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得上些葯酒,不然瘀血很难褪去。”看她已然躺上床,他赶紧叫着,以免这单细胞的小妮子真睡着了。
“好嘛,你去拿就是。”绵绵敷衍几句。
拿着葯酒走到床边,曹译很无奈,认命地爬上床,帮她推拿。
看着细皮嫩肉的她,遍布的黑青,他的心没来由地像被谁狠狠的揪住,一阵疼。都是自己不好,真该死!他开始自责起来。这就是他保护她的结果?他忽略了她是一朵温室的花。
小心翼翼地揉着,深怕弄痛她。好不容易推拿完,他早已满身大汗,赫然发现这小妮子正舒服的以他的手为枕,沉沉地睡去。看她睡得香甜,怕吵醒她,曹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和衣躺在她的身旁。
曹译不懂他的心跳为什么会如此急促?他倾侧过身子,仔细打量起身边的女子。虽然几次的针锋相对,但他几乎没真正认真瞧过她。这会儿一看,才发现她原来相当动人。
对!就是动人,用动人不用美丽,是因美丽对她而言太俗。粉嫩白皙的肌肤,显示她未经风霜;长长睫毛弯成柔美弧度、小挺的鼻微微透点倔气。樱红薄唇在睡梦中轻轻扬起。乍看这些组合,她像个公主似的娃娃,但这组合是配在一张干净的瓜子脸上,又显得古典。宜古宜今、似柔且刚,使她浑成一股独特魅力,令人直觉想疼惜。
愈看愈专注,他好像上了瘾,无法将视线转开。心又开始不听使唤的乱撞,必须费好大的劲,才脑扑制想抚摩她脸的欲望。
好不容易才平回身子,想着这个误闯进自己生命的精灵,纯真的一如飘落的雪花,清新不染一丝杂质。“安琪利卡”曹译忍不住又笑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她一直是这样了无心机吗?没有经历太多人间险恶,单纯看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少去怀疑。尽管在自己三番两次嘲弄她之后,仍能信任地在他手中睡去。因为一种被信任的感觉,曹译心中漾起一种难言的幸福感。
身旁躺着一位如此动人的女子,已是对一个男人很大的考验。偏偏对方浑然未觉,以天使般的睡容撩拨他心房也就算了。竟然得寸进尺,将她修长的玉腿,大刺刺地跨在他身上。
而且,而且哪儿不好跨,不偏不倚,恰恰跨在敏感的部位
老天啊!这个不解人间事的女子,她以为他是柳下惠吗?竟然这样折磨一个正常男子。
他的男性荷尔蒙开始大量分泌,使腹下有种烧灼感,额上冷汗直冒。
不行!快撑不住了。
他用他身上仅可自由活动的左手,轻轻将她那害死人的腿给移开。尽管是那么小心,还是惊动了她。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借人家跨一下会死呀?”说完腿又跨上来,再度沉沉睡去。
“当然会死!”曹译根本来不及说。
这个没有危机意识的女人!她不懂男人的欲望与兽性吗?怎么可以轻易就相信一个认识不深的男人?若他是个衣冠禽兽怎么办?因为她不懂得保护自己,使他突然觉得愤怒起来。
她会不会也笨到躺在别的男人身旁?想到这层,他的心便紧缩在一起,非常不舒服。
注定是个无法成眠的夜晚,曹译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自制力,反正让自己生气准没错,怒火很快便能取代欲火。
原来闇黑的天空,渐渐透着惨淡的青,粉红的彩衣又抚去了青色的愁。
托她的福,曹译见到久违的日出。
在天空整个刷白后,他终于沉沉睡去。
刺眼的阳光,扰了任舒云的好梦,从梦境边缘苏醒的她,脖子几乎快僵住。不懂枕头为什么变得这么硬?转过头,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且还躺在一个男人身旁。
渐渐忆起昨晚的情景,她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要是被她老爸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和一名陌生男子同床共枕一个晚上,他一定会心脏病突发兼吐血。
昨夜身体状况极差,没有闲暇的心情观赏屋内模样。环顾四周,没有特别的隔间,设计简单却器宇不凡。整个屋子色调都是冷色系,很符合主人的性格。任舒云转动骨碌碌的大眼,试图寻找他的画室。并不大费力,她被右前方的美景所吸引,整片玻璃窗映照出阳光下的淡水河与静卧河边的观音山。窗下有画架与散置的画,这该是他作画的地方。
揣想现在所在的地理方位,应是北投近淡水山区吧?这家伙挺享受的,选了个好地方。
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男子,看到他僵直的手上有一片红印,本来泛红的双颊蔓延至耳根。他一定不好意思伸开吧,才会这样放任她躺了一晚,难怪现在的他睡得如此沉,料想昨夜必定难眠。
沉睡中的他,不似之前看到的冷酷森然,生冷的线条柔和许多。两道浓眉下,少了锐利双眸的逼迫,显得有些孩子气。挺直鼻梁下的双唇紧紧抿着,像是遭受委屈又倔强不肯言的孩子,令人心疼,只想抹去他的愁。
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唇,却被他陡然睁开的双眼,给震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曹译暗自摇头,这女孩不知道他的警觉性一流吗?尽管再怎么偷偷摸摸,还是会马上惊动他。
“你逃逗得还不够?”他挪揄的眼神,让任舒云十分窘迫。
“我哪有!”她一副急欲申辩的糗态,惹得曹译笑意更深。
曹译伸了个大懒腰,突然一阵惨叫。
任舒云紧张地问:“怎么啦?”
“我想我的右手废了。”他老实供称。
“那怎么办?对不起,我”任舒云满是愧疚,语无伦次起来。
“你以身相许,如何?”他有点邪恶地看她。她的双颊绯红。“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不正经吗?”
“不正经,”他挑起他好看的浓眉,就是为那种她可能也对别的男人没戒心的想法生气着,他没法忍受这种可能性,一定要让她学会保护自己。倏地,他翻转过身,她娇小的身躯,便整个笼罩在他的身形之下。
“谁不正经?谁在谁的床上?”他的脸靠她好近,笑得又冷又邪。
任舒云忍不住打个哆嗦,他怎么可以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分外羞辱的感觉,令她想哭,伸手只想把他推开,推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再看见他,但却被他抓住,更加动弹不得。
为什么他会如此善变,令人难以捉摸?时而促狭,时而阴冷。一会儿吊儿郎当,一会儿温柔亲切,一会儿冷酷无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她搞不懂。
当下,任舒云的脸色丕变,她再也受不了这男人三番两次的羞辱。尤其是现在,他把她讲成什么?好像她多不自重似的!
她怒吼着。“滚开,你这只无礼的沙猪!”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这句话没听过吗?要想一个男人正经对你说话,就不要太相信一个男人所具备的兽性,你太没有危机意识。”他又恢复他的冷酷,说起话严肃且伤人。
“你知道没有危机意识的下场吗?”他的脸紧紧逼向她,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就是这样”他将他的唇覆盖下来,粗霸地掠夺她的吻。
她被吓呆了,老天,她的初吻,竟然是这么耻辱、这么脏的被烙印。她紧闭着双唇,不去推拒、不去反抗,只是无声的落泪。
一心只想吓她,让她记取教训的曹译,像一头发昏的猛兽,疯狂地撷取她的芬芳。突然触及她脸颊滑落的冰凉液体,整个人清醒过来?咸欤谧鍪裁矗克趺纯梢哉庋致车囟源靠醋潘野艿拿嫒荩欢ㄉ肆怂肭岣牧常幢凰杆偻瓶?br>
她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狠狠瞪着他,一直将身体挪移到最角落,不让自己被他的羞辱击倒。
她要离开,在这多待一分钟只是多一分钟的屈辱。
拿起皮包,她快步向外走去。
曹译看出她被自己伤害了,但一方面愤怒她不懂得保护自己,一方面不愿去面对自己愤怒背后的原因,他只有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武装自己。
甩动着发麻的右手,他快步跟了出去。
“我送你吧。”
“不用劳你的大驾,我自己会叫车回去。”任舒云用颤抖的语气说着。
“这儿是山区,不是旅游胜地,你等一天也等不到一辆计程车的。”
“我想这不关清高的你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区区一名不自重的女子罢了!”
“上车!”他的语气有不容抵抗的命令。
任舒云昂起头不理会,没想到无耻的他,竟霸道地抱起她往他的车走去,任凭她怎么槌、怎么叫都没用。
既然没法积极地反抗,自粕消极地表示不满吧?任舒云一路上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任由他将她载回擎天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