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将羊皮纸往桌上一放,盯着熊大山,故意问他:“你觉得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熊大山眨了两下眼,最终低头“属下以为,他们这是想兵变!”
起身,笑着问他“依你之见,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抬头看我,似乎在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属下愿听夫人差遣!”
围着书桌转了半圈,最终停在他的正对面“熊将军,这可是件关乎项上人头的大事,一旦做错决定,可是没有回头路的,我不逼你,你今天能跟我说这些话,对我跟将军来说,也早已仁至义尽,就是熊将军现在一刀把我杀了,那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大丈夫择良主而侍,无可厚非!”
听完我这番话,他吃惊地抬头,继而抱拳低首“属下不敢,属下原是东齐小吏,本就没什么雄图大志,不过是想保一家平安,汉南楚军到来时,本欲辞官归乡,怎奈乱世之中,无处为家,只能随波逐流,楚军一走,秦将军接管边城,属下原想依然浑浑噩噩,可局势动荡,心知天下动乱已是不能更改,属下感叹,生性懦弱却又偏偏生在这种世道,既然不能脱身,不如放手一搏,秦将军重情重义,夫人谋略过人,属下愿随驱使。”
他这一番话到也实在,我暗自思量,眼下义瓦军封锁运河一线,不可轻易退守,以免被人占了优势,秦权又在宜黄大动干戈,止战回军也是不可能,只能靠自己了。
“熊将军既已做出如此决定,我谨以将军之名感谢熊将军的大义,我瞧将军所查的消息很是细致,军中定然有不少心腹。”
“说来惭愧,属下平常未曾克扣过军饷,因此在守城军中到有些分量,有些事,我问的,他们也乐意说。”
他这一说,我到也有些惊心,军官克扣军饷一事我也曾听说过,不过当时没太在意,可见是我大意了,此后定要做些排查,不过眼下还是阻止这场兵变要紧“将军,你回去之后,给你在军中得利的人传些口信,就说——”捏了桌案上半块铜符“就说叛将一旦倒台,空下来的位置会从战功卓著中选拔,无论身份贵贱,均以战功为准。”沉吟半刻“再有,秦将军调来的那一千秦军,暂且由你号令,今晚暗中先换下北门守卫。”粮草押运出城走得都是北门,先要确保北门安全,不致影响宜黄大战“剩下的事,我会随时派人通知你。”
熊大山一副吃惊地表情看着我,这也难怪,毕竟那一千秦军给了他,这代表我将全副身家都交给了他,信任度如何不用再说,其实我心底也不是那么很信任他,不过关键时刻最惧用人多疑,如此反而还会横生枝节,不若放手一搏,何况我也并没有完全把赌注压在他的头上,下面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属下接令!”-
熊大山走后,屏风后出来一道人影——秦权留在我身边的侍卫,名叫伏影,其实他从一年前就一直被留在我身边,以防有人刺杀,只不过一直都没出什么事,因此他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就是扶瑶也不知道。
我拿笔匆匆写了封信,以油纸包好,封上火漆,递给伏影“立即送到东大营焦将军的手上,记得,亲手交给他。”
伏影收下信封,不过显然没有去意,看来是担心我的安危,秦权给他的使命毕竟是保护我,只可惜他不会说话,说起他,到也可怜,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据说是秦权在汉东召兵时,从一个打暗擂的人手里救下来的,当时他身受重伤,连秦权都没想到他还能活下来,结果还就活了下来,此后便半步不离秦权,没办法,就让他当了个小卫兵,后来一次剿匪过程中才发现他的身手很好,因此辗转,秦权就将他送到了我这里。
“你放心去,我这里肯定不会有危险,况且你家将军也不是只安排了你一个人在我身边。”见他不走,还是多安慰了他一句“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早点回来。”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也没想到他会一天两夜不休息地匆忙赶回来,差点比信鸽还快。
伏影走后,我命人去请包海一伙中比较重要的一个人,不是想兵变吗?那就从你们内部开始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