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耳边还垂着几根漏网在外的湿漉漉的发丝。
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就像一只走丢了来找家里人的小鸭子。
他深了眼眸,低头看着奶锅里已经微微冒着热气的牛奶,紧抿着唇,没说话。
“你们家没有吹风机吗?我在里面没看到。”闻霭又扶了一下头顶快要掉下来的毛巾,将它正了正,然后走到厨房前的小吧台那里的高脚凳处坐下,两只雪白的小腿因为够不着地,在那慢慢地晃动着。
陆瑾昀想了想,舒恬用习惯了家里的这个护发吹风机,每次出去的时候,都要带上。
反正家里剩下的是两个短毛男人,洗完头,甩一甩,擦一擦,吹一吹,就干了。
他将锅里的牛奶倒进了杯子里,给闻霭递过去一杯,有些抱歉地朝闻霭解释了一下。
闻霭不在意地哦了一声:“没事,那就让它自然干吧,反正不急着睡觉。”
话虽这么说,但闻霭在喝牛奶的过程中,眼皮就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就如同虾米一样,不停地往下点着,等到陆瑾昀将客房的床铺好之后,走出来就看到她趴在吧台上,手上还摸着杯子的把手,嘴角还有一抹白色的奶渍。
他不由得失笑,走过去一看,果然,她眼睛已经紧紧地闭着,嘴巴还微微地张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他站在那看了她半晌,才轻声喊道:“闻霭?”
闻霭睡得很浅,依稀听到有人喊她,懒懒地“嗯”了一声,鼻音重重的。陆瑾昀瞬间柔了眉眼,抬手将她头上的毛巾给取了下来,手指划过她的发丝,几缕几缕地缠绕在一起,还处于半湿的状态。
“把头发擦干再睡。”他伸出大拇指,将她嘴角的那一抹奶渍给轻轻地拭去。
闻霭一动不动。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毛巾换了一面,摸到还没被浸湿的地方,在她垂下来的发丝上,一下一下地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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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霭在梦中踩空了楼梯,身子猛地一坠,一下惊醒,睁开眼一看,自己头顶出现的是一盏圆形罩花吊灯,但此刻并没有被打开,整个房间只有基于窗外的微弱的月光射进来而形成的光线。
她撑着底下柔软的床爬了起来,抬起手想看一下几点的时候,却发现她手上没有戴着表。
她在床头柜上像瞎子一样摸了半晌,才摸到了床头灯开关,啪嗒一下打开之后,她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看到房间里的挂钟。
四点十七分。
她依稀想起了睡前发生了什么事,她离家出走,遇上了陆瑾昀,并被他带回了家。
然后洗过澡,她喝了牛奶
然后呢?
然后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她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挣扎,扭头朝床头柜看去,自己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摸过来一看,电量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五,未解锁的界面安安静静的,依旧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她轻笑了一声,将身子靠在了床头柜上,静静地在那里发呆。
思绪飘得很远,她粗略估摸了一下,她银行卡里已经存了大概有十几万,是这些年的压岁钱,游芷安每次见她的时候给的零花钱,以及偶尔朝闻隋海撒谎要报名参加辅导班的钱加起来的。
整个大学期间,估计她都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再找闻隋海拿钱了。
她这么久以来,想要逃离家里,逃离他们一家三口的那个梦想,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又在想,如果自己没有考上好的大学,等到这十几万花光了之后呢?毕业之后,上着只有每个月几千块钱的班,等着永远看不到头的升职加薪,慢慢地度过余生?
她曾经试图以成绩变差,让老师频繁地叫家长的这种方式,来引起闻隋海对她的关注。
然而两年了,她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闻隋海越来越嫌弃她,反而受到最大影响的人,是她自己。
在天台跟陆瑾昀聊过之后,她确实想要好好地捡起落下的知识。
不仅仅是为了给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看,更多的还应该是为了自己,她要给自己一个可以看得见的未来。
如果能够跟陆瑾昀考上同一所大学,那自己就厚着脸皮变成他的小尾巴,跟着他刷一遍社团和实践等等经验,再跟着他泡图书馆,拿个最次等的奖学金,给自己的简历刷一层金漆。
就是不知道陆瑾昀要考什么大学,如果要考清北复交的话——
她就考在他隔壁吧。
作者有话要说: 霭姐凡心动了(〃''〃)
btw今天签约成功,敲嗨森,本来想发红包的,发现没更新状态不能发。
那就等几天吧,等状态变为已签约,发十个小红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