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站在家中,不禁有着隔世之感。
当他什么东西也不管,像只趴趴熊倒在床上睡到几乎是被人用摇用吼的叫起来时,他人仍在恍惚中。
便擎用充满惊骇的眼神凝视他。“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管家说你一回来就一直睡,睡了快二十小时!”
二十个小时?睡意顿时全消,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果真如此,没想到他竟会这样?邸?br>
“大哥?”
“没事!我去洗个澡。”被子一掀,从容走进浴室中。
看到镜中那个头发散乱、满脸胡子、脏兮兮的家伙,这才发现,快十天没照过镜子,此番再见到自己,竟是显得陌生了。
看着看着,他不禁笑了嘿!这陌生的家伙,看起来还不讨人厌,只是会吓死人。
打开热水,开始彻底洗净这数天在山林中所累积的尘垢,虽然不时使用山间冷泉冲洗,可在没有使用肥皂这类文明用品去污,只是单纯地用一些细沙搓磨之下,总觉得不够,只能维持基本的清洁。
但还奢求什么?进山一趟,整个心和灵魂好像受到洗涤,再度变得纯净。
低头审视自己的手和脚,上面多了许多刮伤和擦伤,这些都是为了登顶所付出的代价,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回想起在他踏上中央尖山顶那一刻,血液不禁再度兴奋的流窜。
秋雅,他的爱
当爱情来临时,果真是又快又猛,让人猝不及防,可他俩不能算神速,想到她竟可以将他摆在心上那么多年,纯男性的骄傲缓缓升起,但也有着谦卑期许自己也值得她那样倾心相恋
他把自己整个人浸在浴白中,直到不能呼吸才破水而出,拂去脸上的水滴,露出一抹愉悦。
这辈子,他从没像此时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已是蓬勃朝气的活着。
想到秋雅,他静了下来,回到山下,现实袭来,他该认真考虑和秋雅的未来,他是娶定她了,尤其在山上,他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说不定,他俩的结晶已经在她的子宫中成长,光思及此,他不禁更加兴奋。
他从未预期自己会那么快做父亲,可现在他开始期待了只因那是他与秋雅的宝贝,他渴望自己也能给那小宝贝很多、很多的爱。
只是,与秋雅在一起只怕爷爷那关过不了。
可过不了又如何?他已经不在意了,毕竟价值观有偏差的人不是他,而且他已不再畏惧老人了。
他加速洗澡的动作,等会儿他要去找她,如今一刻没见到她,便觉得时光额外漫长发现自己竟像个小伙子般痴痴期待和恋人碰面毛毛躁躁,他不由得笑出来,感谢秋雅,她再度让他感受年轻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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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间,便看见广擎蹲在他的登山装备前瞪视着。
便擎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别告诉我,你真的跑去登山了?”
“我是!”他用干毛巾擦干湿头发。
尽管已刮掉胡子,洗去满身的尘埃,但不知怎地,眼前这名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便擎吞吞口水。“你真的跟童秋雅去登山了?”
“嗯!”“那你已经说服她把土地卖给我们了吗?”
他擦拭的动作一顿。“没有。”
什么?广擎睁大眼睛。“你费那么大的劲,花了这么多天时间跟她上山,还是没有说服她?”
“我根本就没跟她谈这件事。”是没记得这事也是不想谈。
没谈?广擎哑然无语,仔细看了他一会儿。“你变了!”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他继续擦着头发,没有应答,是的!不用任何人说,他也知道自己变了,而且变得很开心。
“真的变了,你整个眼睛都活了起来,生气勃勃,以前的你就像个只是带着笑脸的机器人。”说完后,广擎马上闭上嘴,该死!他干么说溜嘴?
带笑的机器人广宇缓缓抬起头,表情有些错愕,从没想过在别人的眼中,他竟是这个模样!可“机器人”这三个字形容的多贴切,想到过去那样的生活,根本从未思量过自己的生命意义和目的的日子,他就
“抱歉,我说错话了。”广擎真心向他道歉。
“不!你说的很好,我曾经只是像个机器人,可是以后不会再是了。”他眼神发亮地说道。
见到此景,广擎有说不出的心思。“大哥,我有事想跟你说,在你不在期间,发生了一些事。”
“公司的事吗?”
“呃!鲍私都有。”
“那说吧!”工作似乎离他离的好远,他不禁皱眉,接掌莫氏企业真的是他想做的事?
便擎深呼吸一口气。“首先是,在你离开后的第三天,爷爷就已跟pao集团的陈董事长定下婚事,如今carry是你的未婚妻了。”
如被人击中了胃“未婚妻?”
“是的,婚事预定在年底完成。”
便宇闭了闭眼,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熊熊怒气在他胸口燃烧,他做了生平第一件事,狂暴地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
便擎眨眨眼,这应该算是初级怒火吧?因为这事还只是第一桩。
“我不会同意的。”声音冰冷冻人。
便擎耸耸肩。“我没意见。”
“他人现在在哪?”他走向衣柜,打算尽速着装去见那老头,要他取消婚事,顺便叫他去撞墙。
“呃这个嘛”完了,若说出口不晓得得面对几级怒火?
他的迟疑引起广宇的疑心。“怎么了?你会不知道爷爷的行踪?”
“知道啦他人”他吞了口口水。“现在在童家。”
“什么?”顿时他觉得自己如置冰窖,有片刻的晕眩“他去童家干么?”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然是为了童家那块地的事,他老人家打算亲自出马解决此事。”
“我已经下令不准动那块地的主意,重新规划!”
“你的命令已无效。”广擎幽幽地说道。
“什么叫无效?”
“在你回到家昏睡不醒时,爷爷已下令冻结你总经理的职权。”
什么?广宇眼神变冷了,广擎看到吓了一跳,不会吧!机器人又复活了?但,不是带笑的,而是具有致命威胁力,足以引发世界大战那一种的。
“为什么?”
便擎递给他一份牛皮纸袋,他接过,里面是一些照片照的是他跟秋雅从南湖大山回来后,两人在一起的模样,也就是说从思源垭口一出来后,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他沉默地一张张翻看着,照片中的两人旁若无人的相互凝望、低语,亲密爱恋表露无遗任谁都会说他们是对恋人,而他们也的确是。
便擎清清喉咙。“看了这些照片,爷爷大为震怒,说你是为了她,才叫人放弃那土地,对你的因公忘私,认定你一定会”
“如何?”
便擎深吸口气。“会像爸爸一样,为了妈妈背叛家族、背叛他,所以在一切情况失控前,他先把你开除了,甚至准备把你逐出莫家。”
像父亲凝望照片中那个自己,笑的那样灿烂、充满活力,是他从未在其他相片中看过的,而让他欢愉的泉源,是来自他身边那个小女人。
照片中的她笑得是那样灿烂,望着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他觉得她好美、好美,看到她,一颗原本充满狂戾、愤恨的心再度柔软了下来。
同时理智也再度回到脑中,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找那人问个究竟,而是得优先保护秋雅不被人伤害。
“大哥!”广擎唤他,语气有着前所未有坚决,令广宇抬起头。
“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他再也不能让我和广然做为伤害、要胁你屈服的工具。”总是这样,莫维奇总借着伤害、责罚无辜的他们,来摧残广宇那刚硬不屈的烈性,而为了保护弟弟们的他,最后终于屈服了,让他成了一个“机器人”如今,见到大哥整个人变了,实在不忍让他再变回从前模样。
“你”广宇颇为震撼,没想到广擎会知道。
便擎眼中泛着隐隐的泪光。“我一直知道,爷爷为了控制你,甚至拿我的生命做威胁,不让我治疗心脏的病,若不是你发下血誓要听他的话,只怕我早活不过十五岁了”
便宇沉默不语。
“大哥,够了!真的够了!”广擎向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我跟二哥一点都不想让他借着控制我们来伤害你,所以二哥才会逃,逃到让人找不到他我也想逃,只是我不像二哥那样的强壮,逃不远如今我已经有能力足以自保,你不用再顾虑我,尽管放手一搏吧!”
便宇感动莫名,从没想过,一直保护的小弟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低头看照片,秋雅的笑颜以及广擎的话,再度给了他勇气和方向。
他抬起头,表情变得莫测高深,让人难以理解。
“我不会再让他控制我,绝不会再让他有机会,现在是什么时”他低头看表,发现他表已停止不动,咦?什么时候坏的?
“怎么了?”察觉到他神情有异。
“我的表坏了”他突然低声笑起来。
表坏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广擎一脸莫名其妙。
“你还记得吗?这表是爷爷送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那时他对我说,时间就是金钱,人必须要管理、控制时间,才可以成功。”
便擎点点头。“我记得。”那时广宇已经通过层层考验,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完全符合莫家继承人的条件。
“可是自从我进山后,我就再也没去看表,连表何时坏,我都不知道”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他不再“安排”时间过日子,任性、随意地过着他山中的日子,可是他却没有浪费、虚度光阴的感觉,相反地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充实。
“所以?”
他将表解下来,轻轻放在床头,手腕的净空,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恍若解开的是老人放在他身上的手铐。“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一些事现在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童家!”
“好”嘴巴应着,眼神却充满了困惑,广擎真好奇大哥到底想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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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日见到的老人竟是广宇的爷爷!当开门见到这位坐在轮椅的老人,并得知其身份时,秋雅整个人都震住了,几难以反应。
当和那双有如蛇眼般冷漠无情的眼神相交时,她打从心底打了冷颤,过去的她真的太幸福了,从没碰过真正的“恶”人,如今她觉得好像遇到了
“童小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地是卖还是不卖?”
冰冷却充满威严的声音,让人无法不从。
秋雅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她正在清洗这回登山的用具,若不妥善保养,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坏掉。
“莫先生,我也最后一次回答你不卖!”底下这块地对童家、对她、对火凤凰的意义重大,那些扩建商场、百货圈,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甚至打从心底厌恶。
莫维奇发现自己耐心全无,这小妮子比想像中还要难缠,尤其在那双清澄眸光注视下,他觉得很不自在。
“童小姐,想看看,只要你点个头、签个名、办完过户手续后,一瞬间就会有五千万新台币到你的名下。”
她楞了一下。“五千万”照这样算,她家这块地每坪就值八十几万很吓人的天价,但
“要那五千万做什么?”她轻轻问道。
莫维奇误以为是她嫌不够,果然会狮子大开口。
“嫌少了吗?好吧!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八千万!是我们最大的底线,我劝你最好接受,价码只会有减无增,而且你也不用自命清高,靠父母死亡留下来的保险费过活的人,有什么好拿乔的?”
秋雅暗暗叹气,面对这种满脑子都是钱的人,总有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何况她不需要向他解释她是如何使用父母的保险金,那些钱是另有用途的,说了他也不会懂。
“莫老先生,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说!”
“这八千万我拿了要干么?”
“我管你要干么?有了这些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哼!这是什么烂问题?这女子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居然问他要怎么花钱?“你可以再买一幢比这大好几倍的房子住!”
“可是,如果我明天就死了,这钱不就用不着了,对不对?所以我为什么要卖地?”
莫维奇皱眉。“你明天会死?”
她耸耸肩。“或许,谁知道?基本上拥有那么多的钱对我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她轻抚火凤凰的树干。“在这儿至少还可以保有许多用钱买不到的无价之宝,我可以想起我的家人在这个庭院、这块地上生活的点滴,譬如说”她指着他脚下踏着那块方寸。“我曾经在那边跌倒过,跌得头破血流。”
“那又怎样?”莫维奇不耐地问道,看了看表,该死!都已浪费一个小时,还在跟她磨菇。
“我至今还记得我妈妈被我脸上的血吓昏了,我奶奶哭的唏哩哗啦,我爸爸飞快地把我抱起,马上抱着我往外跑”
“我对你家的事没兴趣!”他粗鲁的打断。
她瞥了他一眼。“我建议你最好有兴趣。”
“为什么?”她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
“因为这样你才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卖地了!”他的瞪视很吓人,可她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怕了。
“什么?”
“我爸急得忘了叫计程车,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冲到三条街外的一家新开的兽医院去,找那里的医生帮忙止血。”
兽医院!噗哧!几声不文雅的窃笑从老爷子身后传出来,他们正是“寰宇开发计划”的负责人常伟宏和吴肃,一道陪老爷子过来踢馆的。
老爷子寒着一张脸,不耐等她说完。
秋雅继续说道:“人与动物没有什么差别,一样会皮开肉绽流血,为了救急,兽医院一样可以发挥功效,不过我很幸运刚好兽医的妻子是个外科医生,所以我得到很好的照料。”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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