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静莹要维持现状很难,她的生活开始充满惊喜。
早上一进办公室,就收到骆子凡送来的一大束百合花,范家伦则忍着把那束花丢到垃圾桶的冲动,亲自打了电话,订了九十九朵红玫瑰的花束,硬是压在那束百合花上面,让百合花早早去投胎。
下班时,他也秉持着“妇唱夫随”的原则,虽然是前夫、前妻,但仍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她下班,看到白色宾士已经在大楼前就位了,他却突然来个皱眉捧心。
“怎么了?”白静莹关心的问。
“没事,可能是昨晚睡你那儿,不知是不是姿势不良,今天一直都很不舒服。”他又伸手揉揉眉心,再低头,偷瞄到骆子凡已经下车“没关系,你跟他去吧,我回家休息就好。”
“但家里不是只有你吗?”
她有些担心,因为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平时只有钟点佣人来帮忙打扫,也因此,婚后那段日子,他在家里就像个上司,他喊一声茶她就得送上茶,说了报纸她也得送上报纸。
他在书房时也不喜欢“外人”打搅,所以,除非他按内线请她进去,否则她不能随意进入,至于浴室、电视频道,他都是拥有优先使用权
“怎么了?”骆子凡不解的看着两人。
白静莹深吸一口气,从过去那种被当成次等妻待遇的一幕幕里回过神来,表情平静的看着范家伦。“那你就好好回家休息,再见。”
他愣了愣,怔怔的看着她往前走,而骆子凡则向他点个头,跟上前去。
他不敢相信那个女人在他特别提醒他在她门口守夜导致不舒服后,竟然这么弃他而去!
原本想追上前去破口大骂,但是另一个声音又提醒了自己,耐心、耐心、耐心他咬咬牙,好吧,再接再厉!
晚上七点,白静莹因为午、晚餐仍让范家伦喂饱了,所以她跟骆子凡只喝了杯咖啡,再加上今晚并没有约人谈保险,对他邀约看电影一事,她也婉拒了,她只想好好回家休息。
但一回到套房,她就看到范家伦坐在门口,楼梯间则摆了一台微波炉及一些即食食品和水果。
他指指她的门“快开门吧,我等好久了。”
她点点头,打开房门,看着他将微波炉搬进来,勉强的将它放在角落、插上电,然后,再把她小而老旧的冰箱塞满好多的微波食品跟水果。
“我原本还打算要请一名女管家来你这儿整理房间、煮宵夜,但一想到你这小鸟窝,自己都笑出来了,”他边说边笑“还有,你做保险回来的时间也不一定,想来想去,还是微波食品比较方便,再晚你也有得吃。”
不过,他是没打算让她做太久的保险,他有强烈的危机意识,这样的美人在外面晃来晃去,就算是做保险业务,也很容易成为男人眼中的猎艳目标。
所以,在不得不让她继续在保险业里打滚的期间,他会主动替她找些“安全”的保户,让她做起来轻松又愉快。
反正他已找了仲介业替他找个好地点,可以开间咖啡屋的小店。
虽然他的这个前夫在她心里可能不及格,但很多话,他其实是有听进心坎里的。譬如,她希望有机会可以开一间小而温暖、充满欧洲风的咖啡屋
至于她老爸的债务,他也已经请他的御用律师南下嘉义找他的前丈人,务必将债务整个了结再回台北。
届时,她身上担子轻了,这间小鸟巢也可以不要了。
“你到底──为什么?”白静莹真的慌了,她得努力把持住动摇的心、努力的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奢望期待什么,可是他的言行举止让她无法不感动,无法不心动
“我只是想讨好你,也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自己。”说这种感性的话,让范家伦有些不习惯,尤其看到她眼眶红红,他更是舍不得“我只是想说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
“因为怕失去我这个秘书?”
“这是你的心结?”
她坦承的点头。
“那你放心,这个心结、这个魔障再过不久都会消失的。”他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无法让她讨厌,因为没有火气、没有霸气,温柔得令她无法推开他。
他在她的发上轻柔的印下一吻“早点休息。”
她咬着下唇,抬头看他“你、你该不会又想在外面──”
“打地铺?”他笑“我会,所以,我可以进来跟你”“当然不行!”真是的,没个正经,她摇摇头“你回去吧,别做那种事了。”
“是。”
但这一晚他还是在外面打地铺,继续施展苦肉计,但比前一晚较幸福的是,才躺没五分钟门就开了。她赶不走他,只好让他进来,但绝不能睡同床,所以认真说来,范家伦还是歹命的,他只是从门外的走廊变成睡在房间里床与柜子间的小走道而已,同样拥挤难睡。
唯一的好消息是有钱好办事,前丈人的债务已清,还特别打了电话向他这个前女婿致谢,也一再强调,他会依照他的指示,对女儿隐瞒这件事,并希望他能尽快让女儿脱离蜡烛两头烧的日子。
“请您放心,一切我都有安排。”这是他对前丈人的承诺。
而骆子凡的温柔攻势也在持续进行,每天一束不同的花,但总有一束更大的花来压垮那一束就是了。白静莹舍不得那些花早谢,也不想整个办公桌被花海包围,何况公司里已流言满天飞,传出她除了再次掳获范家伦的心外,还有一名开白色宾士的小开也倾心于她,离婚后的她反而行情高涨。
不想让自己成为八卦里的女主角,她请骆子凡停止送花。
本以为范家伦也因此不会再送了,没想到花店却一天送来一朵百合,说是范家伦交代的。
“我怕你不习惯,一下子连一朵花都没了。”
范家伦看着前来问他的白静莹,给了这个甜到不行的答案,也看到她眸中的惊讶与开心,他相信自己跟骆子凡的战争,他是先打赢一场了!
不过不管艳阳天还是下雨天,骆子凡仍继续他的温馨接送情,更贼的是,他竟然备妥爱心便当,让已经被范家伦喂得饱饱的白静莹都不忍心拒绝,把那个爱心便当放在冰箱后,第二天拿到公司当中餐吃。
这看在范家伦的眼里,实在很不舒服。
于是这天一到下午五点,白静莹以为他又会载她到什么餐厅吃饭,没想到这个从来没有进过超级市场的男人,竟然拿了个推车,几乎搬了满满一车的生鲜食材,结了帐就载往他家去。
“你不会是要自己煮吧?”
厨房里,白静莹看着他卷起袖子,开始将那些菜丢到水槽里清洗后,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你会不会哭太快了,先看我煮的能不能吃再哭吧!”他以开玩笑的口吻逗她,只因为不舍得她哭。
然而再来也不必他刻意逗她,白静莹就已经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包心菜整颗像在玩球似的,在水龙头下转个几圈就丢到砧板上,滑来滑去的让他边切边诅咒;洗芹菜时,只留下叶子,把可以吃的部分反而丢进垃圾桶;一大堆软趴趴的三层生猪肉,他怎么切也切不断,干脆整条丢进锅里,说是“煎猪肉排”;活跳跳的螃蟹却先剪了绳,他还得拿着刀子与其中一只螃蟹的大螯打上几架,在汗流浃背的将它丢进沸水时,还得弯腰寻找另一只脱逃的母蟹
她应该要帮忙的,可是她真的笑得全身无力,肚子痛,眼泪也拚命掉。
总之,在像打了一场仗后,已经是两个钟头以后的事。
桌上一盘盘有很黑的、有的很黄,甚至还有说不出来颜色的菜肴,唯一比较可以入眼的就是那对同时落难的公蟹、母蟹,而那还是她将它们从快要煮干的沸水里抢救出来的。
他跟她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两人一人抓一只,其他那些过软、过焦、看不出什么鬼模样的菜色则没人想动。
但吃螃蟹总有人在旁服务的范家伦,对吃整只螃蟹是完全没辙,根本不知从何下手,但整只拿起来啃又很怪
白静莹看到他拿起想咬又放下“噗哧、噗哧”的直笑,完全没办法开始吃。
“可恶!我饿死了!结果竟然只能吃它的壳,这什么鬼东西啊!”范家伦饿到头发昏,发火的用力把整只螃蟹往桌上丢,没想到太大力,弹到另一盘鬼东西上,喷溅上来的青黄色菜糊还大点、大点的喷到他的衣服,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已经受不了的笑趴在桌上,双手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但是──真好,深邃黑眸也浮现浓浓笑意,这间屋子里,从来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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