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他回家了,要娶妻了,无形间让人焦虑着,即使是上战场杀敌也没有这般叫人内心浮躁,因为起码他对自己本事有信心,打不赢也得战个平手,再大不了豁出去一条命罢了。
可若是对着一个女人呢?这是他从未研究过的对手,动不得手开不得口,就是要豁命也没地方给,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真是叫人无力啊。
陷入焦虑的顾海还是不可避免的到了老宅,一出现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介绍苏鸣,就被管家嬷嬷们拖下去搓洗,刮面,换衣裳了,而苏鸣等人被另一拨人妥当的安排在客院了,并告知不要打扰新人。苏鸣顶着世子的名头,配着那张俊美的脸。
看着便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可惜内里早已被顾海同化了,他还就是要去看看那个新娘子是个什么模样,要是过不了他这关,四哥那边可以直接不出现了。
然而苏鸣的如意算盘被顾廉拦下了,他从仆人们往来的方向推测出了柳真真所在的院子,便打算悄悄摸进去悄悄,不想顾廉为了确保柳真真的安全,亲自带人镇守此处。
是以,他一靠近,坐在院里喝茶的顾廉便觉察到了,顺手折了梨花枝,射入苏鸣脚边,示意他离开。苏鸣只得老实折返,心里却不得不佩服顾廉的敏锐,难怪四哥提起这个祖父时总是分外仰慕。
另一边的顾海却是饱受折磨,几道清洗整理后终于换上喜袍,吉时便将至。喜宴摆在顾海的院里,正厅里张罗好了红缎明烛,顾廉端坐上位代替了父母之位,主婚人是老管事,院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和护送顾海回来的将士都出席了简单的家宴,苏鸣也位列其中,对着打开的门口翘首以望。
顾海从容走过外屋转角时,迎面便见到了盖着头巾由喜娘搀扶来的新娘子,没来由的微微一抖,气息顷刻便乱了。
大红的丝料上绣着金银花藤和展翅的凤凰,虽然衣袍略宽大,却不妨碍顾海从那款款碎步中窥见到美人曼妙的身姿,空气里似有若无的漂浮着淡淡的橘花香。
喜帕下露出的尖尖下巴如荷塘里的花苞一样叫人看着欢喜,那搭在喜娘小臂上的手儿纤长细嫩,在昏黄的光线下展现出脂玉一般的温润细腻的色泽。
顾海的双眼锁定着那个慢慢走进的身形,甚至没有觉察自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收敛了凛冽之气,唯恐吓着那个娇小的人儿。
两人终是在门口对上了,喜娘将新娘子的小手交给了新郎,顾海如愿以偿的牵过那只柔荑,软嫩细滑得好似内酯豆腐一般?难怪叔父们都那般紧张着娘亲,顾海小心翼翼的包裹着那只小手,生怕捏痛了柳真真。
简单的仪式后便是新人的敬酒,偏偏顾海丝毫没有想放开柳真真的意思,苏鸣看着顾海那张不知道是不是被喜服映得微红的脸笑起来。
拍着他的肩膀提起酒坛,陪着顾海开始一桌桌的灌酒,结果顾海不过喝了几口过了过酒瘾,苏鸣却是喝的微醺了,还坚持送两人去新房。
从被顾海牵起的那一刻起一直到入洞房,柳真真的手都被男人温柔的包裹在手心里,由他拉着一桌桌的敬酒,眼前只有透着灯光的红盖头,耳边却听得见男人们肆无忌惮的插科打诨。
她知道顾海有个好弟兄在帮他们挡酒,那个人似乎很受欢迎,性情豁达酒量也好,来者不拒的喝,眼看着酒坛就一个个空了,放倒了一片人后还嘟囔着要送他们去洞房,最后是顾海一手牵着柳真真一手扶着苏鸣去了。
打算让苏鸣暂住在侧厢房里。“哥我要看新娘子。”苏鸣一路上都这么嘟囔着“我都喝了这么多酒了,我要看嫂子,要是嫂子不好,我们就自己回去”
顾海哭笑不得得把他往院子里拉,不想叫别人听见这话:“好好,我们进屋去看。”苏鸣得了回应就老实由着四哥拉进了新房里,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看新嫂子。
顾海低声询问柳真真的意见:“你别依着那混小子,不想的话,我们就不管他了。”苏鸣虽然喝的糊里糊涂了。
但是耳朵还是那么尖,他老实坐在凳子上委屈的嘟囔:“嫂子,我都帮哥挡了好多酒,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这么多酒呐。唔,我喝得好难受都还在喝的”
这话听在柳真真耳里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弟弟们,心软软的便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下。
苏鸣立刻像小兽一样来了精神,两眼亮晶晶的瞧着顾海抬手取下了缀满金穗的喜帕,露出柳真真那张娇美含羞的小脸。就顾海而言,第一眼看到柳真真会欣喜,纯粹是因为男人对美色的喜好,即便他在京城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