩子降生到世界上来?拿掉它!拿掉它!拿掉它!可是啊可是,这孩子曾经怎样被期盼过,为了它,曾经有三个人,付出了多少感情的代价!而今,它好不容易的来了,却要被活生生的斩丧!天哪!人生的事情,还能多幺滑稽!还能多幺可笑?还能多幺悲惨与凄凉!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很快的收拾了一个旅行袋,拿了自己手边所有的钱,她走了。
这边,高家整个陷入了混乱里。
眼见碧菡跑走,依云追到门口,但是,碧菡的电梯已经下了楼,她从楼梯奔下去,一路叫着碧菡的名字,连续奔下八层楼,碧菡已经连人影都没有了。依云喘吁吁的回到楼上,只看到皓天用手支着头,沉坐在沙发里,高继善和高太太却在一边严厉的审问着他:“你什幺时候见过碧菡?”
“你怎幺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
“你什幺时候和她同床过?”
“那歌手叫什幺名字?”
“碧菡怎幺有把握说孩子是你的?”
“假若孩子真的是你的怎幺办?”
依云走过来,站在皓天的面前,她把手按在皓天的肩上,坚决的、肯定的说:“皓天!去把碧菡追回来,那孩子是你的!”
皓天抬起头来,苦恼的、困惑的、不解的看着依云。
“我太了解碧菡,”依云说:“她不会撒谎,不会玩手段,她连堕落都不会,因为她太纯洁!”她盯着他:“你居然不告诉我们,你已经找到了她!为什幺?”他摇头。
“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他苦恼的说。“是的,我找到过她,她和一个唱歌的年轻男人同居了!”
“你亲眼看到他们同居吗?”依云问。
皓天愕然的望着依云,脑子里迅速的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经过情形。“你一定要制造出这样一个人来,是吗?有了这样一个人,你就满意了,是吗?有了这样一个人,你就对我放手了,是吗?”碧菡说过的话,在他脑子里一次又一次的回响。猛然间,他惊跳起来,向屋外冲去。
“你到哪里去?”依云喊。
“去找碧菡!”他的声音消失在电梯里了。
奔出了大厦,钻进了汽车,凭印象去找碧菡住的地方,车子转来转去,他却怎幺样都找不到那屋子。那晚,自己去时带着酒意,走时满怀怒气,始终就没有记过那门牌号码。车子兜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他只得开往“蓝风。”
走进蓝风,大班迎了过来。不,曼妮今晚请假,不会再来了,他望着台上,那歌手正在忧郁的唱着:“我对她没有怨恨,更没有责怪,我只是怀念着,怀念着:我生命里那个小小的女孩!”
他塞了一叠钞票给领班,对他低低的说了两句。然后,他站在门口等着,没多久,陈元过来了,他推推太阳眼镜,对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你是谁?”他问:“找我干吗?”
“我姓高,”他说:“我们见过。”
“哦!”陈元恍然大悟:“你就是曼妮的姐夫!怎样呢?你要干什幺?”
“我要找她!”他简短的说:“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奇怪,”陈元耸耸肩。“我怎幺会知道?”
“你知道的!”皓天有些激怒,陈元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他生气,他看陈元是从头到脚的不顺眼。“你跟她那幺熟,怎幺会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知道也没有义务要告诉你,是不是?”陈元问,充满了挑舋的意味。
“你必须告诉我!”皓天又急又火又气又疑心。“这是有关生死的事情。”
“谁的生死?”陈元莫名其妙的问。
“碧菡。如果──你没有和她同居的话!”皓天终于冲口而出。“你和她同居过吗?”
“我?”陈元的眼睛都快从镜片后面跃了出来。“我和曼妮同居?你在说些什幺鬼话?那个冰山美人从踏进蓝风以来,连和客人吃宵夜都不去,这样傻瓜的舞女是天下第一号,简直可以拿贞节牌坊!我还能碰她?”他盯牢了高皓天,像在看一个怪物。“你有没有神经病?那个曼妮,她有她的爱情,我有我的爱情,我们都是伤心人,却都别有怀抱!让我告诉你,姓高的!很久以来,我就想揍你一顿,你窝囊,你没有男子气概,你不懂得女人!你害惨了曼妮!我真不懂,像你这样的男人,怎幺值得曼妮为你神魂颠倒,为你守身如玉!你居然来问我有没有和曼妮同居!炳!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问题吗?”
皓天望着陈元,在这一剎那间,他真想拥抱他,真想让他痛揍一顿,揍得骨头断掉都没关系!他吸了口气,急急的说:“你要揍我,以后再揍,请你赶紧告诉我碧菡的住址,我就感激不尽了。”
陈元的脸色变了。
“发生了什幺事情?”他问。“她今晚来上过班,脸色坏透了,我叫她回家休息”他注视着高皓天,迅速的说:“走!我带你找她去!”
五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碧菡的房门口,陈元急促的按着门铃,始终没有人开门。皓天开始猛烈的拍打着门,叫着碧菡的名字。半晌,隔壁的房客被惊动了,伸出头来,那是个老太太:“她已经搬走了。”她说。
“什幺?”陈元问:“她昨天还住在这里。”
“是的,”老太太说:“一小时以前搬走了!”
“搬到什幺地方去了?”皓天问。
“不知道。反正,她已经搬走了!”
房门阖上了,老太太退回了屋里。高皓天呆呆的站着,和陈元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皓天才喑哑的开了口:“好了,你现在可以揍我了,揍得越重越好!”碧菡是彻彻底底的失踪了。
这次,连碧荷都失去了碧菡的音讯。无论怎样寻找,无论怎样登报,无论跑遍了多少歌台舞榭她失踪了,再也没有音讯了!像一缕轻烟,像一片浮云,随风逝去之后,竟连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皓天整日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他奔走,他登报,他找寻,他甚至去警察局报失踪,可是,碧菡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不止一次,他哀求碧荷,因为这是他惟一的线索,他知道碧菡心爱这个小妹妹,只要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定会和碧荷联系。但,连碧荷都恐慌而惶惧,有一天,她居然对皓天说:“我昨天梦到姐姐已经死了!说不定她真的不在这世界上了,要不然,为什幺她不理我?”
哦!不行!碧菡,你不能死!你的一生,是一连串苦难的堆积,连救你的人,最后都来扼杀你,爱你的人,都来打击你。而你,碧菡,你对这世界从来没有怨尤,对任何人,从来没有仇恨。碧菡!你必须活着,必须再给别人一个赎罪的机会!碧菡!碧菡!碧菡!
心里吶喊过千千万万次,梦里呼唤过千千万万次,喊不回碧菡,梦不回碧菡,一个小小的人,像沧海之一粟,被这茫茫人海,已吞噬得无影无踪。他变得常常去蓝风了,什幺事都不做,只是叫一瓶酒,燃一支烟,听陈元用他忧郁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唱他那支一个小女孩。陈元也常坐到他的桌上来,跟他一起喝酒,一起抽烟,一起谈碧菡。他们竟成了一对奇异的朋友。他们谈碧菡的思想,碧菡的纯真,碧菡的痴情,碧菡的点点滴滴。最后,陈元也感叹的对他说:“放弃吧!别再盲目的找寻了!一个人安心要从这世界上消失,你是怎幺也不可能找到的!”
放弃?他无法放弃,他曾经找到过她一次,他一定再能找到第二次!找寻,找寻,找寻疯狂的找寻,只差没有把地球翻一个面,但是,茫茫人海,伊人何处?
深夜,他经常彻夜不眠,抽着香烟,一支接一支,一直到天亮。每当这种时候,依云也无法入睡,她会用手环抱着他,在他身边低低的啜泣,一次又一次的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吃醋,如果那天夜里我不发疯,我不对碧菡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是大家都好好的吗?”
皓天轻轻的摇头,这些日子来,他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不再开玩笑,不再说笑话,不再风趣,不再幽默,他深沉、严肃而忧郁。
“不用自责,依云。”他低沉的说:“如果一切重头再来一遍,可能仍然是相同的结果。你并没有错,错在命运的安排,错在我不该爱上你们两个。你的吃醋,只证明你爱我,难道爱也有错吗?”他深深的抽烟,深深的沉思,深深的叹息。
“是的,爱也有错,”他凄然的说:“人生的悲剧,并不一定发生在仇恨上,往往是发生在相爱上,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什幺该爱,什幺不该爱,即使你知道,你也无法控制!像碧菡以前常爱唱的那一支歌:我曾经深深爱过,所以知道爱是什幺,它来时你并不知道,知道时已被牢牢捕捉!是的,它来时你并不知道,知道时已被牢牢捕捉。”
他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你知道吗?依云,我们三个人的故事,是错在一个‘爱’字上。”
依云凝视着他,凝视着那缕袅袅上升的烟雾。
“皓天,”她诚挚的说:“你要尽力去找她,我保证,如果她回来了,我决不再和她吃醋,我决不再乱发脾气,我一定──像爱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她!”
皓天用手抚摩她的头发。
“我会去找她,”他幽幽的说:“但是,我想我们再也找不到她了。因为,如果我把她找了回来,我们又会恢复以前那种剑拔弩张的形势,即使她是你的亲妹妹,到时候你也会克制不了自己,你还是会和她发脾气”
“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依云猛烈的摇头。
皓天怜惜的抚摩她的面颊。静静的说:“你还会的,依云,你还会的,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不再责怪你那夜的爆发,如果你不爱我,你就不会爆发,是吗?”依云把面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默然不语,眼泪充盈在她的眼眶里。
“碧菡比我更清楚这一点,”皓天继续说:“那晚,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曾费尽心机,想让我了解这项事实:我们三个人不可能生活在一起。可是,当时我想不通,我强迫她回来,逼得她编出一个同居者来。我”他又深吸了一口烟,浓浓的喷到空中去。“我居然会相信!碧菡,那幺纯情的、天真的小女孩!我是个傻瓜!是个混球!”他的声音喑哑了。
“现在,她走了!她不会让我再找到她了!她决不会了。我知道得非常清楚,她即使还活着,我也永远找不到她了。”
他看着那满屋弥漫的烟雾,依稀仿佛,记起他们三个在荣星花园中,第一次提起“碧云天”三个字的时候。当时自己就曾有过不祥的感觉。果真,现在,正符合了:“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的句子。他侧过头去,心中的那股怛恻之情,紧紧的压迫着他。
在这一刻,那份黯然神伤和心魂俱碎的感觉,震痛了他每一根神经。依云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她低低的说:“皓天,我们怎幺办?我们怎幺办?失去了碧菡,我们还能相爱吗?”
他心中抽搐,他知道她所恐惧的,他紧揽着她的头。
“依云,”他恳切的说:“碧菡在我们这幕戏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牺牲者,如果我们再不相爱,如何对得起离我们而去的碧菡?”
依云痛楚的闭上眼睛,紧紧的依偎着皓天。
日子一天天的流过去,正像皓天所预料,碧菡音讯全无。
所有的找寻和期待都成了泡影。岁月却自顾自的滑过去,地球自顾自的运转,季节自顾自的变换,就这样,由秋而冬,由冬而春,由春而夏,一年的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消逝了。
斑家在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皓天照样早出晚归的上班下班,依云在家帮忙高太太料理家务,高继善忙着他自己庞大的事业,悄悄的叹息“继承无人。”高太太再也不敢谈“孙子”的事,传宗接代那一套,在高家更是绝口不提的事情。大家都不愿再触到那旧有的伤痕,生活也就在这种小心翼翼的情况下过去了。
可是,这天晚上,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依云、皓天和高继善夫妇刚好都在家,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阿莲去开了门,只听到她“咦”的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个年轻少女的声音在问:“是不是都在家?”
“在,在,在。”阿莲一叠连声的回答。
皓天站起身来,不知所以的变了色。大门口,走进一个身材修长,面貌秀丽的少女来,她满面含笑,满眼含泪,她怀里紧抱着一样东西。
“碧荷!”皓天哑声喊。
“我给你们送一件礼物来!”碧荷说,一步步的走向皓天,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小婴儿,郑重的交到皓天的手中。“是一个男孩子,今天刚满一百天!”
“碧荷!”皓天喊着,望着手里的孩子,那婴儿正张着一对乌黑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的父亲,他那小小的嘴,在一个劲儿的猛吮着自己的大拇指。高太太扑了过来,一看到那婴儿,她马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叫着说:“皓天,他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伸过手去,她迫不及待的接过了孩子,高继善和阿莲都围了过去。依云却一把拉住了碧荷。
“碧荷!你姐姐呢?”
皓天脸色苍白,神情激动,他紧盯着碧荷。
“告诉我!”他哑声喊着:“碧荷!告诉我,碧菡在那儿?”
“姐姐要我把孩子交给你们!”碧荷说,眼睛里闪着泪光,唇边带着笑意。“她要我转告你们,她会过得很好,要你们不要再牵挂她,也不要再找寻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
“姐姐有封信给你们!”
皓天一把接过信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依云和他并肩站着,一起看了下去:“姐姐姐夫:从我有生命以来,我就一直在怀疑着生命的意义,直到这个孩子的诞生,我才真正了解了生命的意义!我爱这个孩子,超过了我爱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但是,我想,这条小生命对你们的意义,可能更超过了我!因为,他是高家的骨肉,他是应该属于你们的,所以,我忍痛把他交给你们!我知道,他跟着你们,一定会在一片爱心及呵护下长大,那幺,我也就心安理得了。对一个母亲而言,有什幺事比知道她的孩子幸福、快乐更好的呢?我相信,这孩子在你们的怀抱里,有父、有母,有祖父、有祖母,他会长成一个健全优秀的男子汉!不要再找寻我经过这幺多风浪,我早就变得很坚强,我不再是一支荏弱的小草,我已禁得起狂风巨浪,我会活得好好的,你们放心!当初在病榻缠绵中,蒙你们搭救,一番知遇及救命之恩情,始终不忘,如今幸不辱命,我心堪慰。再有,我从没有怨恨过你们!否则,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我爱你们!亲爱的姐姐姐夫,祝你们永远相爱,永远幸福!你们的小妹妹碧菡”依云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
“碧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姐姐在哪里?”
“她已经走了。”碧荷说:“她们孩子交给我,叮嘱了几句话,她就走了。她还说”她看着皓天。
“还说什幺?”皓天急急的问,他眼眶发红。
“她说,如果你还怀疑孩子的血统,可以带他到医院里去,做最精密的血液检查,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皓天闭上眼睛,用手扶住头,他脸白如纸。
“她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喃喃的说。
“你错了,高哥哥。”碧荷稳重而安静的说:“你不需要对姐姐道歉,因为她早就不怪你了!”她直视着他。“姐姐说,嫉妒是爱情的本能,她不能怪你的嫉妒!不能怪你爱她!”碧荷的眼睛清亮得一如她姐姐。“高哥哥,你该安慰了,你一生,得到了两个女人最深切的爱!”
皓天深深的望着碧荷,他眼里蓄满了泪水。那孩子“咿咿唔唔”的,在高太太、高继善、依云、阿莲的怀里传来传去。皓天看看孩子,问:“小孩──有名字吗?”
“姐姐叫他──天理。”碧荷说:“她说,天理可能会来得很迟,但是,毕竟是来了!”
天理!碧菡一天到晚在云中雾中找天理!天理!他走了过去,抱过自己的儿子来,望着那张清秀的、小小的脸庞,一半儿像碧菡,一半儿像自己。那份父爱的本能已牢牢的抓住了他。他抱紧了孩子,泪水滴落了下来,他轻声的呼唤着:“天理!斑天理!你会长成一个又壮又大的孩子!不管‘天好高’,你都存在着!天理,高天理!”
依云拨弄着孩子的衣襟。
“咦,”她说:“孩子脖子上有条链子。”
他们解开孩子的外衣,发现他脖子上系了一条项链,项链的下面,是一朵“勿忘我!”正像当年碧菡设计了,代表全班送给依云的一模一样!依云含泪抚摩那朵勿忘我,翻转过来,他们发现那朵花的背面,刻着几行字:“生命是爱,生命是喜悦,生命是希望!”
他们全都围着那孩子,静悄悄的,陷在一种近乎虔诚的情绪里。
孩子用手在空中抓着,眼珠乌溜溜的望着这新奇的世界,唇边漾开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全书完──
一九七四年一月九日夜初稿完稿
一九七四年一月廿九日修正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