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月光下闪著银色金属光泽, 隔得那样远, 都能感觉锋芒的锐利,庄清研慢慢拿起,对准了陆澹白的胸口。
她知道这种做法很蠢,现在根本不是动手的时机, 杀了他,她也出不了这个屋子,但她就是拿起了刀, 或许痛到极点, 她已经乱了心智。
陆澹白静静地躺在那。只要她的手轻按下去,这个欺骗自己、折磨自己、甚至想要杀了自己的男人,就不复存在。
手缓缓往下压,在即将触到他的睡袍一霎,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就在此时,他突然动了一下,她的心猛地提起来。
然而他并没有醒, 他转过身来, 面对她, 仍是睡的, 手却在睡梦中无意识伸过来, 拉了一下被角, 似乎怕她后背著凉。
只这一个动作,庄清研握刀的手一顿。
那一瞬间,无数过往在眼前浮现, 他飙车带她甩开张建名的爪牙,他在酒庄紫藤下将她护在胸口,他温声喊她小东西,而半小时前,在这张彼此最深拥有的床上,他还拥抱她抚摸她亲吻她,轻轻将她额上的汗拭去。
这些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可彼此肌肤上的触碰却如此实在,起码这一刻的他,那么暖。
黑暗中,她拼命抑制著声音,眼中泪又开始止不住往下流,握刀的手在静止不前中崩得指节发白。
末了,那柄匕首缓缓地、缓缓地、放了回去。
翌日清晨,像往常一样,陆澹白先起床而庄清研随后。
庄清研看着他在立镜前穿衬衣,表情平静,像昨晚任何事都没发生过。陆澹白亦是专注地穿衣服,昨晚的生死惊魂也似全然不知,他甚至还招招手对庄清研说:“小东西,过来。”
庄清研慢腾腾走过去,见陆澹白提起领带示意让她给他系,她摇头:“你自己来吧,我不会。”
陆澹白一笑,点了她额头一下“不会给自家男人系领带,你还理直气壮了。”
说著不由分说抓起了她的手,拿起领带,一步步教她系。
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掌心一片很暖,而他刚才那句“自家男人”那样亲昵的口气,若是放在从前,她多半得甜上大半天。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有感动,内心满满地都是悲凉。
末了,她装作平静的跟他学了,心里那个计划,经过一夜酝酿,更加坚定。
一刻钟后,陆澹白出了门,去了公司。
庄清研没让他送,说是有个商务会谈,跟陆澹白公司方向相反,就不让陆澹白太麻烦了,她自己去就好,陆澹白没起疑,叮嘱她多带几个保镖,注意安全。
庄清研答应了,等陆澹白一出门,她随之出发。
她带了保镖,却不是陆澹白的,陆澹白的人跟在身边,会更全面的监视她。她找正当理由将他们打发了,带上了庄氏的人。
一路驱车,来到了距离商圈远远的城郊,停在某个小区旁。
她下了车,左右打探无人,进了小区旁的药店,买了几粒安定片。
没有处方,医生不肯开,最后她将自己的失眠症状说得格外严重,医生于心不忍才卖了两粒。
也只是几粒,不足以致人重度昏睡。
她继续驱车,往前走,过了几个小区,看到药店,再买了几颗。
如此依法炮制,她驱车一上午,终于攒够了能让人陷入重度昏迷的剂量。
没错,她既然动不了刀,那就换个途径,不论如何,先下手为强。
从最后一家药店走出来时,庄清研紧了紧兜里的小药瓶,不让任何人看到。
正要上车,却意外看到一个身影。
沉碧如。
也不知沉碧如来这做什么,见了庄清研她弯唇一笑,敛住眸里暗潮汹涌,依旧是平日继母的作态“呀,研研,你怎么在这啊。”
庄清研不动声色将药瓶塞进包内“拜访一个客户。”
沉碧如笑盈盈地瞧她,却突然转了话题“据说你这阵子常往北京跑,怎么,业务开拓到那去了?”
庄清研脚步一顿,沉碧如这是套她的话?
她扭头看向沉碧如,道:“如姨平日里这么忙,还有空关心我去了哪?真是让人感动。”
“感动什么,这不都是我该为你做的!”
“是啊。”庄清研颔首,唇角淡淡的笑“您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这一生没齿难忘。”
呵,当真是没齿难忘,等她控制了陆澹白,下面便轮到沉碧如杨立张建名,这一次她手中铁证如山,一旦送到最高检,自然加倍回报沉碧如。届时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在劫难逃。
不想再兜圈子,她转身要走,沉碧如却拦住她,她似乎发现了庄清研的情绪,她脸上是笑着,眼神却含著冷意,透出些警告之意“小丫头,难得咱今儿见了面,如姨给你一句话,就算是我这后母的给你的奉劝。”
“嗯?”
“你还年轻,还不懂一个道理。”沉碧如话里有话,一字一顿:“姜——总是老的辣。”
庄清研扭头看她,这是两个女人在庄家出事后首次对视,褪去外人面前的虚伪与客套,彼此面上再无任何做戏的笑意。
这是沉碧如要主动挑破表面那层关系,正式向她宣战吗?
好,既然迟早都有一战,那就让暴风雨来临吧。
笑了笑,庄清研道:“我不懂什么姜,我只知道,邪不胜正。”
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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