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壶殿开始修缮,而阮招喜则夜宿拂月殿,成了百定开朝以来,第一个待在皇上寝殿入睡的侍妾。
晌午,青羽特地召来宫女替她整装,自个儿则先到朝元殿批摺。
拂月殿内,阮招喜一身交领金红锦织曳地宫服,玉色织带束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发长束髻,缀以金步摇,粉颜略点胭脂,让她原本娇俏的五官更加艳丽出众。
“全都下去。”冠玉依旨停在敞开的殿门外道,让服侍阮招喜的宫女全数退下。
“是,冠总管。”宫女快步离去。
“阮侍妾,皇上在朝元殿等候。”
闻言,阮招喜十指都快要扭成一团。“冠玉,我不方便去朝元殿吧”不要叫她侍妾,她好别扭,开始觉得自己好不习惯在宫中的生活,好不习惯被人伺候,不习惯被人帮忙穿衣,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皇上正在等候。”冠玉还是只有一句话。
轻叹口气,她认了,回过身朝殿门而去。
冠玉打量着她,颇满意她的装束,随即领着她前往朝元殿,然而就在殿前,忽地没听见脚步声,不禁回头。
早已停下脚步的阮招喜怯生生地低下头,很不习惯用这装扮见人,天晓得她已经有多少年没作女装打扮了,突然要她把自己装扮得很姑娘,她反倒别扭。
殿内,青羽直瞅着她的秀雅装束,怎么也移不开眼,金红锦织宫服衬托出她的粉嫩肤色和纤美腰肢,略施胭脂则让她的气色更佳,眼波流转间,浓睫轻颤,像是含羞诱人,艳红朱唇更是鲜嫩欲滴,使人只想一亲芳泽。
“招喜,过来。”青羽低哑唤道。
“是。”她徐步往前两步。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说着,他长臂一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似是很习惯将她抱在怀中。“你穿这样真美。”
“会吗?”她很不舒服,走路很不方便。
“真美。”他由衷道。虽说她的男装扮相极俏,但也比不过眼前的秀艳姿态。
阮招喜俏颜发烫,垂眼瞪着摊开在案上的奏摺,上头还有他用朱砂笔圈点过的痕迹。“谢皇上,不过我坐在这里不好吧?”这像话吗?他是一国之君耶,这样的动作不会太轻佻了吗?
“你浑身发凉,有朕暖着你,不好吗?”他双手圈在她纤腰上,下巴就枕在她肩上,无比亲昵。
“这样你要怎么批摺子?”她只觉头皮发麻。
“你念给朕听。”
“你你不是都看了?”画都画了,圈也圈了,还要她念?
“难道,朕就不能要你再念一回?”他沉声回答,温热气息喷撒在她敏感的颈项,教她不自觉地缩了缩,然而随即窜上的,又是一阵酥麻。
“皇上、皇上,这奏摺上头写着南方水患,支援人力不足,赈粮不足,恳请开仓,可是依我看,要等人从京城运粮到南方,大伙都饿死了,倒不如从邻县调粮,至于人手就徵召当地受灾百姓,以加倍赈粮换取他们投入救灾,要不请县衙带着囚犯去救灾也是不错的选择!”天啊,不要再咬了!
阮招喜连珠炮地念完,顺便连解决之道都说了,脑袋运转之快,就是为了脱离他磨人的啃咬。
岂料,青羽都听得一愣一愣。
他不过是随口要她念奏摺,没想到她还能给他解决之道?
“要是百姓不肯呢?”他沉吟。这方法听来简单,可是先前从未有人使用过。
“不可能,谁都想活下去,能够得到双倍的赈粮,要是我,用抢的也要抢到这份工作!”发现颈子不再被咬,她着实松了口气,想也没想地回答,顺便把脖子缩得紧紧的,不再给他机会作怪。
青羽浅勾笑,又问:“如果带出县衙的囚犯因而闹事,又该怎么着?”
阮招喜翻动眼皮。“傻得咧,能够得到自由谁不要?只要对他们说加入救灾可以减免刑罚,大伙肯定抢着做,如此一来,人力够了,灾情可以减缓,死伤不会严重,大伙都能得到好处,这样不好吗?与其只是给粮,倒不如给他工作,如此一来,就不会在灾后出现大批的乞丐了,不是吗?没人喜欢当乞丐的。”
青羽缓缓扬起眉,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她。
她被他瞧得头皮发麻,连忙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我说话太没规矩了吗?要是我说错了,或者是做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让我累犯,哪天让你有机会罚我。”
她虽然清楚宫中规矩,可面对他,说起话来总会忘了分寸。
“你哪里错了?你说得对极了,朕怎会罚你?”他往她嫩颊一亲。“招喜,你真是替朕招来喜气。”
“有吗?”她一头雾水。
“接下来,你再陪朕瞧瞧,七星岩上虽终年封雪,可是每到入夏,半山腰的融雪雪水老是容易波及底下的城镇,造成皇城西边的西麓镇灾民涌入城北当乞丐,你说,这该怎么处理?”长臂横过她,他又取来一本奏摺,摊在她面前。
阮招喜傻眼。
不会吧,她哪里会懂这些?
“我不知道。”
“你要是说不知道,朕可要罚你了。”
“你不是说不罚我的吗?”她抗议,颈项上再度出现酥麻湿热感,教她又痒又刺。
青羽放声低笑,咬她的力度恰到好处,不疼,但是痒得教她不断闪躲。
向来肃穆冷清的朝元殿上,第一次传出嗔斥娇笑,里头还掺杂着男人少有的笑声。
冠玉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到殿外,听着里头传来的嬉闹声,浅浅勾起笑,望着殿外的漫天飞雪,衷心为主子高兴。
拂月殿内,床上丝被传来细微寒宰声。
“皇上,你一定要搂着我睡吗?”
“朕怕你冷。”
可是她已经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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