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严斯默发现那是
“住手,是个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背上的猎枪,挥开金发男子的枪杆,砰地一声,子弹窜向天空;金发男子这才看到有个长发女子,但她随即消失了!
两人前行一探究竟,发现有间原木打造的小屋。
“一定是个女仆!真是要命,回头我要告诉公爵,狩猎活动期间,森林里不得有人游走。”金发男子挥去额上的冷汗,维持礼貌地对严斯默说:“真的谢谢你。”随即策马离去。
严斯默并不苟同那男子的自圆其说,从那女子身上的白上衣、黑马裤看来,并不是女仆的装扮,而那一头浪漫长发看来像是贝馨儿。
他没有再前行,在小屋前下马,把马拴在本栏杆上,打算进去一探究竟。他以猎枪抵开木门,里头的装饰是朴素淡雅的英国乡村风格,从茶几和休闲椅看来不像居家客厅,倒像个宁静的私人天地,圆桌上还散放著刚摘下的新鲜野花,和一叠厚厚的像资料夹的东西,信手打开来看,里头是一层层塑胶膜,分别装著各式各样色彩缤纷的干燥花,可见她走得很匆忙。
“有人在吗?”他喊,没人应声,小屋很小,一目了然,并没有后门,她难道隐形了?
他在屋里走了一圈,枪柄随著他的步伐不经心地点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叩叩叩的声响,突然叩叩叩的声音变得空洞他敏锐地止步,发现脚下这方地板并不是实心的,仔细瞧木板的接缝,有一个方正的切割痕,底下应是别有洞天
年代久远的城堡都有许多秘密通道,可想而知能从密道中进出的当然只有主人,他更确定刚才看到的人是贝馨儿,她为什么要急忙地离开?或者此刻她人正在地底下,待会儿还会钻出来拿这些东西?
何妨让他做个小小的测试
他维持著相同的步伐,走回木门边,放走马儿,但他没上马,而是静默地倚在栏杆上等候
云儿吁了口气,她人就躲在密道里,刚刚她并不是被指著她的枪杆吓著,而是她看见严斯默,虽然距离遥远,也不确定他是否看见她了,但她是一眼就认出他来,唯一的念头只有躲起来。
她屏息地听著他和人交谈的声音,以为他会很快离开,怎知他却进来了,当他的脚步停留在她的上方时,她连喘息都不敢,还好他走了,她刚摘的野花还放在桌上呢!
那是她打算拿回去做干燥花用的,除了掌管庞大的家族企业,在工作之余她最大的休闲就是收集花草,干燥后制作压花作品,她不爱出门,只喜欢待在家里,尤其是这座小屋,她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待上大半天。
听马儿的蹄声远了,她应该可以出去了,地道里好闷,她轻轻打开闩子,把木板往上推,再往上推,以木桩固定住后,爬上小梯,钻出头来吓了一跳,严斯默没走,他斜倚在门外,神情椰揄,一双黑不见底的眸深幽幽地瞥著她,她一失神脚踩了个空,整个人掉进地道里,木桩受到震动往下滑,木板重重地盖了下来。
“啊”严斯默在见到她像偷儿般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的那一刻,心情就像被惊涛骇浪推向海潮的最高点,整个人被亲眼所见到的人给震慑住。她分明就是云儿,那双月儿般闪著动人光华的眼睛,世间少有,她见到他时的惊慌表情,他也尽收眼底。
他片刻不停留,大步走过去,打开木板,往下瞧;她跌坐在地上,圆睁著双眼瞧他。
这一刻,没有人开口,两人眼波紧紧交织,远处的枪声、马蹄声似乎全都远去了,小屋里只有他的疑惑和她的无措,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认他也不是,不认他也不是,整个人笼罩在他炽烈的目光下,不知如何是好?
“需要帮忙吗?”他声音好低沉,略带嘶哑。
她发现他跟她说国语,而不是英语,那熟悉的语调深深地、悄悄地刺穿过她的心,勾勒出一份埋藏在心中的往日情怀,那是她少女时代最真、最炽烈的感情但她没忘,那些全在一夕之间被他毁灭了,是他让她明白,她的爱只是一厢情愿,他并没有爱过她,她存在的价值只适合当一个情妇,一个地下情人!
她可以不再恨他,但他留在她心口的伤痕仍然存在,并没有随著时光的流逝而消失。这些年来,有许多男子追求她,但她从不敢再放开自己的情感,就害怕真情被否定,她永远记得他给她的教训。
“不。”她冷淡地拒绝,稳住呼吸,缓缓沿著墙站起身来,拾起木桩。
“你要上来吗?”
“当然,请走开。”她微微压低眼睫,语气极为清冷陌生。
严斯默退到一旁,往视著她纤细的手臂把粗重的木桩架在木板上,优雅地上了阶梯,轻快地站到上面来,若不是她神情多了冷淡,她的声音、举止、清丽细致的容颜,看上去分明就是云儿,但他的云儿分明已安详地躺在他为她打造的宁静园里啊!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他问。
为何要故意这么问她?他已认出她来了不是吗?六年来她的样貌并没有改变啊!
她这么以为,避开他的注视,走到桌边抱起她的花夹,拿了刚采下的野花,努力维持冷静,要自己为他而发烫的心,不著痕迹地暗自冷却。“你是严斯默,严氏财团的总裁。”
“你知道我?”严斯默深瞥著她唇上那有点娇纵的笑意,目光一刻也不能移开,他多希望在她脸上看到一丁点可人的、恬美的、和云儿一样的笑容。
“商场上没有人不知道你。”她唇边的那抹笑更张扬了,眼神里还有丝傲然。
他的眉心不由自主地蹙紧,瞧见她满不在乎的神情,竟令他莫名怅然。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里,要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以免有小动物跑进来寄居,那可不好。”她说著,离开圆桌,走向打开的木板。
“你长得很像我死去的妻子。”他突来的话令她讶异,但这分明是胡说的,她打算不理睬,仍是走向木板。
“她叫云儿。”
她整个人猛然一震,神魂像似突然被抽离了,手上的花夹掉到地上,干燥的花草掉落一地,她几乎没有力气蹲下去拾起那些花。
为什么?他的妻子不是何咏咏吗?怎会说是她,而且还说她已经死了?难道他想用这样的说词来做为他们再次重逢的开场白?那真的是太过分了。
他最好别再这样,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就化成云烟了,她会看顾好自己的心,也请他尊重自己,不要再打搅她。蹲下身,她用最快的速度把干燥花拾起,放回花夹,起身,面向他,眸光清冷地迎视他灼人的目光,以应酬的口吻说:“你的妻子去世了,真替你感到惋惜。”说完她立即转身,手扶住人口处竖立开启的木板,就要走下阶梯。
“等一下!”他厚实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腕。
她心强烈地一悸,但她什么也没说,只以冷飕飕的眼神扫过他的手、他的俊脸,抽回自己的手,漠然地昂起秀丽的下巴瞧他。
“我想问你,是否有双胞胎姊妹?”严斯默收回唐突的举动。
此时她才看清他疑虑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确定她是否就是云儿,怎会这样?是他的视力变差了吗?“我不知道。”
“你母亲没对你说过?”
她真的不懂他,不认她也就算了,为何迳说些有的没有的。“你这么问很不礼貌,也很莫名其妙,这是我私人的地方,请你快离开,我跟你并不熟。”她知道这样说够冷、够有力、够伤人,当她看见他眼中瞬间闪过一阵黯淡,她知道自己办到了,只是她一点也不感到得意,反教她自己的心难过地抽搐,心底满是失望,他为何不直接地认她?
“别跟来,离开请关门。”她很快地下到密道,收起木桩,砰地关上密道入口闩上,一路狂奔,泪不自禁地流了满面,匆匆上阶梯,回到书房的密道入口,推开密门,贝公爵身著骑士装,人正在里头,她快快背过身去,暗自拭去泪。
“宝贝儿,跑那么快,有狼在追你吗?”贝公爵愉快地笑问,对她展开双臂。
“爸!”云儿转过身来,毫不迟疑地投入老爸爸温暖的怀抱。
贝公爵怜爱地把她抱个满怀,很轻柔地拍抚她的背说:“家里来了这么多帅哥任你选,怎么一个人跑到木屋里去了?你应该去参加狩猎,让那些男士们见识见识你的骑术。”
“你就这么急著把我嫁出去吗?”
“才不是,我是要你挑,你中意的我就叫他入赘。”贝公爵说得认真,充分表现对她的溺爱。
“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云儿不禁叹息。
“傻女儿,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啊!”贝公爵很感慨地笑了。“要不是你母亲在临终前仁慈地告诉我世上有你的存在,我恐怕就得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残生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嫁个好老公,给我添几个可爱的孙子,我要这屋子充满孩子们的笑声,呵呵”贝公爵慈祥的笑,轻拂小女儿微乱的长发。
“那我真是身负重任了。”云儿深知老爸爸的心愿。
“当然,贝尔格莱德家族就靠你传承下去了,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女儿。”
“我该选谁好?”
“一定有机会的,不一定要选东方男子啊!就像柴契尔家族、鲍伯家的男孩都很优秀,所有未婚的都行,但是有一个人可不成,他条件很好、人又帅,我真的很欣赏他,可惜他已婚就是那位严氏的总裁严斯默。”
云儿枯竭的心更加苦涩,明知事实如此,但听见老爸爸的话后,心像狠狠被鞭子抽过。“嗯”她含糊地应了声,心底难过,他是不该在已婚的状况下,还胡说八道地招惹她。
“晚上地下室的俱乐部很热闹,可别再躲起来不见人喽!”
“不会的。”云儿答应了,她不想让老爸爸失望,当下她也知道,替自己找一个老公是对的,那是可以让严斯默永远不再打搅她的最佳方法。
她得阻断任何他接近她的机会,若他仍不识相,她绝不留情面,她会让他知道,他不再是她心中的王者。
她会蔑视他,重新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