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带着孩子离开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想他非常想对我咆哮,可还是压住了火气。
他将我控制在一方狭小的空间,背靠着门板,呼吸有些不畅,他想咆哮,可又清楚自己没有这立场,因此他隐忍着,至于能忍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清楚。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现在又在做什么?”伸手抵在他的脖子上,实在有些呼吸困难。
他完全可以用男人理当三妻四妾的理由来训斥我,可他说不出来“你真不能原谅?”
我该怎么回答?原谅?不原谅?“你冷静点,眼下该生气的是我,不是你。从逃出罗望的那刻到成为你的妻子,再成为你儿子的母亲,我一直将妻子与伙伴的关系掺到了一起,直到庄明夏进秦府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是不对的,我有两种身份,一种是你的妻子,还有一种是你的伙伴,像许章和焦素义一样,我们是共患难的‘兄弟’,我同他们一样,为了最初的理想,愿意与你齐头并肩,挥剑沙场,甚至与群雄对抗、逐鹿天下,这原本不该是这世上女子该有的想法,可是你让我产生了这种欲望,作为伙伴,我愿意为知己者死,但——作为妻子的那一面,你不能对我要求太高,我未曾受过陆苍以外的教导,对什么“七出”的规则从来都没上过心,我没有反对你纳庄明夏,因为我以方示的观点考虑过,那不合时宜,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认定我应该原谅你上了别的女人的床。”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们俩现在最好能保持心平气和,你比我更清楚这有多重要。”
这番话后,两人都沉寂良久,他将双臂撑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呼吸浓重“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也不清楚,或许吧,也许你能将感情与身体分开,有些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毕竟她也是你的妻子,既然雷池已越,没必要因为已成定局的事压抑自己。”推开他的手臂“即使为了制造烟雾,我也没约束过你去西院过夜,也许她会愿意为秦家增添子嗣,这不是很好吗?”
他依然撑着门板默不作声。
刚刚的动作过大,头上的簪子摔落,弯身拾起,擦净上面的灰尘。
听着他慢慢平静的呼吸,心想也许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么说,你决定做方示了?”直起身,脸依然朝着门板。
陆苍山下,武熬斩马请我下山时,我就已经是方示了“对。”绾起长发“你不觉得我们当初成亲是个错误吗?”兜来兜去,还是这种结果。
“不觉得。”
扶瑶略显慌乱却又极力镇定的禀报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左将军求见。”
我与他对视一眼,皆清楚庄忠这老狐狸要动手了。
各自整理一下情绪。
庄忠的势力主要在北军,北军是秦军最主要的作战军团,武敖因为我的关系,一年来一直遭受打压,甚至于一度被架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急着去陆苍寻我的原因。
表面上,虽然秦夫人的名号不能正大光明的在军中横行,然而仗持着几大重将的威信,秦夫人这名号隐含了另一层意思——她的权利仅次秦权,这是公开的秘密。
庄忠十分明白,不将秦军原本的集团打碎,他永远只是一名降臣,永远到达不了秦军的权利中心,所以作为这集团中最重要一环的我——必须要下台。
对于我初回宜黄就掀起的“府院争夫”他丝毫不以为然,因为他甚至能肯定我不会这么目光短浅,背后定然要动手脚,不过他要的是面子上和私下里的双赢,府院之争不但不会输,还要将秦方氏彻底从秦军权利中心抹去。
手段自然不会单一,想让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下堂,方法多的很,端看西院陪嫁侍女们的长相就清楚他的用意——秦权有本钱风流。再者,他的势力不光要在北军,还要扩散至整个秦军,这一点我也相当赞同,他为我下了一个精巧的套,我自然也不会落下。
这么多年培植起来的势力,怎会拱手让于他?
这场争斗属于我跟庄忠!
“夫人。”一声清脆的叫唤让我从怔愣中回神。
眼前是个漂亮的丫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那双精亮眼眸告诉我,她很聪明。
扶瑶在旁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砚台“这管事的真是越来越不经事了,谁都放进来。”
那丫头浅浅一笑“姐姐莫怪,厨房一时缺人,我正巧赶上,就顺手将夫人的热羹给端来了。”
这话说得蹊跷,顺手?再怎么缺人,也不至于连给大夫人送羹的人都没有,这丫头似乎有意在暗示什么,不经意的慢待,不经意的提及,似乎有意在挑起我的好奇心,莫不是想让我往下问为什么连送羹的下人都没有?
想知道自然就要顺她的意走下去“怎么厨房连个送羹的人手都腾不出来?”掩上羊皮卷。
“禀夫人,过几日就是秋祭,大家伙都忙着置办牺礼,二夫人那边也忙得很,恐怕一时给疏忽了也正常”说话间已经将瓷盅打开,盛了一碗递到扶瑶手上,照例扶瑶对我的饭菜都是要先试毒的,没办法,想我死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自那几次遇刺后,扶瑶对我跟越都的饮食都非常注意。
“秋祭?”时间过的真快“我都给忘了。”
“夫人政事繁忙,这等事记不住也是难免,二夫人到时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