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应该嘉奖我工作认真的表现,你不是那么小气吧!”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铁沐臻故作镇定的说。
她是那种常常会心口不一的人,就像现在,她知道自己缺少警觉性,万一要是别有居心的人来探公司机密,那她肯定会出纰漏的。
但世界上就是有她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更何况他提了两条路给她选,她当然选择利己的路走哕!
“好,我会记住你的表现。现在告诉我,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况世蹇轻轻的笑了起来,说不上什么原因,但他发觉跟铁沐臻说话,能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难道你早就发现公司的账务有问题?”看着他露出的笑,铁沐臻有一瞬的失神,但她随即将思绪导回工作上。
虽然他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迷人,也更让她心动,可是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想这些有的没的,更何况他还是况天玮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呢!
“嗯!”不置可否,况世蹇一边回答铁沐臻的话,一边检视她挑出来的问题报表单。
“那你为什么不一发现问题,就马上解决?现在公司的呆账那么高,间接拖累净利空间”
说到这个问题,铁沐臻完全是就事论事,她的所学告诉她,有了缺口一定要马上补救,不能任由它扩大到不可收拾才要处理,那是会事倍功半的,而且也非常的危险。
“我在钓鱼,钓一条自以为是的鱼。”
况世蹇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句话,他之所以现在才要整顿,一直以来就有的账务问题,其实是在等一个人露出狐狸尾巴。
“钓鱼?”摇了摇头,铁沐臻脸上是一片迷惘。
初出社会的她还很单纯,尤其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第一次接触到公司实务,所以她听不懂况世蹇话里的意思。
“以后你就会懂了,现在跟你说太多,我想你也弄不清楚。不过有件事倒是要请你帮忙”发现自己对铁沐臻说了太多计划外的事情,况世蹇决定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虽说她是况天玮的家教,和车泰咸也没什么交集,不过他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否则难保沈尹君的事不会再重演一遍。
一想到前奏沈尹君的心机深重,让他那时候差点失去一手建立的世蹇企业,况世蹇的脸色就不由得阴寒起来,刚刚的笑容也同时一并消失。
只是他并无暇去细想,自己为什么会把铁沐臻类比成沈尹君,而且莫名其妙的很信任她,因为就目前而言,她不过是一个他才认识不久的新进员工而已。
“要我帮什么忙?”
敏感的察觉况世蹇陡变的心情,铁沐臻并不准备探听他心里的想法,只问他提出来的要求是什么。
“帮我”盯着车泰咸,所有他经手处理的业务和行程,你必须知道得一清二楚。
况世蹇没把话说完,因为他听见车泰咸回来的声音,所以立刻改变了他原来要说的话,至于要请铁沐臻帮忙的事,他再找时间跟她说吧!
“帮我把这些账务分析清楚之后,拿给车秘书过目,再由他拿给我批阅。”拿起几张铁沐臻整理出来没有问题的报表资料,况世蹇朝她使了个眼色。
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她就会懂得他所给的暗示——
这些报表有些有问题,有些没有问题,他希望她把没有问题的拿给车泰咸,有问题的则留着直接上交给他。
“是,我知道。”仿佛可以读出况世蹇的心里话,铁沐臻点头应诺着。
她可以感觉到况世蹇刚刚要交代她的事,和后来说出口的事有很大的出入,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电梯门开启的声音出现,意味着车泰咸回来了,才前后不一的。
聪慧如她,虽然没办法百分之百确切明白况世蹇的心思,但她隐隐猜到事情是有关车泰咸的。
同时她似乎也忽然会意过来,况世蹇所说的“钓鱼”那条自以为是的鱼是指谁了。
“总裁,有事吗?”走进秘书室,车泰咸的脸上非常的安逸自得,然而眼神中却露出了此时的不安和紧张。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铁沐臻,害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脸上却还是全然的面无表情。
“没有,我只是过来看看我亲自面试的人,是不是胜任愉快。”不着痕迹的闪过问题,况世蹇锐利的眼睛直盯着车泰咸。
“是吗?那结果呢?”车泰咸下意识的闪避况世蹇的眼光,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问道。
“有待观察!”发现车泰咸极其细微的不安,况世蹇再次露出了笑容,他朝铁沐臻挥挥手,走出了秘书室。
狐狸的尾巴,即将露出来了,他会好好的等着。
“总裁刚刚都没有跟你多说什么?”一等确定况世蹇进了总裁室,听不到秘书室的对话,车泰咸立刻问着铁沐臻。
“没有,况先生不、总裁真的只是来看我的工作情况而已。”
铁沐臻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些没问题的报表往上堆,而把有问题的资料收进自己的皮包里。
要是她猜得不错,况世蹇其实并不信任车泰咸,而公司的账务有那么多问题,必然也和车泰咸脱不了关系。
“是吗?你早上的工作进度就是这些,拿来给我吧!”车泰咸想从铁沐臻脸上的表情查探真相,但很可惜,她隐藏的很好。
“就是这些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先去吃饭了。”
拿出没有问题的报表资料递给车泰咸,铁沐臻拿起她装了“秘密”和午餐便当的皮包,走出了秘书室。
呼!才第一天上班而巳,她就觉得好累,对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全都是她必须学习的职场生存法则。
唉!真是累!
坐在十七楼两间办公室中间的休息空间,铁沐臻吃着自己准备的午餐,一股无力感升了起来。
还是带孩子单纯些
带孩子!
对哦!她今天晚上还要去况家当况天玮的家教兼保姆,她都差点忘了。
况天玮是可爱,但对一个经过一整天疲劳轰炸的工作的她来说,带他成了考验她体力极限的第二份工作。
她干什么要那么鸡婆呢?真是的。
泄愤似的用力咬着冷掉的炸里肌肉,铁沐臻发泄着她自己给自己找来麻烦的恶劣情绪。
“吃饭的时候生气是会消化不良的。”
将手上的工作告了一段落,况世蹇走出办公室,就看见铁沐臻带着不太愉悦的脸色在吃饭。
“那也是我的事。”挖了一口饭,铁沐臻正愁闷气无处发,况世蹇刚好接到她的情绪炸弹。
“这么凶,小心晚上天玮被你吓到。”
况世蹇难得放下身段跟自己的员工开玩笑,当然有一个原因是铁沐臻和他算是有渊源的。
听了铁沐臻一席话之后,他确实检讨了自己过去对况天玮的所作所为,也打算努力改善他和儿子的关系,而她是个关键。
“你”正为了这件事而生气,况世蹇又好巧不巧的提到,让铁沐臻没好气的狠瞪了他一眼。
但她又不好对上司发作,于是只好狼吞虎咽的解决午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秘书室——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哼哼哼!
况世蹇看着铁沐臻的背影,又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一下子看到他说话会结巴,一下子却辩才无碍的伶牙俐齿。
如果算了,他在想什么呢?
况世蹇心思不定的站在休息空间里,想把脑中对铁沐臻突然升起的不明情绪驱离,但是似乎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