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情形越来越糟糕。我想如果不是花钱用了那么昂贵的葯物在维持的话,他也许不知道就在哪个夜里睡过去,然后再也见不到第二天黎明了。
我唯一可以告慰他的是,我和白夜离婚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握着我的手,半晌都没说什么,只是那双枯槁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我,似乎在传递给我他毕生的力量。
“爸,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我问他。
老爷子疲倦地摇头“还好。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说点开心的事给我听听。”
开心的事?正好乔愉也进来了,我和他互相看了一眼,真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事能比他的健康更让我们开心的了。
我想了想,突然说:“爸,乔愉说他最不喜欢结婚生孩子,一想到要过那种庸俗无聊的家庭生活,他就要疯了。”
“他敢!我还没死呢。”老爷子说道。
“乔愉说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说过我的背面还比正面好看点儿。”
“他以为他自己很帅吗?”老爷子微笑:“你长得像我,他批评你就是批评我,反了他了。”
乔愉便过来在我的头发上撸了一把,说了句“有你的。你厉害。”
说着他又匆忙走了出去,说要去医生那里看报告。
“爸,乔愉其实是个专情的人,对吗?”我问。
老爷子沉吟了一会,说:“他长得像他妈妈,但是他的性格却还是很像我的。你放心,即使他不够专情,我都有办法治他。”
“我不是要你治他。爸爸,我也不喜欢你对他那么*******。”
老爷子笑了“你真的很善良,也很简单,这样的性格,就像是水,水能载舟,又能覆舟的水,既能让男人欺负你,也能让男人爱你。等我有空了我教你怎么载和覆吧。”
很可惜,我没有等到老爷子“有空”更没有有幸等到他教导我如何“载和覆”他在三天后的晨曦里去世。
我在家里找到乔愉,他正躺在床上,泪流满面。
“乔愉。”我低声叫他,然后替他擦去脸上的眼泪,擦着擦着,我的眼泪也像雨水一样滴落下来,有几滴,啪啪几声,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脸上和胸前。
他起身抱住我,把我紧紧地拥进他的怀里“别哭了。”他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
一个月后,我看到了老爷子的遗嘱。他在遗嘱上特意注明,我对乔家的财产,和公司业务,有“共同监管权。”而且,这个“共同监管权”的期限是八年。
“什么是共同监管权?”我问乔愉。
“就是无论公司大小决策,我都不能一个人做主,必须问你的意见,由你一起签字才能生效;我们家所有的财产也是一样,没有你的签字,我一个人是不能做主的,明白吗?”乔愉解释道。
“那我的权利岂不是很大?”我说:“你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就是要把我们俩栓在一起,一绳上两蚂蚱,谁也跑不了。”乔愉没好气地回答:“我们现在是进入同治时代了。共同监管八年,八年后我才有独立决策权,那时侯我都快40了,想花天酒地也没精神了,想包女明星也没精力了,我靠!”
“那你现在也可以去包女明星嘛,写个报告上来,看我心情好不好,说不定我会签字的。”我说。
“可恶的女人,”他叫道:“我以前就说过,女人就像西瓜一样,不打开还真的不知道好不好,现在我算了解了,你可真是可恶。”
“啄木去吧。你不会懂得女人的。”
“你还记得?”他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一下“你怎么不去记一点正经事?”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有天晚上你在你爸爸的里间休息,那晚我正好也来看他,你听到我对他说话吗?”
“没有。”乔愉道:“那天我很累,马上就睡着了。后来隐约听见你在哭,就出来了,其他什么都没听见。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说:“这是我和你爸爸之间的秘密。”
“你们能有什么秘密?”他不屑地问:“还不就是想着如何辖制我。”
“我说,那个共同监管权,我可以放弃吗?”我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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