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新城,方圆几十公里,规划中有众多重点项目。为满足劳力需求,高阳县府竖起招工旗,工钱一日一结,且高于周边,此举不仅吸引了众多高阳本县百姓,也吸引了许多外来逃荒人员。
高阳新城初期建设时,由于缺乏必要的生活条件,劳工们如候鸟般白天前往新城投身建设,晚上则返回各自家中或涌向西城。县府原本计划只在本地招收劳工,并未考虑到住宿需求。然而,因待遇丰厚,许多外乡人加入其中,住宿问题随即凸显。
外乡人往往在西城一角寻得落脚之地,此地人烟稀少,条件极为艰苦。大多数人只能找到一丈二尺见方的土地,用几根木头搭建框架,两侧用秸秆包围,房顶则用玉米秆、小麦秆和泥巴混合后铺设,再糊上一层泥巴。尽管夏天闷热、冬季寒冷,且无法抵挡雨水长时间冲击,但这样简陋的临时住所已让人可望不可及。
究其原因,西城有一痞子姓刘,名大虎,原跟随张啸江逃至双狼山。高阳县戒备森严,刘大虎在山上抢夺钱财有限,往往饥一顿饱一顿,时常饿得两眼昏花。
一日,刘大虎下山探路之时,见劳力招聘公告,瞥见其待遇颇丰,遂起了小心眼,报名参与其中。起初,刘大虎还能卖力干活,每日拿钱买酒买肉。不久之后,他好逸恶劳、耍赖斗狠的本性便流露出来了,竟从双狼山拉回来一些土匪,在西城收起了保护费。凡是住在西城的外乡人,每月都要向其缴纳一定的份子钱。交的多了,可以住坚固的简易房;交的少了,不仅要挨一顿毒打,还会被拆房,不是撬掉门板,便是在墙上挖洞。
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由于没钱孝敬刘大虎,多半挨其一顿毒打,美其名曰“记大号”。外乡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一直忍气吞声。半年过去了,县府竟然一点不知,半点不晓。
以下是改写后的内容:
这一天,一对从外地而来的母子因未向刘大虎交保护费,竟遭到两名打手残忍殴打。不仅母亲被打得皮开肉绽,孩子也被打得奄奄一息。最终,孩子因身体虚弱,又多日未进饮食,不幸夭折。母亲伤心欲绝,哀嚎半夜,几次昏厥,惨不忍睹。
刘大虎见闹出了人命,担心事情败露,便让手下打手连夜返回双狼山,暂避风头。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一些外乡人受压迫久了,心中怨气越来越大,虽不敢当面顶撞,但背后却经常悄悄议论。
其中一个外表憨厚的老者趁着天未亮,带着煮的热粥,送给整夜啼哭的短发女子,伤心地说:“喝点粥吧,身子骨要紧。”
短发女子摇摇头,抱着身子早已冰凉的孩子,拖着沙哑的嗓音说道:“难道没天理了吗?”
老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在他们眼中,拳头便是天理。这帮人只认钱,其他一概不闻不问。大伙儿哪个没受过他们欺负,要不是此地的工钱高,我们也早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了。”
短发女子哭泣着,瘦小的身体来回颤抖,但却异常坚决地说道:“我的孩子不能不明不白地受害,以后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定要讨个说法,让坏人受到惩罚。”
老者摇摇头,唉声叹气道:“乱世人不如太平狗啊!如果这帮人盯上你,你的性命也堪忧,何苦呢!况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今日我去高阳县府告状,如果高阳县告不赢,便去东州省府,如果省府告不赢,再去告御状。”短发女子坚定地一口气说完。
“同是天涯沦落人,眼见孩子可怜,今日我便是豁去老命,也要再多说几句,也为铲除恶霸做点事情,往日断然不会多言一语。”老者谨慎地说道。
短发女子双眼露出希望,眼巴巴地看着老者,急迫地说道:“老人家,请教我一教,不让我多走弯路。”
“传言,县府的一些人员已经被刘大虎收买,他们对刘大虎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碰到此类人员,还未成功接近县府,便有生命之忧。为今之计,告状之前切不可张扬,唯有低调行事,待见到路修身或罗英,才可以倾诉一片真心。”老者真诚地说道。
短发女子点点头,感激地注视着老者。
老者停顿了一下,继续讲道:“高阳县引进了一批专业人才,其中李溪溪与县长路修身较好,素闻她是嫉恶如仇之人,如果有机会遇到李溪溪,也可让她帮转告县长,以上三人实乃确定可靠之人,至于其他人,我不甚了解,万一碰上刘大虎同伙,必会适得其反,打狼不成反伤了自己,万望小心留意。”
老者刚刚讲完,有意无意的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突然发现有三人远远的朝这边走来了,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焦急的快速说道:“外出之时,切要防止身后有人跟踪,否则前功尽弃。另外,切记今日我也没来过这里,什么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也不认识。”
老者一口气说完,带上一个大帽子,一侧身,从后面闪了出去,不一会儿消失在清晨的曙光之中。
远远望去,一群飞鸟朝着清晨的阳光展翅飞翔,它们排着整齐的队列,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之中,没有一点儿的约束,没有一点儿迫不得已。它们渴了喝一点儿溪水,饿了寻一点草籽,不会有担惊受怕的日子,不会有强取豪夺。
短发女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端起老者留下的米粥,一口气喝完,然后双膝跪地,朝着老者远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